第一章 四十一次特快

小红是个活拨的女孩,可她并不象其他女孩那样喜欢唱歌、跳舞什么的。也许是受当铁路职工的父亲的影响,加上又住在铁路局,打小就对那长长的火车有着浓厚的兴趣。虽说歌唱的也不错,舞也跳的蛮好,可怎么也替代不了对是最方便的了。

“上学也是要学铁路的。”她是这样说的。这不,几年前考上了铁路运输学校,是非要与铁路打一辈子交道不可了。临毕业时,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再怎么着也只有当列车员才过瘾啊。”这下可好,硬是拉着父亲找老朋友,非要上车不可。

“人家都要从车上下了来的,可你偏要上车。”父亲这样劝说,可怎么也没有用。“就好象主动请缨上前线一样啊。”

“正好进京列车招考列车员,那你就先去考考吧。”父亲说。

“好在是进京列车,多少也是红旗列车,由她去吧。”这样说。

还真是考上了,得到通知时那个高兴劲啊。

“你倒是如愿以偿了,”父亲无可奈何地说着,“进京的这趟车可是长年的红旗列车啊,当这车的列车员也是一种荣誉,可要努力干那。”

“那是当然。”小红高兴的不得了。

算一算,上这趟车也快有一年了。其实每次回来也是挺累的。

41次特快列车在夜色中飞快地向西行驶着。

“轰!”迎面开来的列车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开过去了。

半靠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下手表,差15分5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看,因为每次这趟车就象闹表一样的叫醒她。

走出乘务室朝车厢里看了一下。过道上的地灯一溜的亮向远方。几个年纪大的旅客已经坐在边凳上了,真有这么早起来的人啊。41次列车是6点17到西安的,这以后是没有停车站的了。看来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早睡早起的。

同车厢一同的乘务员小白也来了。这位胖姑娘,真难为她也能起的这样早。她们俩一个胖,一个瘦;一个能睡,一个觉少,不过配合的很好。

小红回到乘务室,打开了车厢里的照明灯,自己先到洗脸间麻利地洗了把脸。又要开始忙了。

“快到西安了,大家准备起来吧。”小红冲着车厢喊了一下。

有些人不情愿的叨叨起来,勤快的拿着洗漱用具去占为数不多的洗漱台。

41次列车正点到西安是6点17分,看来今天是正点了。每一次回来,就这段时间最忙了。短短的一个半小时,要整理好所有的铺位,把用过的白单枕巾收好集中。最后一次打扫,还要给旅客换票。时间是够紧的。要是早点开始,虽说不是很累,但会有更多的人埋怨。晚了可不行,真没办法。

她们开始整理铺位。整理铺位是先整理上铺,然后才整理中下铺的。尽管一节硬卧车厢只有六十六个铺位,但卧具是绝不能少的,所以也得小心仔细。

这时车厢已经开始热闹了,人们往来穿梭。过道上人很多,边凳上也坐满了人。整理中下铺得叫这一空档的人站到过道上去的。

“起来了。”

七号下铺的这个人也真是的,还躺着不动。这个人头朝车窗方向平躺着,白色的大单平展展地盖在身上,下面还盖着毛毯。长长的白单几乎把脸全部蒙了起来,乍一看,就跟盖在尸体上一样。

“又不是小孩子,还用蒙脸睡觉么。”小红心里想。她又叫了一下,顺手推了推,同时轻轻扯了一下白单。当靠近旅客的脸看时,她愣住了,身子慢慢向后退着,然后不禁大叫了一声。

附近的人听到小红这么一叫也惊住了,随后忽的一下子涌了过来。只见这个人闭着,脸色青里略微渗着玫瑰红,加上车厢里的照明本身就不是很亮,显的是那种不正常的颜色。

胆大的人,用手摸了一下脸,凉的。

“死了?”

“死了么?”有人问。

“死了。”

“死人了!死人了!”这句话沿着车厢向远处传着。一大早让人听到这三个字,真叫人不舒服。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不知道列车长,乘警长是怎么知道的,一路小跑着前后来到这节车厢。小白安慰着还在微微发抖的小红,陪她进了乘务室。

乘警长和车长分开人群蹲在死者的铺旁。

“是死了么?”

“是,死了。”

“怎么死的?”

“还看不出来。”

他们对死因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一眼是看不出来的。

“谁是跟他同行的?”车长转回身向大家问道。

“他好象是一个人。”有人说。

车长看了看表,已经是5点50多了,还有不到30分钟就要到终点站了,该怎么办呢。

“保护现场吧。”乘警长说。“叫乘警来,再叫几个男列车员。是不是通过广播找个来吧。”

“好吧,我去办。”说完,车长就朝广播室跑去。

不一会,广播里传来了车长的声音。“各位旅客,各位旅客,十一号车厢有一危重病人,哪位是,麻烦请过来一下。”

广播了两遍。乘警长听着,心想:不说“死了人”,而说“危重病人”,真有你的。

车长来了。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的人相跟着来了。

“是怎么死的?”

“看外表象是服了毒药。”

“什么药,能看出来么?”

“现在不行,得经过尸检。”

早上6点20分,由开来的41次特快列车开进了西安车站,停靠在一号站台,还算是正点到达吧。

车刚一停稳,十一号车厢的门就打开了,车长第一个跳下来,然后向西安铁路公共安全专家处跑去,铁路公共安全专家处的人实际上已经到了站台,正往十一号车厢这跑。在车上就已经联系了他们。

其他车厢的人开始下了,十一号车厢并没有让人下。

车长见到铁路公共安全专家处的王处长和两个值班的侦察员,边说着边朝十一号车厢跑着。

正要上车。“车长!车长!”十三号车的列车员李艳平小跑着找着车长。后面跟着个人,一脸的着急神色。

“什么事?”

“我们车厢有人丢了箱子。”

“怎么回事?”

“车快进站时,我取箱子就发现没了。”那人插话道。

“是你的?你把箱子放在哪的?”

“就在行李架上。”

“什么位置?”

“正对着着我的铺位。”

“几号铺?”

“十号,下铺。”

“没有发现有人拿错么?”

“没有,没有。发现时还没有开始下车呢,我看过了。”

“乘客都下车了么?”车长问了一下李艳平。

“都下了。”

“你再看看,有没有人拿错,站台上的人也看看,乘警这就过去。”然后就上了车。

车长把十三号车有人丢东西的事跟乘警长说了说。

“大刚,你去找李艳平,去看看。”乘警长安排了一下。大刚姓郭,是车上的一名乘警。

这时,站台上已经有很多人了,其他车厢的人也几乎都下来了。在十一号车厢外还聚着很多人,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扭着头朝车里看着。十一号车的旅客并没有让马上走,都在车厢大号的一端集中着。“我们可以走吧,到什么时间啊。”“又不关我们的事。”乘警李明劝着大家,“等等,请协助一下,我们问一些问题,你们再走。”

“这样吧,大家把联系地址请给我们留下来,把铺位号也麻烦登记一下。七八号铺的你们五位请多留一会儿。其他人就可以走了”王处长说道。

“我们登记过了!”有人喊道。

“是啊。”他回头看了看乘警长,得到了确认。“那好,谢谢大家。请再核对一下,就可以走了。”

这时,法医也上了车。

一共留下了八位,其中五人是七号八号铺这个空档里的,另三人是他们同行的。一位是九号中铺,与七号中上铺的同行;另两位是六号中下铺的,与八号上下铺同行。八号中铺一人,他并没有与九号中铺的人,也就是与七号中上铺的同行的人换位。按理都是一人,九号中铺的这个人是应该换过来的,与自己的朋友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换,可能是因为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也没有麻烦吧。

他们被集中到了三四号铺的空档里。

“是怎么发现的?”王处长开始问。

“据说是这车厢的乘务员小红先发现的。”车长说道。

“她在哪?”

“在乘务室,小白陪着。”

“你们在这里再等一下吧,麻烦你们。”

王处长拉着车长来到乘务室,小红这时已经好多了。小红把发现的经过讲了一下。车长补充道:“当时我和乘警长都在餐车里,听说这边有人死了,就一起跑了过来,大概是5点50左右。”

“当时,你们发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

“我们来时车内很乱,很多人想看热闹都往这里挤。没办法我们只好先维持秩序了。”

“怎么呢?”

“我叫人把这节车厢两边的门都锁了,叫人看着了,没有大事的人是没有让出去的。”

“有没有出去的呢?”

“应该没有。”

“应该?”

“是,这期间我去找过说是毒死的。不知道什么毒,我就联系了你们。”

“这车是6点多少到了?”

“正点是6点17分,停站时是6点20。”

“你们说是5点50左右发现的,只有不到30分钟了。”

“是的,我想我们只有作一些必要的了。所以就把锁门后车内的人全都登记了。”

“顺利吗?”

“还可以,因为是死人这样的大事,旅客还算配合。名单在这。”王处长接过名单看了看。上面按姓名、性别、工作单位、地址、电话、铺号等登记的,还是很细的。

“有七十一人呀!车厢应该有六十六个铺位吧,除了死者,应该是六十五人啊。中间站有下车的话,就会更少啊。哦,还有十二车厢的,这个是十车的。”

“我们来时,这里有很多人。叫人锁门看守两边车门已经是五六分钟后的事了。出去的人我们是在确认登记过后才让过的,他们说是过来看热闹的。所以有他们。”

“辛苦你们了,这个会有用的。”王处长想了想,又说:“这样,你们快速把从出来到西安中间下车的名单给我整理出来,包括其他车厢的。”

王处长回到三四号铺的空档,留下的旅客也不耐烦了,经过仔细讯问得到以下结果:

死者是,很快就回来了,然后又睡了。以后就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说,在死者上厕所后回来到第二天早上被小红发现死者不对时的这个时间里,车上没有人能提供一点点有关死者的任何事。从买东西说的不多的话中了解到是陕西口音,但没有人能判断是具体哪里的地方口音。

小红,小白,乘警长,乘警,车长,其他列车员提供的其他东西也很少。

“有关死者的事,你们有什么印象,不管是什么,都请谈一下吧。”

“我们在开车后,象往常一样,先是换票,然后是分发纪念品,再就是送开水。对他好象是没有注意。”小白说。

“好象没有注意。”王处长特别强调了“好象”两个字,只是想提醒她们仔细想想。

“其实,可以说跟本没有印象。”

“这么肯定。那么,车下检票和车上换票这两个直接接触也没有留下印象么?”

“是我做的这两件事,”小红好象还没有摆脱死者给她带来的惊吓,慢慢地说“确实没有注意到什么。”

其实天天干这个,换检车票不注意一般乘客是可能的。前段时间对上车旅客的登记是有过,可近来就没有做这个事了。

“请提供一套列车上的纪念品吧,顺便把死者的车票什么的也给我们借用一下。”

纪念品是:一个带有的方型的钥匙牌;车上提供的是:一把塑料梳子,合装的小牙膏和牙刷,一个纸杯。

列车员处留下的唯一没有被换走的车票是死者铺位的,是到西安的硬卧票。

随后,王处长对卖餐饭的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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