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吉利(多么不吉利的名字)一直在想,子弹射进后脑勺会是什么感觉。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腹内就空落落的。
他呆在死囚牢里,戴着死重死重的手铐和脚镣,寸步难行,等待那一颗将和他一起火化的金属弹头。
而现在,那一颗冰冷的弹头还在弹壳上,还在某一个年轻公共专家的枪套上。
那个年轻的公共安全专家此时也许正和漂亮的纤细的手还抚摸到了它。
她的小手温暖又绵软,极其性感……
这一天终于临近了。
好像是调戏甄吉利一样,处死他不是用枪,而是改成了药物注射。
他为了适应那种,在幻觉中被枪杀了无数次,每一次歪想都是极其痛苦的。
可是,现在人家随便就改变了主意。
据说他是第一例接受注射死亡的囚犯,不知这是幸运还是倒霉。
他似乎更愿意接受弹头。
他对枪啊弹啊有点常识,有点准备,有点想象。对于注射死亡他却毫无所知,心一下没了底,坠入恐惧的深渊。
他觉得,子弹带给他的死亡感觉应该是瞬间的,是一个精致的深邃的点。而药物带给他的死亡感觉极有可能是绵长的,像黄昏的血色云海一样,是一个古怪而飘渺的面。
他自从被判死刑之后,就一直心如死灰,像一具行尸走肉,每时每刻歪想子弹飞来。可是当他得知将被注射死亡的消息,突然失重了,像发疯了一样想逃。
可四周是墙,连坦克都撞不开……
他没有亲人,都死了。
直到他被处死前,都没有一个人来。
连小乔都没有来。
他总觉得,他应该算是为小乔犯下死罪的。
日子到了。
这一天的天气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甄吉利被带出死囚牢。
这一刻到了,他要被送进行刑房了。
其实刑场就在监狱大院里,离他的牢房只有几百米远。
那行刑房里空空荡荡,挺干净。有一个特别的铁架,犯人躺上去,甚至还有点舒服,只是四肢和脑袋要固定住,然后穿白大褂的人就过来温柔地打针。
但是死囚车要拉开警笛去大街上转一个大大的圈,再回来行刑,也许是为了让他再看一眼这繁华的人世,也许是为了造一造正义之势,镇一镇那些有犯罪倾向的人。
甄吉利坐不起来,瘫仰在车里。
他的裤子有点热,很快又特别凉。
死囚车里,坐着两个医生,法医。
两个都是男的,都有50多岁,都很慈祥,都穿着不算很干净的白大褂。
甄吉利认识其中一个,他当然认识,他是小乔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百般阻挠,他现在已经成了甄吉利的另一个爸爸。
乔大夫好像不认识甄吉利一样,和另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悠闲地聊天。
他们谈到了物价问题。
乔大夫说起他家门口的菜市场,土豆价竟然在半年内翻了一倍,很是气愤。后来他们又谈到了电影票价。
终于,乔大夫指着甄吉利问另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你看过这个死囚的体检报告吗?”
另一个说:“看过,他除了胃有点毛病,其它都没什么问题。”
乔大夫伸手轻轻按了按甄吉利的胸部,说:“一会儿我摘他的心脏。”
另一个说:“我取他的眼角膜吧。”
心脏和眼角膜都是甄吉利主动提出捐献的。
此时,甄吉利。他已经不会悲伤,不会抱怨,不会害怕。
他的眼神木木的,他的躯体似乎提前变成了一堆与他毫无关系的尸首。
甄吉利读中学的时候,经常做一个怪梦:
黑夜,他迷迷瞪瞪地走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后面响着清脆的铃铛声:“丁零丁零丁零……”
回头看,一辆马车跑过来。
马车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车厢,车厢上有个门,挡着黑色帘子。奇怪的是,没有人赶车。
他想,也许车主坐在车厢里吧。
果然,那辆马车经过他身旁时,停下来,那个门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脸,那脸很白很白,他说:“上车走吧?”
他警惕地摇了摇头。
那黑色帘子就放下了,马车继续朝前走了。
铃铛声越来越远,世界恢复了寂静。
接着,他又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和尚念经的声音,很整齐,很急促。
走着走着,他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那是一双棕色的雨靴。没有人穿它,它却在地上走着。
他猛地停下来,死死盯住这双雨靴。
它经过甄吉利身旁时,似乎停了停,就像它上面有个看不见的人,那个人想跟他说点什么,终于没有说,加快了脚步,朝前走了。
它越来越远……
一双雨靴怎么可能在地上走呢?甄吉利害怕极了,决定追上它,整个明白。
他错就错在这一点上。其实有很多事情是永远也整不明白的。
他奔跑起来,一点点接近了那双奔走的雨靴。
它好像不是小一点,比儿童大一点。它走着走着,似乎感觉到有人跟随,转过来,两只脚尖朝着他,停下来。
甄吉利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紧紧抓在手里。
“你是谁!”他颤颤地问。
雨靴移动了,它慢慢朝他走过来。
他惊恐至极,举起砖头,猛地朝它砸过去。他听到一声人的尖叫,接着,那双雨靴踉跄了一下,终于脚尖朝上,一动不动了。
他吓得转身就跑!
跑出了一段路,他回头看,马路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可是,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奔跑!
“丁零丁零丁零……”铃铛声又响起来。
他回头看,又是那辆马车。
它经过他的时候,又停下来,那个黑色帘子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白白的脸,他说:“上车走吧?”
甄吉利实在跑不动了,就爬了上去。马车摇摇晃晃地朝前走了。
车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
“你为什么不把门打开呢?”甄吉利一边摸索一边问。
那个人在黑暗中说:“这车没有门。”
那时候,甄吉利就跟小乔好上了,算是早恋。
回想当年,他感到很甜蜜。
他和小乔都在铁路学校读书。
一天放学,甄吉利骑着一辆旧自行车回家,看见小乔步行走在马路边,脚好像受伤了。
他就停下来,对她说:“你怎么了?”
小乔说:“脚崴了。”
他说:“上车吧,我带你。”
小乔就过来轻轻扶住他的腰,坐上了他的车。
蹬着蹬着,甄吉利说:“你怎么越来越重啊?”
她探头朝下看了看,说:“你的车胎没气了。”
于是,他们都下来了,推车找打气的地方。
路过一个冷饮摊,甄吉利看见一个叫卡黑的坏小子和几个社会上的蹲在地上吃冰淇淋。
卡黑喊:“怎么一瘸一拐的,被插的吧?”
卡黑就在铁路学校上学,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甄吉利听说过,他挺狠,没人敢惹他。
甄吉利就装作没听见。
卡黑又说:“一定是被插的!”
甄吉利尴尬极了,继续朝前走,想绕过去。
小乔不了解男人之间的强弱,她大声对卡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
卡黑的脸当时就黑了,站起身就走过来:“小婊子,我撕烂你的逼!”
气氛一下紧张了。
甄吉利第一个反应是逃跑。但是他没有跑,他咬了咬牙,说:“卡黑,你别欺负女生!”
卡黑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端详甄吉利一阵,猛地把半个冰淇淋摔到他的脸上。
甄吉利怔了怔,丢下自行车,发疯地用头朝卡黑的胸部撞去……
后来想起来,他有点后悔,这个动作更像是女人的动作,更像是弱者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动作。
特别是他和小乔恋爱之后,他越想越没面子,一直后悔当时自己没有一拳捣过去,挨打也悲壮。
当时,甄吉利听见小乔惊叫一声,接着他就被拳脚覆盖了。
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天没下雨,卡黑却穿着一双棕色的雨靴。
十分钟后,甄吉利躺在冷清的马路边,满身是伤,小乔半跪在他的身边哇哇地哭。
她把甄吉利扶回了家。
甄吉利第一次挨她的身子,感到她很瘦。
——第一次和小乔接吻,甄吉利感觉并不好,至少没有想象中那样好。
那天的月亮很白,小乔冷了,偎在他身上。他顺势抱住她,两个人颤颤地把嘴唇贴在一起。
之后,小乔默默地看着甄吉利,嘴唇很红很润,眼里泪光点点,她不安地问:“……会不会怀孕?”
甄吉利觉得这是里写过多少遍的情节,很不可信。
他没有顺着她的话配合她说下去,而是抬眼看远天。尽管他知道小乔是个纯情,但是他仍然觉得她的话有点矫情,有点做作。
小乔改了口:“你不会变心吧?”
他把目光收回来,看着她的说:“我爱你,小乔,相信我,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他把她的手拿过来,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小乔就地笑了。
中学毕业,小乔考上了一所中专学校。
甄吉利什么都没考上,到一家保险公司做了业务员。
他深深爱着小乔,她也深深爱着他。
他所有的薪水都用来给小乔买时装和品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感觉她不是自己的恋人,而是妻子。他对她的感情里羼杂进了亲情成分,时刻牵挂她,怕她受欺负,怕她出车祸。一天不见她,或者一天不打,他就坐立不安。
这时候小乔已经把处女身献给了甄吉利。
第一次是在郊外的麦地里,那天的太阳无比明媚。
之后,甄吉利又看见她的嘴唇很红很润,眼里泪光点点,这次她反而没有问“会不会怀孕”,而是颤颤地说:“我总预感到我们之间要遇到什么巨大的不幸……”
他轻轻抱住她,说:“怎么会呢?”
小乔望着他的,说:“你会不会变心?”
他说:“我爱你,相信我,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他又拉过小乔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不信,我现在就扒出来给你!”
小乔就幸福地笑了。
小乔。
后来,小乔把他领回了家。
小乔的父亲是法医,她家到处都有一股来苏尔的味儿,让甄吉利觉得很洁净,很。
不一会儿,小乔的父亲回来了。他的脸白白净净。
甄吉利一下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了彻骨的冰冷。这时候,满房子的来苏尔的味儿突然变成了消灭一切的杀气。
甄吉利在杀气里坐着,如坐针毡。
小乔父亲并不冷漠,他笑着,微微地笑着,吩咐保姆给他倒茶水,削水果。他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笑着进自己的房间去了,再也没出来。
从那以后,甄吉利再也没去过小乔家。
第二天,小乔就来找甄吉利了,一进门就哭成了泪人。
甄吉利第一次见小乔哭得这么厉害,他的眼圈也红了,说:“小乔,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不一定非要,不一定非要朝朝暮暮相守啊。”
小乔听了他的话,使劲儿摇脑袋:“你是不想要我了……”
他含泪说:“小乔,你相信我,无论怎样,我的这颗心永远是你的。”
从那以后,小乔和他一起与父亲开始了漫长的抗争。
一年又一年。
转眼他们就接近了儿立之年,却都不,逼迫小乔的父亲让步。
小乔的父亲觉得这一切都是甄吉利害的,对他更加痛恨,发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女儿嫁给这个平庸的男人。
小乔明显老了,她的脸上有了细微的皱纹。
甄吉利实在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在犯罪,就对小乔说:“放弃吧,你再找一个吧。”
小乔叹口气,久久看着他,说:“那样的话……你恨我吗?”
他坚定地摇摇头。
“你恨我爸爸吗?”
“其实,我和他抗争这么多年,是因为我们都太爱你了。我不恨他。”
小乔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幽幽地说:“可是,我恨他,也恨你……”
那段日子,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物——卡黑。
这小子当年竟然考上了一所!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毕业后,他开了个公司。据说还干得红红火火。后来,不知为什么,他老婆跟他离婚了……
小乔有一个礼拜没来找甄吉利了,他的突然变得空空荡荡。
这天,他一个人吃完夜市回家,路过小乔家,看见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家门。
没下雨,那个男人却穿着一双棕色的雨靴。
------------------------------------
)
长发少年
“你哪儿不舒服?眼科医生问一个长发少年。”
“医生,我有些视力不好。”
“是啊,我根本看不见你的眼睛,你去理发馆挂号吧,然后再到我这里来。”
快叫医生
约翰先生坐火车出远门,坐在旁边一位年轻人对着一个小男孩恳切地说:“叫医生,快叫医生! ”
约翰先生看到这种情况,便关心地问年轻人:“你感到不舒服?”
“不,我很好,”年轻人回答,“而且刚刚从医学院毕业。。。。。”
紧张
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看到手术前的各种准备,心里觉得非常不安,就说,
"大夫,对不起,这是我初次动手术,所以非常紧张."
大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一样."
序幕
1
我一直在尝试忘记这个故事,但我发现,很难。是的,很难,所有的方法都失效了。它一直隐藏在我的灵魂深处,从不肯离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仿佛一个狡猾的蟑螂,悄无声息地从阴暗的角落里溜了出来,张着诡谲的眼睛窥视着我,小心翼翼地用它的长长触须轻轻触摸着我。我知道,它一直在展示着自己,试图让我走进它的世界。但我总是拒绝,拒绝将自己陷进去。我害怕那些有着强烈诱惑力的东西,它会让我不自觉地沉迷、上瘾,然后无法自拔,从而迷失自我。这个世界,有着强烈诱惑力的东西实在太多,权力、金钱、性爱、烟酒、毒品、文学、……随便哪样东西,都可以轻易地浪费掉你的一生。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是与一切事物都保持距离,无论它是否会引诱你。将自己伪装起来,让别人无法看清真实的你——同样,你也别指望去看清其他事物,你所看到的,也只是它们的伪装,或者故意或者无意的伪装。
所以,我一度怀疑这个的真实性。当我将这疑惑告诉表姐夫时,他的脸涨红了,青筋暴出,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我才隐隐后悔。表姐夫是个只认死理的书呆子,我这样说,间接地污辱他了。
果然,平静下来后的表姐夫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醉天,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去向你表姐求证,我想,你还不至于连她都不相信吧。”
我连连解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你说的这个,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表姐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一般人很难相信,所以,这个故事仅限于我们医学院里的教师小圈子里流传,谁也不愿意说出去,就算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被人当作傻瓜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明白表姐夫的话。基本上,他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男人。当然,我这样说,并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恰恰相反,他属于非常聪明的那种,不然,怎么可能拿到解剖学硕士学位。但也许他对解剖学太投入了,在人情世故方面显得非常幼稚。他也知道这一点,尽量不与陌生人多说话。如果我不是他妻子的近亲,他是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的,更不会耐着性子和我讲这个发生在更令人恐惧。
我是一名基层公务员,基本上属于那种整天在做杂事忙个不停却不知在忙什么的人,无职无权,懦弱无为。像我这样的人,随便在哪个基层机关都可以找出一大堆,唯唯诺诺,没有个性。所幸的是,我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比较强,在互联网普及的时候跟上潮流学会了打字、上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开始尝试写恐怖小说,居然反响还不错,有时偶尔也能在杂志上发表一些文章,不时收到点稿费,这让我贫穷的母亲引以为豪。她将这件事在表姐夫面前炫耀了一番。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表姐夫邀请我到他家来,说他有个很好的题材,希望我能写出来。
我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我害怕这个故事,害怕这个会刺痛我内心深处的某些柔软的地方,令我受伤,血流不止。我要保护自己,从本质上说,我是个弱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能坚强地生存下来就很不容易,适当的心理麻醉是必要的。正因为此,阿q的“自我精神胜利法”永远不会消失。
但我失败了。无论我走到哪里,这个故事都会突然冒出来,充斥我脑海,然后刺激着我的脑神经,折磨我脆弱的灵魂。
经过十几个不眠之夜的思想斗争,我妥协了。我带了录音机,再次来到南江医学院表姐夫家,郑重其事地要求他将那个故事详细地叙述给我听。
2
故事是从2003年那个寒冷的秋天开始的。
那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南江医学院里弥漫着一片森森肃杀之气。还只是10月份,校园里的路上总是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无论校工怎么打扫都无济于事。一片片枯黄的落叶哀叹着脱离母体,无可奈何地飘落下来,破碎腐烂。那些本来生机勃勃的乔木仿佛突然衰老,显出一副颓废的模样,勉强支撑着光秃秃的躯干被飒飒的秋风吹得瑟瑟发抖。上了年龄的校工们心里直犯嘀咕,医学院不会又出什么邪事吧?上次这种迹象的时候,医学院的解剖大楼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燃烧了一夜,在消防车匆匆赶来将之扑灭后,发现了几具被焚烧得焦臭无法辨认的尸体——事后鉴定出这些全是医学院的的地方——女生寝室441的出现。
闪着异样的光芒,深情地呼唤她。
她坐了起来,揭开毛茸茸的薄毯子,打开窗户,伸出头去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秋天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令她清爽许多。
程丽没有开灯,冰冷的月光浸了进来。,三位是南江市的,两位在南江市有亲戚,另一位则在疯狂热恋中,在医学院的附近与男友租了间民房。今天是星期六,周末,平时热热闹闹的女生寝室441里只剩下她和许艳。
许艳的胸部伴着她的均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嘴角有些涎水流了出来,浸湿她的枕巾。她睡得很香,也许,正在做着美梦。许艳从偏僻的农村小镇来到繁华喧嚣的南江市,多姿多彩的都市生活迷醉了她的眼。她正处在喜欢做梦的年龄,她的性格本来就喜欢憧憬未来。
程丽幽幽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轻轻地帮许艳擦拭掉涎水。这个世界,远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美好。可惜,程丽不能亲口告诉她。
墙上的石英钟秒针一步一步地移动,“滴答、滴答”地响着。程丽抬头望了一眼石英钟,十一点五十分。
还有十分钟。程丽喃喃自语,走出卧室。寝室的大厅的书桌上清一色地摆满了电脑,人手一个。她寻到自己的电脑,轻轻地按下按钮。
电脑的荧屏亮了,几分钟后,熟悉的桌面展现在她面前,一个可爱的小企鹅冒了出来——是她的qq。
她熟练地输入账号密码,小企鹅闪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她上qq了。
qq里的好友栏里没有人在线,这让她有些失望。
她的失望没有持续多久,几秒钟后,小企鹅“滴滴”叫个不停,这是她加入的qq群中的对话以及别人写给她的留言。程丽一个个地点击察看,然后在一个别人写给她的留言上停住了。
留言的内容很简单:“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
在我背后?程丽有些紧张,这么晚,寝室441又怎么会有人呢?她记得,两人睡之前,分明将寝室锁得牢牢的,除非是幽灵。
但他不是幽灵,也不会骗自己!她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蓦地转过脸来,看到一张英俊男人的脸——是她期待的脸。然后,她听到一种奇特的声音:“时间到了!”
是的,时间到了,程丽抬头看了一眼石英钟,十一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到十二点。十二点,意味着一天的结束,也意味着一天的开始。
程丽抓紧时间,对着镜子露出个笑脸。她的笑靥,灿烂明艳。今天,她没有化妆,但特意吹了头型、做了面膜,今晚的她,特别些。
她问这个迷雾般的英俊男人:“我美吗?”
“是的,很美。”
她满意这个答案,还有什么比听到自己爱人的赞美更令人开心的呢?
“时间到了!”
奇特的声音再度飘起,飞进她的耳膜,令她浑身一颤。
她牵着他的手,穿过了大厅,跑到了阳台。
阳台的竹竿上晾着些女人的衣物,色彩艳丽,在夜色中轻轻晃动。她有些羞涩,阳台的衣物中有她粉红色的胸围与淡黄色的内裤。她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些。
两分钟很快就要用完了。她闭着眼睛,祈祷了几句,脸色平祥,翻身从四楼的阳台上跃了下去。
程丽在空中仿佛如一只飞翔的小鸟,感到一阵无法述说的惬意。她张开双臂,仰面向天,天空中闪烁着清冷的残月与黯淡的星斗。
程丽从女生寝室441跳楼的那一刹那,她的嘴角浮现出一种满意而欢乐的笑纹,在茫茫的夜色中显得诡异无比。
3
许艳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窗户是开着的,寒冷的秋风从这里吹了进来,钻进她的单薄身躯。
怪不得这么冷!许艳迅速地爬起床,走到窗户边,探头出去关窗户。窗户外面是无穷尽的黑暗,一些昏暗的灯光在远处闪烁不定,隐隐约约,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般,让这个世界益发显得不真实起来。
窗户关上了。
许艳舒了口气,这时她才发现,程丽不见了。
把程丽的毯子揭开一角,许艳伸手一摸,里面冰凉,程丽离开床上有一段时间了。
整个441寝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如死一般寂静,只有寝室大厅里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诡异的冷风,她全身一震。
哪来的怪风?窗户明明关上了。
好冷!许艳听到一声叹息,似乎是男人的声音。幽幽的,充满了悲世的情怀。怎么可能?此时,441寝室怎么可能有男人?
许艳这时才注意到,寝室大厅里有微弱的光亮在闪烁。她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大厅里没人。
在大厅里的书桌上,程丽的电脑是开着的。她走近一看,程丽的qq还在线,没有关,上面有一个留言:“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
幽幽的荧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她陡然一惊,脚有些发软,却不敢回头看。
背后肯定无人!441寝室的大门是锁着的。
但程丽……程丽去哪了?这么晚,她不可能会出去的。
许艳找到电源开关,把寝室的日光灯拉亮,耀眼的灯光充斥了441寝室,大厅里亮堂堂的,她这才心安了一些。
441寝室几乎全部密封,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具巨大的被密封的棺材。从小,她就对密封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还好,寝室里通往阳台的小木门没有关闭,从那里能透出些清爽的新鲜空气进来。
许艳正这么想着,小木门突然“砰砰”地来回撞击。她吓了一跳,放眼望去,看到两点绿光在阳台上幽幽闪烁。
是幽灵?许艳不禁想起开始听到的男人叹息声,心抽紧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绿光直勾勾地盯着许艳看了许久,“喵”的一声跃下阳台,不见了。
原来,是只野猫。
许艳心里轻松了些,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疑神疑鬼?还好,同学们都不在,不然,还不知怎么自己呢。
她慢慢地走到小木门前,想把门关上——密封的空间固然让她感觉不舒服,但开着门她的心更放不下,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外面窜进来。
这时,有风拂过,同学们挂在阳台竹竿上的随风摇晃,其中两件衣服可能是没有挂紧衣架而随风飘落。一件粉红色的胸围,一件淡黄色的内裤。
许艳知道,那是程丽的衣物。
在441寝室里,程丽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不仅是因为她们两人都来自外地,睡在上下铺,也因为两人都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爽朗性格。
不管怎么样,她有义务帮程丽捡起这两件衣物。如果不捡起来,等到明天天亮,被路过的男生捡到或者看到,流传起来,程丽可就尴尬了。
想到这,许艳去寝室里寻了一个手电筒,打开寝室大门,走了下去。
441寝室在四楼,一路上没有感应灯,许艳提着手电筒,提心吊胆地慢慢下楼。大楼里很静,尽管她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仍然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沉闷地回响。
终于,下完了楼梯,许艳重重地吐了口气。可是,此时,一个黑影猛然从黑暗中跃了过来,她的脸上似乎被什么抓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是那只野猫。
野猫是黑色的。不知为什么,它突然跃了过来抓了许艳一下,蹲在一边,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在看什么。
------------------------------------
)
转
< 45 || event.keycode > 57) event.returnvalue = false;" /> 页
不行了
哥哥是医学院的学生,暑歪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带他们一组的是一个外科医生,医生每天都下病房查看由他负责的几个病人的情况。
哥哥他们去医院实习的第一天,这位医生就领着他们十五个人去察看病人。
没想到进第一个病房看病人的时候,就闹出误会了。
那位病人看见这么多个人浩浩荡荡的围在他床边被吓傻了,拉着哥哥的衣襟直问:“医生,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医 生
祖母和孙女在诊室里。
“解开衣服。”医生对漂亮的姑娘说。
“不,大夫,”老太太说,“我是病人”。
“是吗?那么伸出舌头”。
皮炎平
某君近日有难言之隐,忍不住痒时去药铺讨教医药顾问,告之曰抹点皮炎平即可。回家一试,果然见效,一夜不痒了,于是感叹:真见效,真见效!这皮炎平可以改名“屁眼平了。”
1、首次去拜见未来丈母娘,吃完饭后和她把、她弟玩‘斗地主’。
斗地主虽说是我的强项,可我心想,玩牌的时候也一定要故意输一点给他们,要不显得多不好意思。
结果我输了好几百。。。打完牌后,女友找我,说:“我爸说你智商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打牌总输。。。”
2、“妈,我要买新衣服”
“去年的呢?”
“去年的不好看了。。。”
“切!衣服要是会说话还嫌你不好看呢!”
3、今早洗完头自恋的甩了一下头发,老妈恰巧路过,然后就出现了下面这一幕。
老妈:“怎么这么丑?”
我:“还不是你生的!”
老妈:“放屁,我生的是松树的苗,你自己长成歪脖树了怪谁?”
我低头,下楼,吃饭。
4、老爸告诉我追女三大原则:“第一,让她开心,第二,称赞她的笑容,第三,晚上约她出来。”
我问:“为啥要晚上?”
老爸告诉我:“因为晚上她看不清你有多丑。”
5、老妈、我和姐看电视,姐:妈,上面他们吃土豆烧肉了,我也想吃。
老妈:哦
我:妈,你看人家吃鱼香肉丝了,我也想吃。
老妈:换台,找找有没有吃屎的。
6、昨天用电脑看王力宏的演唱会,奶奶走过来看了一会说:你看人家那个卖矿泉水的小伙子都那么出息了!你就知道玩电脑!
7、奶奶给孙子发信息说: 你快躲起来吧, 你老师因为你逃学,来家里找你了。
孙子说:奶奶你快躲起来吧! 我今天给老师打电话请歪,说奶奶过世, 所以不去上学了。
这时奶奶已经给老师开门了。
老师:您是?
奶奶:今天头七,我回来看看。
8、公交车上,突然听见戏曲铃声,座位上的大爷随即翻包掏出手机,滑键接听。
我正纳闷儿大爷的解锁键怎么在上面,大爷喊开了:“啥?我到哪里了?我听不清,你大声点儿。”
这时旁边妹妹看大爷手机拿颠倒了,好心提醒:“大爷,倒了。”
大爷急忙对着电话吼:“到了到了,到家再说。”
9、女孩哭着跑去父亲哭诉:“老公打了我一耳光。”
父亲:“你俩怎么回事?”
女孩:“他昨晚没回家,我质问他跟哪个死贱货鬼混去。”
呯!父亲打了女儿一耳光,怒斥道:“下次说话注意点!”
10、表哥今年28了,家里面为他的终身大事在讨论,
他爸说:“实在不行,就给20万把你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算了。”
表哥:“我难道就值20万?”
他爸说:“是倒贴20万!”
主要目的
一位美艳的小姐躺在检查床上,医生以手摸她的乳房,说:“当然,你一定知道我在是做什么。”
病人低声地說:“是的,你正在检查看我是否患了乳癌。”
受到鼓励以後,医生得寸进尺,用手按摩她的肚子,说“「你知道这是做什么吧!”
她笑著說:“是的,你正在检查盲肠。”
此时時此刻,医生再也无法自制了,他脱去衣服和她尽情地作爱。并且说:“你一定也知道這这是在做什么吧麼,对不对?”
病人說:“是的!你正在替我检查梅毒,这正是我来此的主要目的。”
安眠药
颜容憔悴的病人对医生说:我家窗外的野狗整夜吠个不休,我简直要疯了!
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一星期后,病人又来了,看上去样子比上次更疲惫。
医生问:安眠药无效吗?
病人无精打采道:我每晚去追那些狗,可是即使好不容易捉到一只,它也不肯吃安眠药。
这就是天意
病人顽固地反对做手术。他说:“既然上帝把盲肠放在这里,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当然,”医生回答道,“上帝给你盲肠,就是为了我能够把它拿出来呀! ”
互联网
3671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