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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童学校 8 年前(06-18)

    一、第一个孩子

    强强丢了。

    强强是南区一小的四年级学生,独生子。他的家长发疯一样地寻找,亲戚发动了,学校发动了,同事朋友全发动了,就是没有找到。

    十天后,身心疲惫的强强父母决定到学校讨个说法。他们认为强强是在学校失踪的,因为放学的时候,强强的爸爸一直守在学校大门口,直到人流散尽,也没看到自己的孩子。

    林校长新上任还不到半年,就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他是学博士,但博士科目中毕竟没有怎样应对丢了孩子的父母。他有些迷糊,不仅仅因为强强父亲的怒喝与强强母亲的哭泣,主要的,孩子确实在学校失踪。

    南区一小是重点学校,但因为地处闹市,寸土寸金,所以校区一直没有能力扩张,几千名师生挤在不大的空间内,连踢一场像样的球赛都要到外校接场地,要不是看在重点学校这块金字,很多家长早就把孩子转往他处了。

    林校长最终还是无奈地面对赔偿事宜,他知道非金钱不能弥补了,至于校内责任,那是后话。目前最近要得就是要当事人马上降低调门,以免吓跑其他家长,学校的名声要树立,可能百年都不够,要损害他,一天足矣,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公共专家部门在第一时间就介入了,但是他们的功效并不比那些临时发动起来的寻人亲友团更强,经过大范围排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排除了嫌疑,无论是年级主任还是班主任,他们都没有过错,也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如果就这样直接把责任推给伺机动手的人贩子,似乎有些草率和武断,但确实没有其他更合理的推断了。

    最后,当事家长领到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虽然悲痛异常,但也算不再找学校麻烦了。公共安全专家人员也撤离了校区,开始进入正常的追踪程序,期望各地的同行能够帮忙搜索走失的孩子。

    突然地,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学校努力封锁消息,连地方媒体都知会过了,所以社会影响并不大,或者说基本没有。学生们每天都平平常常地上学放学,有一点不同的是,老师们在放学时都要认认真真送到校门口,看着孩子们上车的上车,排队的排队,平安离去才放心。

    如果这个夏天一直这样平常下去,也许南区一小丢孩子的事情就此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了。

    林校长也在暗自念佛,希望这件事情能经过时间的洗刷,淡化再淡化。背点处分没什么,他更在乎的是学校这块牌子。

    二、血迹

    尖叫是早晨从二楼门口传来的,长久而尖锐。

    保洁员董花花丢下拖布没命地跑起来,差一点将早来的年级主任冯志远撞处三米开外。

    冯志远来不及发火,他能从董花花的尖叫中掂量出事件的分量。当他们凑够三个老师去看现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厕所门口几乎被血迹糊满了,地上,墙上,门上……有些像手印,有些像脚印,但是被勾划得太过模糊,像一张非常肆意的行为艺术创作。血干了,呈现一种惊心的褐色。血量之多,差不多等于学童的标准血量的一半尚多。

    凌乱的血图中,丢着一个小书包。

    二楼专家们沉重的脚步打破了学校已死撑不住的伪平和。

    校长如丧家之犬,年级主任如丧家之犬,班主任亦然。

    那书包被证实是强强的,血型也相同。

    强强的父亲在怒吼中将带钉子的唾沫飞溅到林校长脸上,林校长没有闪避。

    事情终于被曝光了,大量在放学的时候,必须经过家长接领才能离开。

    林校长在会上发了狠话,谁再弄丢一个孩子,他就掐死谁,然后自己上吊。

    学校不惜血本雇用了八名保安,将防区划分得细而又细,这些人日夜巡视着,不知是为了恢复平静,还是为了遇到下一次惊变。

    强强的尸体没有找到,但从他的书包和血迹来看,无疑凶多吉少。强强的父母在焦急和悲痛中相继住院,暂时没人和林校长大吼大叫了。

    公共安全专家又撤退了,在失踪案上外加了一庄谋杀案。

    可都是无头案。

    三、一个传说

    有人敲门。

    林校长停止对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他觉得这些天突然苍老了很多。

    进来的是学校里的元老教师胡炳忠,目前再没资格比他还老的了,其余不是退休就是死掉。

    胡炳忠一改往日严谨的态度,相反有些神神道道,林校长瞪着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前辈,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胡炳忠在沙发上搓了一阵手,终于开口道:“校长,我来和您说一件事情,很早以前的事情。”

    林校长打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胡炳忠像做了很大决心似地,咕咚吞了一口吐沫:“是这样,早年有个许老师,不知您有印象么?”

    “哪个许老师?”林校长脑海中浮现出很多面孔,姓许的老师确实不少。

    “许继深,许老师。”胡炳忠瞪瞪看着林校长,弄得他有些不大自然。

    “恩,是不是以前病退的那个?”林校长毕竟过来时间短,仅仅有所耳闻。

    胡炳忠一点头:“是,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这还真不大清楚。怎么?”林校长弄不明白这个一向严谨认真的老教师为何追寻起故人的死因来了,这和当前有什么联系么?

    “他当年也丢了个孩子,这您知道么?”胡炳忠的语气越发神秘起来。

    林校长对这段历史确实一无所知,似乎从未有任何他提起过此事,他没有打断胡炳忠,胡就继续下去:“当年许老师疏忽了,有个孩子就在大天白日走丢,后来家长不干,天天闹,许老师处分也受了,岗位也丢了,派出所还总查他案地,结果最后弄到抱病在家。他是个要面子好强的人,论学识论能力,我们这辈老家伙没一个能比的了他。这可倒好,什么前途、业绩,全都没有了。”

    “哦,病休?”“对,但是丢孩子的家长不依不饶,隔三差五上门去闹,闹到最后,病情加重,没一年就病死了。”

    “哎,都是为了孩子……”林校长自怨自怜地叹一口气,但他仍不知道胡老师讲这些有何作用。

    胡炳忠突然把距离凑得很近很近,低低的声音问道:“您知道他临死说了什么么?”

    林校长被他的奇怪状态吓了一跳,出于礼节才没有连连后退,也低了嗓音问:“说什么?”

    “徐老师一直说话声音很低,病了以后更没动静了,那天突然大喊起来:你们都不信我,好啊,我变成鬼也要吃几个,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阿!”林校长一哆嗦:“然后呢?”

    “然后许老师就死了,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谁能证明?”

    “他的家人、邻居都听见了……”

    “你是说……”

    胡炳忠突然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看林校长:“本来,每届新校长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您来得晚,大家认为这事很远了,就一直没说。但现在发生这些,我不能不告诉……”

    四、两个孩子·血·疯了

    真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在学校从不惹事。他爸爸是个公司老板,每天开了宝马七系在校门口等着他放学。学校丢孩子及以后的惨相,真真爸爸只是略有耳闻,他是个不信邪的人,不怕在他目光封锁下的校门,真的能走失孩子。

    这是个阳光很足的午后,孩子们像一群激动过分的小鸟,铺铺张张从校门一团一团涌出来,真真爸爸瞪圆了上了一辆捷达,车子很快开走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儿子的衣服。之后的两个小时内,他和校长、老师、保安疯狂地搜遍了学校。

    真真不见了。

    林校长是被别人扶回家的,年富力强的他突然衰老了十岁不止。

    差不多后夜一点,他连吞了几片安眠药才勉强把自己安顿在床上,还不到五分钟,铃响了。

    这次是值班老师打来的,巡夜的时候,他和保安在小操场上发现了一滩血,还有真真的书包。

    林校长激动中将线的水晶头拽脱了,他也不想再接上,安眠药的作用完全失效了,他开了宝莱发疯一般赶往学校。

    后半夜的十字路口竟然有车,林校长的宝莱和一辆红色出租车狠狠咬上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却未能惊醒四角红绿灯慢吞吞闪动着的黄光。出租车司机似乎死掉了,趴在方向盘上长久不动,林校长想下车,突然觉得身体不听使唤,看看,腿撞折了。

    第二天早上有三十多个家长的记者,南区一小的问题已经不能用曝光的程度来形容了,简直是爆炸。

    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外面传说省长马上要过来现场办公。

    …………

    林校长在病床上看着腿上的石膏,还有匆忙买来的花篮,花有些懈怠,不是早上的鲜货。

    校领导班子除了穷与应付近乎发疯的家长之外,派了几个闲职领导看望他,寒暄过后,林校长一言不发。大家也不好叨扰,赵副校长想说一句很得体的安慰话,却捅了一个更大的篓子。

    “校长,您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公共专家机关找回这三个孩子。”“三……三个?”林校长的眼睛快要努出眼眶。

    肖助理顾不得身份,在背后狠狠掐了赵副校长一把,但已经拦不住了,赵副校长唯唯诺诺道:“这个,下午,又少了一个孩子……”

    大家没等到林校长发作,他一直没有发作。

    他突然喃喃道:“吃了……被他吃了……”

    肖助理过去用手在林校长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他不停气地念叨:“吃了……被他吃了……”

    大家围过去一看,林校长的眼神已经散了,嘴角慢慢流下绵长的唾液。

    “!大夫!有人么?来人呐!”赵副校长突然像泼妇一样狂喊起来。

    “我叫郎小飞。”一个高高瘦瘦的公共安全专家把手伸过来,和臧副校长握了握。

    第三个孩子的血迹是在医务室发现的,涂满了玻璃柜门,从那天起,南区一小的出勤率急剧降低到一半一下,很多班级不得不合并上课。

    公共专家厅替换了几拨侦破不力的公共安全专家,最后派来了一个抽调各地精锐组建的专案组,郎小飞是组长。

    臧副校长临时顶替林校长的位置行使最高权力,不过这几天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很多票子上不停签字签字,因为很多家长要求退学费和转校,校方根本找不到合适理由拒绝,均一概退之。

    这个月教职员工谁也没发奖金。

    郎小飞看着臧副校长凌乱不堪的桌子,竭力忍住笑,这个时候谁笑得出来?

    整整一个上午,他的笔记本上写得满满的,都是同各位老师、校方领导和的谈话纪录。臧副校长看看时钟指向十二点,陪笑道:“时间不早了,就在我们这吃口饭吧。”“我回单位吃。”“不行,哪能让你来回跑呢,这样,学校附近有一家……”“算了那和回单位没区别,你这有食堂吧?”“有。”“就食堂吃。”

    郎小飞明显听到臧副校长肚子传来的咕咕声,终于忍不住歪了歪嘴,算是笑容,听任臧校长电话里安排吃食。

    学校食堂很干净,学生们早已用餐完毕,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师在角落里拖拖拉拉地吃饭,还低声议论着什么。见校长来了,也不管吃没吃完,端起托盘就走。

    “前任校长说不搞特殊化,我们这就没设单间。”臧副校长解释道,郎小飞也没客气,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不多时几个专案组同伴也纷纷从校园赶来,五个人凑了一桌,饭菜简单但很可口,看得出是专门预备的。

    臧副校长五十岁上下,不算健谈,除了尽地主之谊,并无过分殷勤,郎小飞也是个爽快人,见他不打扰就闷头扒饭。

    一个声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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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属谣言 8 年前(06-18)

    徐缓第一次见到林世生的时候,是在公司办公大楼的里。

    周五,夜已深,午夜场的电影已错过。

    电梯门一关上,徐缓的脸色就一下子挂下来。

    公司付钱买的是。

    这时候,徐缓听到一个声音:

    “哎,加班了啊?”

    徐缓懒得回头,通过里的金属墙面打量了一眼说话的男子。

    电梯里总共两个人,徐缓看看那男子脖子上也挂一条本公司的名牌,便敷衍地应道:

    “嗯,是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

    大楼门口是一条川流不息地马路,虽然有横道线,却形同虚设,只要没有红绿灯的约会,行人对于车辆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徐缓踏上横道线,面对着呼啸而过的车辆,犹豫起来。

    “你是要过马路吗?”里来搭讪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徐缓的身旁。

    徐缓微微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张年轻而温和的脸,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那男子一把拉起了她的手道:

    “来,我送你过去。”

    徐缓瞪大了眼睛,任由那那男子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从容地从拥挤的车河中一路趟了过去。

    那支手是微凉的。

    徐缓几乎没有看清男子的面孔,只见他一头微长的发在风中飘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马路对面,男子立刻轻轻地松开了手,对满脸迷惑的徐缓欠了欠身道:

    “我叫林世生,你一路回去当心啊,再见!”

    话音未落,身形又融入了车水马龙。

    徐缓呆立了半天,把那只被林世生拉过的手举到自己鼻子前面看了又看,还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人啊?

    徐缓去找过林世生了。

    却没有找到。

    这真让徐缓头痛,公司太大了,上上下下很多层楼面,几千号人。

    午休的时候,徐缓捧一只杯子,装作饮茶散步的模样,在各个楼面的办公区溜达。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走过,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看过,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遇到了一大堆。

    可是,不但连林世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哪怕一个标着“林世生”或者类似谐音的名牌的座位也没有见到。

    难道就这样被这小子随便牵了手去了?想到这个,徐缓顿时觉得沮丧不已。

    又到了周五,办公室里很快清静下来。

    徐缓百无聊赖地蜷在椅子里,抱着一台笔记本啪嗒啪嗒地打字。

    打了一会儿,转头望一眼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徐缓突然又想起了林世生,那张年轻而温和的脸渐渐浮现在玻璃窗上。

    突然,那张脸对着徐缓笑了起来。

    徐缓没有动,心里却重重地跳了一下。

    “你可是又在加班了?”一转眼,林世生已经坐到了徐缓的桌子角上,把两样东西放到徐缓面前。

    徐缓这才转过头来,桌上多了一包消化饼和一桶方便面。

    徐缓歪着脑袋看了看林世生,伸手拿起消化饼拆了起来。

    “林世生,你的座位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徐缓往嘴里赛进一块消化饼,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就在你楼上那一层。”林世生走到饮水机旁,给方便面泡上热水,小心翼翼往回端。

    “嗯。我叫徐缓。”

    “我知道,”林世生盖住方便面,顺手在桌上拿了本汉英字典压住碗盖,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还知道你喜欢别人叫你缓缓。”

    徐缓翻了翻眼珠,差点没有被一口饼干噎死。

    林世生笑得更开心了,他拿起一支笔,找了张即时贴,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通,贴到徐缓的笔记本屏幕上,然后挥了挥手,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谢你那天送我过马路!”徐缓冲他身后大叫了一嗓子。

    低下头时,看到林世生写的字:

    越过前世,

    来到此生。

    徐徐而来,

    缓缓而回。

    徐缓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加班也可以是一种期待与享受,华灯初上,万籁俱静,收获一身的疲沓,等待那心灵钥匙的悄然启转,尝试上天所赠予的那些微漾的轻松,一点不为所察的惬意。

    有一次,徐缓肉麻兮兮地说:

    “世生,如果你不曾在我的内心世界里存在,我就少了一个加班的理由,也找不着一个在办公室里逗留的借口。”

    “我也是,缓缓,我们都习惯拒绝别人走近,却在心底里渴求一种细腻的情感,来释怀有意无意表达出来的、那种刻意设置的粗糙外表,好让我们的自尊在某个地方得到渲泻。”

    “世生,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一个人端着大碗的方便面,吃到半途,环视身前左右空空的四壁,心痛得就像绽裂开来一样,才突然发现自己情感的阀门已经失修年久。”

    “缓缓,是需要旁观者的,漠视也好,友善也罢,相遇的意义是经不起时间的消磨的,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怀疑这些存在的真实性呢。”

    “可是,世生,没有教过我作出什么样的姿态来表达忠诚,你可会相信我?”

    “缓缓你真傻啊,背叛一定是内心处的伪善,如何隐瞒得了呢?”

    可是,在一个宁静的冬夜,林世生却送来了一支莱昂纳德·科恩的歌《inmysecretlife》。

    【灵异】纯属谣言

    徐缓第一次见到林世生的时候,是在公司办公大楼的里。

    周五,夜已深,午夜场的电影已错过。

    电梯门一关上,徐缓的脸色就一下子挂下来。

    公司付钱买的是。

    这时候,徐缓听到一个声音:

    “哎,加班了啊?”

    徐缓懒得回头,通过里的金属墙面打量了一眼说话的男子。

    电梯里总共两个人,徐缓看看那男子脖子上也挂一条本公司的名牌,便敷衍地应道:

    “嗯,是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

    大楼门口是一条川流不息地马路,虽然有横道线,却形同虚设,只要没有红绿灯的约束,行人对于车辆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徐缓踏上横道线,面对着呼啸而过的车辆,犹豫起来。

    “你是要过马路吗?”里来搭讪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徐缓的身旁。

    徐缓微微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张年轻而温和的脸,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那男子一把拉起了她的手道:

    “来,我送你过去。”

    徐缓瞪大了眼睛,任由那那男子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从容地从拥挤的车河中一路趟了过去。

    那支手是微凉的。

    徐缓几乎没有看清男子的面孔,只见他一头微长的发在风中飘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马路对面,男子立刻轻轻地松开了手,对满脸迷惑的徐缓欠了欠身道:

    “我叫林世生,你一路回去当心啊,再见!”

    话音未落,身形又融入了车水马龙。

    徐缓呆立了半天,把那只被林世生拉过的手举到自己鼻子前面看了又看,还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人啊?

    徐缓去找过林世生了。

    却没有找到。

    这真让徐缓头痛,公司太大了,上上下下很多层楼面,几千号人。

    午休的时候,徐缓捧一只杯子,装作饮茶散步的模样,在各个楼面的办公区溜达。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走过,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看过,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遇到了一大堆。

    可是,不但连林世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哪怕一个标着“林世生”或者类似谐音的名牌的座位也没有见到。

    难道就这样被这小子随便牵了手去了?想到这个,徐缓顿时觉得沮丧不已。

    又到了周五,办公室里很快清静下来。

    徐缓百无聊赖地蜷在椅子里,抱着一台笔记本啪嗒啪嗒地打字。

    打了一会儿,转头望一眼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徐缓突然又想起了林世生,那张年轻而温和的脸渐渐浮现在玻璃窗上。

    突然,那张脸对着徐缓笑了起来。

    徐缓没有动,心里却重重地跳了一下。

    “你可是又在加班了?”一转眼,林世生已经坐到了徐缓的桌子角上,把两样东西放到徐缓面前。

    徐缓这才转过头来,桌上多了一包消化饼和一桶方便面。

    徐缓歪着脑袋看了看林世生,伸手拿起消化饼拆了起来。

    “林世生,你的座位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徐缓往嘴里赛进一块消化饼,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就在你楼上那一层。”林世生走到饮水机旁,给方便面泡上热水,小心翼翼往回端。

    “嗯。我叫徐缓。”

    “我知道,”林世生盖住方便面,顺手在桌上拿了本汉英字典压住碗盖,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还知道你喜欢别人叫你缓缓。”

    徐缓翻了翻眼珠,差点没有被一口饼干噎死。

    林世生笑得更开心了,他拿起一支笔,找了张即时贴,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通,贴到徐缓的笔记本屏幕上,然后挥了挥手,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谢你那天送我过马路!”徐缓冲他身后大叫了一嗓子。

    低下头时,看到林世生写的字:

    越过前世,

    来到此生。

    徐徐而来,

    缓缓而回。

    徐缓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加班也可以是一种期待与享受,华灯初上,万籁俱静,收获一身的疲沓,等待那心灵钥匙的悄然启转,尝试上天所赠予的那些微漾的轻松,一点不为所察的惬意。

    有一次,徐缓肉麻兮兮地说:

    “世生,如果你不曾在我的内心世界里存在,我就少了一个加班的理由,也找不着一个在办公室里逗留的借口。”

    “我也是,缓缓,我们都习惯拒绝别人走近,却在心底里渴求一种细腻的情感,来释怀有意无意表达出来的、那种刻意设置的粗糙外表,好让我们的自尊在某个地方得到渲泻。”

    “世生,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一个人端着大碗的方便面,吃到半途,环视身前左右空空的四壁,心痛得就像绽裂开来一样,才突然发现自己情感的阀门已经失修年久。”

    “缓缓,是需要旁观者的,漠视也好,友善也罢,相遇的意义是经不起时间的消磨的,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怀疑这些存在的真实性呢。”

    “可是,世生,没有教过我作出什么样的姿态来表达忠诚,你可会相信我?”

    “缓缓你真傻啊,背叛一定是内心处的伪善,如何隐瞒得了呢?”

    可是,在一个宁静的冬夜,林世生却送来了一支莱昂纳德·科恩的歌《inmysecretlife》。

    【灵异】纯属谣言

    徐缓第一次见到林世生的时候,是在公司办公大楼的里。

    周五,夜已深,午夜场的电影已错过。

    电梯门一关上,徐缓的脸色就一下子挂下来。

    公司付钱买的是。

    这时候,徐缓听到一个声音:

    “哎,加班了啊?”

    徐缓懒得回头,通过里的金属墙面打量了一眼说话的男子。

    电梯里总共两个人,徐缓看看那男子脖子上也挂一条本公司的名牌,便敷衍地应道:

    “嗯,是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

    大楼门口是一条川流不息地马路,虽然有横道线,却形同虚设,只要没有红绿灯的约束,行人对于车辆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徐缓踏上横道线,面对着呼啸而过的车辆,犹豫起来。

    “你是要过马路吗?”里来搭讪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徐缓的身旁。

    徐缓微微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张年轻而温和的脸,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那男子一把拉起了她的手道:

    “来,我送你过去。”

    徐缓瞪大了眼睛,任由那那男子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从容地从拥挤的车河中一路趟了过去。

    那支手是微凉的。

    徐缓几乎没有看清男子的面孔,只见他一头微长的发在风中飘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马路对面,男子立刻轻轻地松开了手,对满脸迷惑的徐缓欠了欠身道:

    “我叫林世生,你一路回去当心啊,再见!”

    话音未落,身形又融入了车水马龙。

    徐缓呆立了半天,把那只被林世生拉过的手举到自己鼻子前面看了又看,还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人啊?

    徐缓去找过林世生了。

    却没有找到。

    这真让徐缓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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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枪决美女死囚火化时复活 8 年前(06-18)

    女杀人犯残忍地杀害纠缠她的男友,案发后,为逃避警方追捕,她又骗走另一个男友20万元钱,逃到深圳,准备,最后还是难逃法网。她被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当她被执行枪决后,尸体运到火葬场火化时,她突然坐了起来,这一吓人场面,使在场的人毛骨怵然。女杀人犯意外地死而复活,她的父母和爷爷,跪在地上求法官饶命,然而,杀人偿命,国法无情,她还是被就地重新正法……

    不是诈尸

    2005年4月1日上午,黑龙江省方正县人民法院根据上级法院的指令,对已核准死刑的一对男女罪犯执行枪决。

    刑场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山脚下。戒备森严的警戒线外,人山人海,从四面八方赶到的人,都来目睹这个方正县城有名的大美人毕丽梅,看这个不得好死的歹毒女人的可耻下场……

    上午11时许,几辆法院和检察院的车开来,五花大绑的毕丽梅拖着脚镣被法警架下刑车,曾靓丽的脸上重重地蒙上一层死灰色,她已经魂不附体,几乎是被两个法警拖到行刑地,法警一撒手,她就瘫坐在地上,怎么也拖不起来。一个行刑法官说,就让她坐着走吧。

    人们都心惊肉跳地等待那一时刻的到来。

    突然,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挤过警戒线,大声哭喊:“让我亲手打死她!打死这个小妖精,为我儿子报仇……”

    突如其来的喊声,引起一阵骚动,围观的人流露着各种情绪。

    几个武警和法警跑过来,赶忙把老头拖走。

    老头是被害人蒋来义的父亲蒋富贵。蒋富贵那缺乏营养的脸就像大树的年轮,记录着他经历过又永远抹不去的苦难和灾难。

    蒋富贵今年64岁,是个老实巴交,为人厚道的农民,他和媳妇胡雅琴用,老两口还盼着儿子,能把毕丽梅领回家让他们看看,盼来盼去,盼到的是儿子被毕丽梅杀害的消息。儿子被害后,胡雅琴精神失常,成天站到村口遥望,嘴里念道儿子的名子,盼儿子回来。毕丽梅归案后,蒋富贵天天盼法院开庭,法院开完庭,又天天盼毕丽梅被枪毙。3月31日,蒋富贵得到消息,大清早,他就从70多里外赶到这里……

    看到这个被贫穷疾病,老年丧子折磨得悲痛欲绝的蒋富贵,人们都流下同情的热泪。

    法警把蒋富贵拖进车里,蒋富贵还在暴怒悲咽,车驶离刑场。

    刑场又回复平静。

    行刑开始,两个行刑手走过来,把手枪对准二犯的后脑,随着口令,抠动板机,子弹贯穿毕丽梅头部从嘴里钻出来,她往后仰在地上。

    经过检察官和法医验证,二犯确实毙命,又经过拍照,卸掉脚镣,两具尸体分别装进特制的朔料袋里,抛上……

    毕丽梅的父母毕武强、司秀娥和亲属在.的监护下,早已在火葬场等候收尸,见到毕丽梅的尸体,一帮人哭天喊地,死去活来。毕武强雇人,给毕丽梅解开法绳,擦去脸上的血迹,简单整容之后,尸体被火化工推进火化间,火化间的门刚关上,两个火化工惊叫着又开门跑出来,不好了,诈尸了!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火化间里传出一个声音,有点像二月的猫叫,吓人,惨人。

    火化间外的人也都乱成一团。

    毕武强和司秀娥不知所措,愣着没动,毕武强自言自语,诈尸?她怎么会诈尸?是不是刚才给她整容,那人过给她阳气了?他想起迷信。

    火葬场给法院打电话,刚从刑场回来的法官,正陪着省里来监刑的法官和检察官吃午饭,一听这消息,都离开餐桌,赶到火葬场。

    大家聚在火化间门口,向里张望。

    只见毕丽梅坐在停尸车上,哭着,嘴里和脑袋后流着血……

    法院领导让法医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临危不惧的法医,犹豫一会,拎着枪走进去。

    毕丽梅回头,见法医手里的枪,哭叫声更大……

    法医站在远处,观察一会,见毕丽梅的眼神举动,不像诈尸,壮着胆子过去问,你叫毕丽梅吗?

    毕丽梅大张着口,不能说话,连连点头。

    法医看见,毕丽梅的舌头已被子弹穿烂,只能用嗓子眼儿往外发出难听的怪调。法医感到,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会活的,毕丽梅竟然能活,莫非她的大脑结构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以自己的职业习惯,麻木地仔细检查着毕丽梅的头部,子弹斜着射入脑耽骨,擦过硬脑膜中动脉,越过脑干又从嘴里飞出,这地方是大脑与小脑连接处,是生命的中枢,可子弹只伤到小脑,促使毕丽梅崭时昏死,心藏还在微弱跳动着,经过从刑场到火葬场的颠波,又经过整容的折腾,她慢慢缓了过来,这真是生命的奇迹……

    法医出来讲明情况,他说,如果采用注射方式,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了。

    法院院长说,注射方式好,安全,可成本太高,谁想到能出现这种事情,百年不遇。

    毕丽梅的家人要进去看,被法警拦住。

    毕武强和司秀娥跪在法官面前,毕武强哭着说:“自古死犯,一刀折罪,毕丽梅挨一枪不死,这说明,她不该死,她已经一枪折罪,就放了她吧?”

    毕丽梅的爷爷也打车赶来,跪地求情,他抱住一个法官的大腿哭:“求求你,让我去替她死吧……”

    毕家亲属也都七嘴八舌,求法官饶恕毕丽梅……

    再说蒋富贵,他被车拉到半路,法警见他情绪恢复点正常,让他下车了,他没回家,直接到火葬场看儿子。当他正在骨灰存放处,手捧着儿子的骨灰盒痛哭流涕,听外面有人大喊大叫,他想过去看个究竟。

    蒋富贵和毕家人都没见过面,这回他们冤家相逢,闹得不可开交。

    蒋富贵指着毕家人咆哮着:“毕丽梅的罪,就是她死了,也不能一笔勾销!”火葬场里,人越聚越多,十几个法官和检察官眼看控制不了局面,他们请.派警力支援……

    毕家的人大吵大闹,都被赶来的.躯走,蒋富贵也被扶到休息室里,不让出来。县法院的法官和检察官商量,怎么处理?

    省法院的法官说,商量什么,在刑场,一枪打不死,会马上补枪,你们赶快找人去补枪。

    补枪,谁去补?法警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按惯例,几个法警抓阄,抓到谁,谁去补枪,一个法警抓到了。

    法警穿上法医的白大褂,戴着口罩,把枪顶上火,装进裤兜,来到火化间。

    这时的毕丽梅,正争扎着下地,法警上去,说是为她检查伤口,让她躺下,毕丽梅刚躺下,法警掏出手枪,照她头上连开两枪,接着把她送进烈焰熊熊的火炉。

    毕丽梅就这样永远消逝在她生活22年的人世,用生命去祭奠蒋来义的亡灵……

    人们都在咋舌浩叹,这对花季年华,人生如歌的青年男女做得值吗?他们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他们给活着的亲人留下比死更可怕,更残忍,更沉重的压力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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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别睡... 8 年前(06-18)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一个很美的夜晚,有风,有月光,像银子铺在地上,有淡淡的花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灯光里隐约的笑语。

    我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准备送给我家小狗的小铃铛,叮叮咚咚,清脆地走在清凉的夜色中。

    就在街道的拐角处,月光透过路边那棵大树稠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柔和的光点,你就在树下,在那里走来走去。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你,因为你这么小,大约只有5、6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呆在外面?

    你看见我,对我笑了笑。你不是特别大大的,又亮亮的,只是显得很疲倦。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问,四处看了看,「你的爸爸妈妈呢?」

    你摇摇头:「不在!」

    你始终没有停止走路,绕着那棵大树粗大的树干,一圈又一圈地走,不时用手抹着自己的脸,不断地打着哈吹,有时候会用力跺脚。

    我站下来,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你在干吗?」我忍不住问。

    你一边走,一边疲倦地说:「我要这样才能够不打瞌睡。」

    我看看天,天空是深蓝色的,月亮又大又圆,遥远的,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星光闪耀,而比星星更远的地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早已是该睡的时候了,尤其是你这么小的小孩子,早就该进入了梦乡。

    「你该回家睡觉了,小朋友不应该睡得太晚。」我拍拍你的头说。

    你摇摇头,撅着嘴,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妈妈不让我睡。」

    啊?

    我惊讶地看着你,不相信你的话。你发现了我的怀疑,停止走路,站到我的面前,两道淡淡的眉头皱起来,严肃地说:「是真的。」说话的时候,你又连打了两个哈吹,因为困,眼皮都似乎有点睁不开,于是你跑到路边,将眼睛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生气了,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对你的妈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

    「走,带我去见***妈!」我说,牵起你的手,要你带路。你的手很小很软,被夜色浸得冰凉。

    我们一起走了很远——我没想到你家会住得这么远,你一路上在不断地说话,你说家里的小兔子从来不吃胡萝卜,原来那些童话都是骗人的,兔子其实只吃青菜;你说你的电动电池老是不够用,所以你就偷了爸爸剃须刀里的电池,结果爸爸就长出了很长的胡子;你还说,你曾经在香水里放进一点点的茉莉花瓣,被妈妈罚写了三大张的大字……你说了很多很多,夹杂著打哈吹的声音。我见你走得很吃力,想要抱着你走,你拒绝了。

    「我要自己走,才不会打瞌睡。」你说。

    因为有你那些淘气的相伴,这一路虽然很远,却并不累,彷佛是很快的,就到了你家门口。

    你的家,在三楼。从楼下往上看,阳台上挂着你的几件衣服,还有几盆花,窗帘是很温馨的黄色,因为天黑,虽然有月光照着,我还是看不见你所说的那些米老鼠图案。

    你的家里人显然都还没有睡,透过窗帘可以看见灯光。你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他们肯定很担心——我责备地看了看你,你吐吐舌头,笑了笑。

    我们一起通过黑咕隆咚的楼梯上楼,到了你家门前。

    敲开门,你的爸爸出现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已经飞快地从他脚边溜了进去。

    你的爸爸果然长了很长的胡子,密密麻麻,像杂草般遮盖住了下巴。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袖口挽到了胳膊肘,满脸疲倦,里带着血丝,疑惑地看着我:「你是?」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发现,在这么晚的时候造访一户陌生的人家,似乎不够礼貌。但是一想到你独自在外面徘徊,为的就是不要睡着,我便鼓起勇气:「我找你的。」

    「哦?」他点点头,让我进来,一边领我朝前走,一边说,「你是她的同事吗?难为你这么晚还过来,谢谢你。」

    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走进屋,四处看,想找到你在哪里。

    你的家布置得很美,所有的家具上都有卡通图案,墙壁有一米左右的高度,是留给你的画板,上面被你用粉笔画了很多。

    你的爸爸妈妈应该是很爱你的,他们为什么会不让你?我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

    你爸爸将我领进一间小小的卧室,这是一间儿童的卧室,灯光柔和地照在那张小床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我睁大了眼睛!

    那孩子是你!

    那个孩子,浑身都插满了塑胶管,鼻子下正在输送氧气,床边一个巨大的氧气瓶,在房间里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你看起来奄奄一息,我不能置信——你刚才明明和我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虽然很疲倦,但是却很健康——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妈?她原本应该是很美的,可是现在却一脸憔悴,眼睛定定地看着你,连我进来也没察觉,只是看着你,彷佛一不留神你就会消失。

    你的眼睛半睁半闭,每当你的睫毛一阵抖动,彷佛要闭上,你的妈妈就会低声说:「孩子,别睡!」她一边说一边流泪,而你的睫毛,又是一阵抖动,极其困难地,将原本要闭上的勉强睁开一道缝。

    「你看,我一睡,她就哭!」你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对我耳语。

    我大吃一惊,看看身边的你,再看看床上的你。

    我忽然明白了。

    你的爸爸和妈妈守护着床上的你,不让你睡,不让你离开,而你站在这里,守护着他们,他们却看不见。

    「你想睡吗?」我悄悄问身边的你。

    你犹豫一阵:「我不知道。」说着又打了个哈吹,显得非常疲惫。

    我看了你很久,看着你不断打哈吹,看着床上的你,一次又一次想要闭上眼睛,却总在呼唤中又醒过来。

    我知道,你应该要睡了,你太疲倦了。

    「让他睡吧。」我说。

    他们蓦然抬头望着我,彷佛被我的话惊呆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飞快地将我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说你是如此的疲倦,却一个人绕着树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只因为妈妈不许他睡。

    他们先是不信,接着便低头看床上的你,抚摩着你的头,忽然失声痛苦起来。

    他们只看见床上的你,却看不见,另一个你,站在他们身边,一边打哈吹,一边亲吻着他们,想要让他们不哭。

    我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因为我也要哭了。

    出门前,我听见***妈轻轻说:「孩子,你安心地睡吧!」

    我心头一颤。

    在***妈说过那句话之后,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的天空,有一颗很小的星星,猛然一亮,像一颗明亮的眼睛。

    我听见三楼那个有米老鼠的窗帘后传来痛哭声。

    我知道,你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疲倦,你终于睡着了。

    夜晚很凉,露珠一滴滴地落下,像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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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鸾镜 8 年前(06-18)

    1、噩梦

    我叫邱瞳。是我的爱好,并且我一直觉得摄影可以记住时光的某一刻。人的一生太冗长,记忆太多,有的时候会忘记很多不该忘记的东西。如同,我的父亲,好象在某个瞬断的时间,关于他的记忆我总是无法想起。母亲告诉我,父亲在我八岁时病故。其他的,母亲没有说,也不许我问。

    摄影楼在这个城市的北边。我的工作室在二楼,走到阳台上,便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从小到大,我的的衣服,缎绸的衣裙上挂着许多银色的小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我忽然就醒过来。我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我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生活依旧像从前一样安和平静。

    这是2005年的年底。这个冬天没下雪,天气干冷干冷的,像生了病似的。

    早上,公司来了个新同事,是个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叫邱瞳。我叫林岚。以后,多多指教啊!那个女孩说道。

    我笑笑没有说话,转头上楼。

    中午的时候,夏雨打学的是刑侦,毕业后,进了刑警大队,做了一名刑警。

    夏雨约我在一家叫竹林轩小茶馆见面。我进去时,他已经到了。夏雨穿着件黑色的大衣,在茶馆里显的格外醒目。

    什么事啊,这么急。我放下外套,问道。

    夏雨凑到我跟前,。

    我一愣:什么怪事?

    夏雨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放到我面前,你先看看这个吧!

    我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份刑事文件,写的是案子的经过。死者叫李良,二十八岁,是一家公司的策划主管,死亡时间是2005年11月26日。现场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初步认为为自杀。

    我把文件合上放到桌子上:这是很普通的案子吗?记录上看不出什么怪异啊!

    夏雨脸色一紧:根据法医的鉴定,死者应该是死于2005年11月26日的十一点左右。也许说出来你不信,就在我刚刚接到案子的时候,在河山路的一家便利店,我还亲眼见到了死者。

    我蹙眉,是不是你看错了?

    那时候,我刚刚接手案子,死者的照片我很熟悉。你也知道我学的是刑侦,记忆的精确是我们学习刑侦的第一个要求啊!

    我陷入沉思。我的专业是犯罪心理。虽然,犯罪心理学对很多离奇怪异的现象都有解释,可是,有些漏洞却令人难以信服。夏雨说的话却让我忽然有种莫名的冷颤。

    夏雨饭都没吃,便走了。我拿起文件也走出了茶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街上的人有的欢呼,有的嬉笑。一幅瑞雪祥和的景象。回到公司时,公司的人都在阳台上看雪。经理说:瑞雪兆丰年,好大的一场雪。经过林岚身旁时,我忽然听见她说;不过是一场白色的葬礼。我回头看她,她却转身离开。

    晚上,我详细的看了一下李良的资料。李良死前是市华夏广告公司的策划主管。本人在公司很受欢迎,公司很多大型活动都是他策划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李良自杀呢?法医鉴定上李良的死亡原因是空白的,公共安全专家在现场找到一张写着鸾镜两个字的纸条。经确认是死者的笔迹。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呢?李良为什么要自杀呢?

    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窗外泛着星光,照在白色的雪地上。我忽然想起林岚说的那句话:不过是场白色的葬礼。身上忽然一阵颤冷。

    大片大片的黄沙,在眼前弥漫。眼前是一座破旧的城堡。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她穿着黑色的,上面却挂满了银色的小钩。忽然,她慢慢的转过身来。我仔细一看,她竟然是林岚。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我擦了擦汗,刚准备躺下。伴着闪烁的信号,让我的心莫名的紧缩。我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夏雨,他说今天去李良家里做调查,问我去不去。

    我拉过被子,说:大哥,我今天还要上班啊!

    夏雨一听,呵呵一笑,小子,你秀逗了,今天是星期六啊!我抬头看了看窗头的日历,2005年12月17日。星期六。

    我放下被子说,好吧,我收拾下。一会你来接我。

    挂了电话,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走到窗前,天色已经朦朦亮了,街上已经有少许行人。我想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2、离奇

    李良的家在市内一个居民小区。对于我们的到来,李良的母亲显得格外冷淡。夏雨问了几个问题以后,李良的便不在说话。只是轻声的抽泣。夏雨看了看我,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去。李良的母亲忽然抬起头来喃喃的说:鸾镜,是鸾镜。她来了,冤孽啊!

    我看了看夏雨,然后问道:什么鸾镜,你说的她是谁啊!

    李良的母亲摇摇头,不再回答。六十平米的客厅忽然显得诡异阴沉。夏雨拉了拉我,离开了李良家。

    走下楼时,左边有个女人在卖东西。夏雨随便问了她一句关于李良的事。那个女的说:老李家可真苦啊!丈夫死的早,好不容易儿子长大了,现在又死了。唉!

    夏雨看了看她问道,李良的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说:好象是在一家什么科研所,都死了十几年了。

    回去时,夏雨说:李良死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写着鸾镜的纸条,今天李良的又喃喃絮语的说什么鸾镜?鸾镜到底是什么呢?

    我拿出文件说:昨天我已经查过了。鸾镜的典故是在晋朝,说的是一个晋罗宾王抓住了一只鸾鸟。传说鸾鸟乃是天上神鸟,叫声宛若绝音美乐。君晋罗宾王想尽一切办法,鸾鸟就是闭口不鸣。后来,有人放了一块镜子在它面前,它便张口鸣音。晋罗宾王非常高兴,于是,赐封那面镜子为鸾镜,让人奉为神物。大约,到了北宋末年,因为战事繁乱。鸾镜便失去踪迹。

    夏雨拧着眉头说:古代的镜子,怎么出现在现在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放下资料,说:李良的资料上说,李良在死前,曾和一个叫程雪敏的通话。程雪敏是李良以前的女朋友。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可是,就在李良出事的前段时间,两人却突然分手。

    夏雨点点头说:对,咱们去找程雪敏。

    程雪敏是一家保险公司的接待员。说起李良,程雪敏显得很难过。程雪敏说李良对她很好,他的死,几乎让自己崩溃。

    夏雨顿了顿,问道,那你和李良为什么分手。

    程雪敏稳了稳情绪说:说起来很可笑,原因是因为一面镜子。

    镜子。我和夏雨异口同声问道。

    程雪敏点点头说,是的。那天,我去他家找他。他正在什么的看看的。可是后来,在他的床头翻出了一个红包。我很好奇,于是把它打开。里面是一块残镜。大概是一面镜子的四分之一。

    那是一块什么样的镜子。夏雨问道。

    应该是一面古镜。我也不太清楚。后来,李良进来了,他看见后非常生气。我和他相处两年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后来,他忽然对我说以后不让我再找他。

    那,后来,你找过他吗?

    找过,我找过他几次,他看起来非常害怕,并且对我很粗暴。一直到上个月,他……程雪敏眼泪流了下来。我们没有再问下去。

    回到家以近快中午了。吃饭时,公司打来。平常话不多,却很勤奋,是个好学的孩子,可是……

    等我赶到公司时,夏雨也在。杨雷死在摄影棚里。现场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鸾镜。和李良一样,初步认为为自杀。

    夏雨拍了我一下说:现场和李良的一样,勘察字迹,是他本人的。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自杀。前几天,他还对我说想和我一样成为摄影楼的摄影师。他绝对不是自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邱瞳,你冷静点。夏雨按住我的肩膀说,这不是普通的案子。他们两个都是最没有可能自杀的人,他们在现场都留下一张写着鸾镜的纸条。这绝对不是巧合。

    经理拍了拍我说:小邱啊,你就配合夏警官,一定要把杀害小杨的凶手找出来。

    面对死亡,很多人显得慌乱无措。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片凄凉,林岚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笑了笑。我回头下楼,隐约背后听见她的话:鸾镜,鸾镜,下一个是谁呢?我回身一看,楼上却已空无一人。

    夏雨望着我说:邱瞳,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幽灵吗?

    我的心里一缩,夏雨,你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何况你还是学刑侦的。

    夏雨叹了一口气说,是的,以前我也不信。我记得第一次上刑侦课时,教授对我们说,世界上的事,不论怎样都是有原因的。很多东西都是表象,等你见到他的实质,你就会明白。可是,参加工作以后,队里的老古对我说,他当了三十年的公共的案子。有的成了悬案,有的被其他的案子覆盖。当时,我心里想,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破案的能力,便随便找借口敷衍。可是,今天我的坚持却有点动摇,像李良和杨雷的案子,你也亲眼看到了。两个人不明不白的自杀了。现场留给我们鸾镜两个字。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夏雨,很多事情只是表象。也许,他们是被人用潜意识杀掉的。科学是博大精神的,正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解决,所以我们不能找借口推卸。我相信,李良和杨雷的死绝对是有原因的。

    潜意识,邱瞳,你说他们是被潜意识杀掉的,什么是潜意识啊!

    我吸了一口气说。潜意识是人的第二个记忆。有人说人类对自己潜意识的应运仅仅才用了百分之二十。心理学家认为,人类可以通过催眠来引导潜意识的发掘。根据美国心理学家的学术表示,如果一个人被催眠,他的潜意识可以受催眠者的控制,然后做出一些自己不会做的事情。

    你是说他们是被人催眠才自杀的。

    我点点头,也许吧,很多事情现在还不能确定的。对了,你说你曾经在李良死后见过他。

    夏雨一听,说道,是啊!

    那能和我详细说说吗?我问道。

    夏雨点点头说,哦,那天是2005年的11月二十八号,也就是李良死后的第二天。我从队里出来已经很晚了。走到河山路时,我见一家便利店还开着门,便想着去买盒烟。进去后,我发现还有个人在买东西。我付钱转身离开时,无意间抬眼看了一下,那个人看起来很面熟,却想不起来在那见过。我顿了顿便转身走了。到车上后,我心里猛的一震,这才想起,那个人就是我刚刚接手的案子里的死者李良。我赶忙返回便利店,他已经走了。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啊!因为李良的尸体就躺在法医科啊,可是,在便利店我见到的是谁呢?

    会不会是李良还有孪生兄弟啊!我问道。

    夏雨摇摇头说:不可能,李良家的资料显示,李良是独生子。

    远处有人在放烟火,,回队里商讨杨雷的案子了。我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公司。走到人民路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我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邱瞳,我是林岚。我在enchant酒吧。我有话对你说。。

    enchant酒吧在河山路,白天静静的,一到晚上便成了人们放纵的舞台。不管是公司的白领还是普通的职员,到那里全部是黑暗的精灵。

    我推门走进时,看见了林岚。她坐在门旁的一个角落。看见我,她向我挥了挥手。我穿过狂舞的人群走了过去。

    林岚穿着一件银色的吊带连衣裙,长发披肩,简单的化了点妆。在舞动的人群中,显得轻雅妩媚。

    我点了杯柠檬水,林岚笑着说:来这里很少有人喝这么纯洁的东西。

    我笑笑说:多年的习惯。不喜欢味道辛辣的东西。对了,找我什么事啊!

    林岚放下酒杯说:关于杨雷。

    杨雷?我一惊,问道。

    林岚点点头说,对,杨雷死前曾经见过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抬眼看着林岚。

    林岚笑了笑说,因为那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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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异档案2 太平间里的呻吟 8 年前(06-18)

    档案十八 太平间里的呻吟

    “虽然我觉得在太平间里做爱,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但小娜却很想试一下,她认为这样会带给她最完美的高潮。而她之所以会和我一起,也许就是因为我经常接触尸体,并且能自由出入太平间。”说话的是一名姓简的病理解剖师,因为职业的原因,他一直都没找到女朋友。月前突然天降奇缘,可是谁也没想到,他的刚结交的女朋友小娜竟然离奇猝死,并且在死后……

    “病理解剖师,听起来是份挺让人羡慕的职业,但实际上当别人知道我每天的是在停尸间里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剖开,然后检查他们的身体组织是出现病变,并以此推测他们的死因时,大多数人都会本能地与我保持距离,仿佛我患有传染病似的。因为这个原因,我没什么朋友,并且一直都是单身,直至我遇上小娜。

    “那天是周末,孤单的周末。我在办公室呆到很晚才离开,因为回家后除了对着电视机发呆之外,我就再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我没有到停车场取车,而是直接走到街上,随便走进一间饭店吃饭,接着就步行到附近的电影院里看。虽然处身于拥挤的人群之中,但我反而觉得更加寂寞,不过我已消磨了不少时间,也是时候回家面对空旷的四面墙了。

    “返回医院的停车场时,我才发现车匙遗留在办公室里,只好到办公室走一趟。我的办公室就在太平间隔壁,要到办公室就必须经过太平间。经过太平间的时候,里面竟然有声音传出,当时几乎把我吓得瘫倒地上,里面就只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怎么可能有声音传出来呢?

    “虽然我终日与尸体打交道,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不害怕。可是,不管我心里有多害怕,我也必须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除了这关系到我的之外,还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把情况弄清楚,必然会在我心中留下阴影。于是,我强迫自己平复心情,把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听清楚里面传出的是什么声音。

    “没听多久,我就肯定太平间里传出的,是女性的呻吟声。为什么会有呻吟传出来呢?要知道答案,就只推门入查看。我在心中不停默念‘南无阿弥陀佛’,虽然我不是佛教徒,但这样做能使我不太害怕。

    “推开太平间的门,里面一片漆黑,熟悉的消毒药水及福尔马林气味立刻钻进鼻孔,除此之外我还闻到一股香水味。呻吟声并没有因为我把门推开而消失,反而变得更急促,恐惧使我不敢迟疑片刻,马上就打开电灯的开关。

    “电灯的光芒驱走了黑暗,也消除了我的恐惧,然而恐惧消退之时,惊讶却汹涌而至。眼前的一幕,让我毕生难忘,甚至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会脸红心跳。在一具具安静的尸体之中,一副美丽的女性胴体完全裸露于我面前,而且她正在我面前……自慰。

    “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裸露的女尸,但那些只是没有生气的尸体,对我来说就跟实验室的标本一样。而活生生的美女胴体,自我成为解剖师之后,就再没见过,更何况她还毫不顾忌地在我面前自慰。她不但没有顾忌我的存在,似乎还因为我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兴奋,呻吟也更为急促。

    “我呆住了很长时间,直至对方穿好衣服,我才尴尬地问她是什么人。她告诉我,她叫小娜,是刚来实习的,并要求我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自这次匪夷所思的邂逅之后,我和小娜就频频约会,甚至发生了性关系。她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因为我每天都要接触尸体而感到厌恶,反而对此非常羡慕。她跟我说自己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在太平间里自慰。她觉得在太平间里,在众多尸体面前,那种感觉就像被无数鬼魂包围,虽然会感到恐惧,但越是觉得恐惧,高潮就来得越强烈。

    “在和小娜发生关系后,她一再要求我和她到太平间里做爱,她说那样才能得到真正的高潮,极限的快感。可是,虽然我终日与尸体打交道,并不畏惧出入太平间,甚至在太平间里呆上一夜也没问题。但是,在太平间里做爱,怎么说我也是千万个不愿意,因为性爱是神圣的,我绝对不希望有第三者参与,那怕参与者是冰冷的尸体。而且,这样做也非常不尊重死者,我们从事解剖的,最忌讳就是渎亵死者。

    “开始时,我是坚决反对小娜的荒谬要求,但后来我坚定的立场逐渐被软化。因为我害怕失去小娜,除了她再没一个愿意接受我的女人,所以我必须把她留在身边,也必须接受她的怪癖。

    “那一夜,小娜值夜班,在凌晨时分我再次返回。在太平间门外,我已经听见小娜的呻吟声,她又再在里面自慰,在众多尸体面前自慰。推门入内后,我没有开灯,因为小娜在之前已跟我说过,在黑暗中她能得到更完美的快感。我甚至没有说话,因为当我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她的双唇已急不及待地迎上来。

    “小娜的身体有点冰冷,我想是因为太平间的空调开得很大,于是我就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温暖。也许正如小娜所说,在太平间里她会得到极限的快感,所以她表现得很狂野,冰凉的双唇吻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肤,嫩滑的双手抚摸我每一处敏感的部位……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次性爱,就像小娜所说的一样,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们,恐惧、不安全都化成快感,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把我们带到一个飘飘欲仙的奇妙境界。

    “经历一阵云雨之欢后,我觉得很疲倦,趴在小娜身上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寒冷使我醒过来。醒来后,我发现小娜还躺在我身下,一动不动。她的很冰冷,就像完全没有体温一样,而且还有点僵硬,我立刻意识到出意外了,就不停叫她的名字,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胆怯地用手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再探脉搏也没有起伏。

    “我吓得翻倒在地上,几乎是爬到电灯的开关处,灯亮后我看见的一张因受到过度惊吓而扭曲的脸庞……”

    法医验尸后证实小娜的死亡时间是在她与简医生进行性僵硬的迹象。

    小娜极可能在简到达之前,因为看见某些恐怖东西而被活活吓死,但是为何她死后还能主动与简医生做爱,则无法以常理解释。

    天书给我讲了一些关于螳螂的知识,原来螳螂在交配前,雌性螳螂会先把雄性螳螂的头部吃掉,而在交配之后,更会把其余部分全部吃下肚子。虽然失去了头部,但雄性螳螂依然能凭着位于胸腹的中枢神经完成交配的过程。螳螂这种特性是出于繁殖需求,但人类并不具备这种特性,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小娜在死后依然能与简做爱呢?

    “是执着的信念!”天书以肯定的语气说:“小娜一直认为在太平间里做爱能得到终极高潮,所以她的肉体虽然已经死亡,但她执着的信念让她强行支持到获得高潮的一刻。就像雄性螳螂那样,虽然交配就代表着死亡,但它们依然为追求快感而无所畏惧。”

    我说:“就算你的解释说得通,那又是什么把她吓死的呢?”

    天书说:“是幻想,她一直幻想在太平间里有无数鬼魂注视着她,她通过幻想让恐惧变成快感,以此获得高潮。也许在幻想的过程中,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极度紧张,就像拉紧的弓弦,稍微受到外来因素影响,她就会捕风捉影地以为真的见鬼了。”

    天书沉默了一会,又说:“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真的被鬼魂吓死。其实,不断在脑海里幻想鬼魂的形象,是一种最原始的召魂方式,而且太平间里有着众多鬼魂,也许她真的把鬼魂召唤出来,把自己吓死了。”

    也许天书的解释是正确的,但我却觉得小娜是因为渎亵死者而招来厄运。

    [档案十八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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