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三忍死术
“忍”,在字典上的解释是:忍耐,容忍;抑制,克制等意思。在政府现时正大力提倡的和谐社会中,“忍”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要是所有人都能凡事忍让三分,那么大部分公安同志都要面临下岗的危机了。但是,天下诸事皆可忍,唯有“生”与“死”忍不得。生孩子固然不能忍,那么死亡又能“忍”吗?
有一名姓朵的苗族女孩报案,说自己被男朋友杀死了。一个大活人竟然说自己被别人杀死,谁也会把她当神经病,但她不停跑到不同的派出所报案,最终案子转到我手上。
初次见这位朵时,我差点没叫出来,因为她的脸色很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甚至连嘴唇也白得像雪一般。这种脸色在死人脸上就见多了,在活人脸上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她身上有一阵非常浓烈的香味,虽说是香味,但气味实在太浓烈了,让人闻了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我请朵小姐坐下,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以验证她的精神状态。她的回答与常人无异,并强调自己不是神经病,我想这些问题,之前接案的同僚应该问了好几遍。
在短暂的谈话中,我发现朵小姐似乎很焦急,像是很赶时间,经常催促我。
我给她解释道:“朵小姐,我不是跟你打官腔,希望你能明白,警察做事有警察的程序,是急不来的。而且,在没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前,我们也无法开展工作。希望你能理解,并告诉我事情的详细情况。”
“我没时间了,我真的没时间了,你快点派人去把小高抓回来,不然会被他逃掉的。”朵小姐焦急地说。
“朵,我还是那一句,你不说清楚,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好吧,请您用心聆听,我想,我只能说一遍。”
我一向不喜欢做笔录,但也没有需要朵小姐把事情说好几遍的必要,因为我会用录音笔把她的话录下来。
“我是一个苗家女,因为家人反对我和小高在一起,所以我就离家出走,跟小高来到这个城市。”
“小高是什么人?”我问。
“他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半年前,他跟朋友来到我的故乡旅行。他很会说话,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与他相识没几天,我就把交给他了。”
现在的女孩真开放,这话我当然没说出来。
“小高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叫我跟他走。我想自己已经把全部都交给他了,不跟他走还能怎样。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却说这个外来的男人会毁掉我一生,不管我曾经跟他发生过什么也不能跟他走。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小高,所以没理会的服务员。虽然工资不高,但日子还是过得很愉快。可是……”
朵小姐沉默片刻,又说:“大概是两个星期前,我发现小高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当时我很生气,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我想他只是偶尔在外面逢场作戏,他真正爱的只有我一个……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傻啊?”
朵突然一问,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都市人来说,她不只是傻,简直就是笨。但以纯扑的乡下人角度来看,她是个遇人不淑的可怜人。我安慰道:“错不在你。”
朵小姐露出一丝苦笑,又说:“我识字不多,但我知道当两个人的感情出现问题时,绝对不会只是一个人的错。他不再爱我,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没能让他继续爱我。
“前晚,他喝醉酒,搂着一个女人回来,我和他吵起来,他竟然把我赶出家门……”
“前晚不是下了一夜大雨吗?”我说。
朵小姐点头,说:“是,很大的雨,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雨。雨点打在我身上,很痛,但我的心更痛。”
我仔细地观察朵小姐那张苍白的脸,很悲伤,欲绝的悲伤,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流泪,也许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朵小姐继续说:“我淋了整晚雨,让我回想起身边。我本来想立刻就走,但我身上没有带钱,所以我打算打等到天亮,跟小高要回我的行李,然后马上坐火车回家。可是还没等到天亮,我就晕倒了,大概是淋雨的关系吧!
“快天亮时,在朦胧中我感到小高把我抱进房间,也许我真的病得不轻,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也没能睁开,直至我感到小高在脱我的衣服时才清醒点。但是,那时候我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还那来力气反抗呢?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要告你强奸’。接着,我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朵小姐说着轻按左胸,我说:“那你只能控告他意图强奸……”
朵小姐打断我的话,说:“不是意图强奸,是奸杀!”说着,她解开衫衣的钮扣,把雪白的胸脯展露于我眼前,但我双眼所见的不是高挺酥胸,而是一个深深的伤口,一个位于心脏处的伤口。以我的经历判断,这个伤口是由利器造成,伤口的血液已完全凝聚,受伤时间肯定超过一天。
就在我呆呆地看着朵的伤口时,她说:“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说着徐徐倒下,在她的双眼合上之前,我隐约听见她喃喃念道:“我很想回家,可是我身上没钱……”
本以为只是一场年青男女的感情闹剧,没想到竟然是宗奸杀案。朵小姐的遗体经法医检验后,证实死亡时间超过三十小时,死因是心脏被利器刺穿。法医还在她的阴道内发现残留的精液。
案件转交刑侦科处理,经调查后发现,凶手并非朵晕倒在屋外,就把她抱回家中。其间的身体接触燎起子父亲的性欲,他想反正儿子已另结新欢,旧爱不妨便宜一下自己。在施暴过程中,朵小姐含糊地说了“我要告你强奸”,把他吓倒了。于是他把心一横,拿菜刀插入对方的胸口。
事后,我问天书对此事有何高见,她竟给我讲起神话来:“五千年前,黄帝与蚩尤一役,史书对黄帝的记载比较详细,蚩尤则有片字只语。如今世人大多知道黄帝得到九天玄女传授《遁甲天书》,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蚩尤这位苗族圣祖也得到八地魔君传授《叛道离经》。
“如果说《遁甲天书》是天下第一奇书,那么《叛道离经》绝对不出三甲之列。《叛道离经》中所记载的全是些旁门左道的之术,其中就有一种异术名为‘忍死术’,施术者在死前一刻,把灵魂强行封印于体内,以活尸的形态续命。当年逐鹿之战,蚩尤被黄帝斩下头颅,就是以‘忍死术’续命,与黄帝血战三日三夜才力竭而终。”
“难道朵竟然会这种传说中的上古奇术?”我问。
天书扶了扶眼镜,说:“也不一定就是蚩尤所以用的‘忍死术’,但多少跟这种异术有所关联。”
案件审判的结果是小高的父亲奸杀罪名成立,被判处死刑。案子结束后,我去了趟朵接过骨灰盒时,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悲伤之色,反而像是喜极而泣地说:“娘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从乡民口中得知,朵的母亲是那一带有名的巫医,精通医术亦会替别人占卜。我离开的时候她送了一个很精致的香囊给我,说这个香囊能给我换来多一点时间。
看着这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囊,我想起朵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她那个香囊所散发的气味却浓烈让人恶心欲吐。
我想,当我要挂的时候,这个香囊散发的气味应该能把我的尸臭掩盖。因为,那天我也没从朵小姐身上闻到尸臭味。
[档案三 结束]
楔子
我在深夜惊醒,忽然想写三个女孩的。
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念头。。要让大虾来回忆,他会用一声尖叫来代替。公平来讲最近大虾的胆子已经大了些,我们都说尖叫可以撞胆。
也不对吧,我们寝室的寝室长,可敬的阿标同学在我身后,看着我刚刚打上的几行字说,人家毕竟是子。
“绅士风度也可以传染吗?”林杰忽然就冒出来了,满面春风,颇有些雨后春笋的鲜活,“我本来以为只有小狼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滥好人。”
阿标不分青红皂白的脸红起来,连连说:“我没那个意思。”
我说:“你知道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吗?”
林杰笑,把嘴咧的老大:“不知道。”
我说:“我在写那三个的故事。”
沉默。
最后林杰伸出双手,把脸上僵硬的笑容手工抹平。
“不错。”他先说。
“这是个值得写的故事。”他又说。
“还有,这个故事非常深刻的告诉我们,绝对不能滥好人,这对于你来讲是绝对有教育意义的。”他这样总结的说。
※※※
第一个与午夜铃声
三个月前,我们寝室的电话开始有了个的毛病,每到午夜十二点,它就响。
可是只响一声。
最先发现的是大虾,这小子胆小如鼠,也轻。有一天晚上,他把正在做梦当007的我捅醒。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在距离我的脸不足十厘米的地方说:“小狼,起来!”
我一激灵,立马蹦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刚才梦里那个独裁者包围学校了,要不就是外星人入侵。我盘算着是先报警还是自己先撤的时候,大虾抓住我的肩膀,颤抖着说:“小狼,不要怕……”
我、我能不怕吗!我说:“大虾你别着急,一般倒霉的都不是胆大的……不对,我的意思是怕什么来什么……哎哟你还不明白吗?我说的是……”
我其实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过我们两个算是把寝室里的兄弟全叫醒了,子强开始以为又着火了,抄起邻近的一盆洗脚水就要冲锋陷阵,可是我拦住了他。“不是着火,子强!”
子强愣了几秒才明白,把脚盆就地放下,径直往回走,走了几步,想起来,回头问我:“不是着火,那是什么?”
接着他看见我床上的大虾,发出小规模的惊叫。
※※※
“这是怎么回事?”阿标说,“既然醒了,卧谈吧。”
我抗议道:“可是大虾坐在我床上。”
大虾委屈的哼哼,黑子便说:“小狼,让他趴会儿吧。不过我说这是咋的了?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全起来吓唬人?”
我打个哈欠,又困了:“谁吓唬谁啊,大虾哆嗦呢。黑子你要是有同情心,干脆接受他吧。别让他在我床上赖着。”
大虾显然反对,他又惊叫了一声,这回我们都听得出那是真正惊恐的叫。跟平时的大虾很不相同,这样的叫声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别叫了。”我刚说一句,就见大虾瞪圆了,嘴巴张的老大。
“电话……你们不知道,我接了那个了,我……”他说完这句话,泣不成声。
※※※
而现在所有人都安静。
我第一个说:“什么?”
黑子哼了一声,说不知道。子强犹豫一下,说:“胖子,告诉他!”胖子干笑一声,显然在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小狼,其实就是……看来你还没发现,最近咱们寝室的每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就响。”
我说,不可能吧,我就在电话旁边,响了,怎么可能没听到?
阿标道:“你睡得沉,那个电话只响一声。”
子强符合道:“对,只响一声。”
安静,然后我说:“怎么你们都听见了?就我和黑子不知道?”胖子道:“基本是这样吧。我跟阿标子强他们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白天我们说这事的时候你们碰巧都不在。”
※※※
是吗?半夜的电话铃?桌上的被走廊昏黄的灯光照着,完全不像平时那么不起眼。有个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显得十分诡异——不对啊,怎么有那么长的影子,走廊里面——大虾嗷一嗓子扑到我背上,屋里的兄弟都吓得不轻。我听见子强他们在不住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第一个是大虾,第二个是我,我们都看见了,上面那道影子的来源。
寝室的门上面,有块可以看到走廊的玻璃,走廊的灯光是从那里来的,影子也是从那里来的。
那是一双脚的影子,高高的挂在门上面摇摇晃晃,若隐若现。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黑子大声的说,大家睡觉!明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立刻表示赞成,拉着身后的大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在被窝里。
但是此时电话响了。
“铃铃铃……”
我的心揪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去看。电话此时仿佛有了魔力,潘多啦的盒子一般的散发着邪恶的引诱。
可我们偏偏不能去管它,老天保佑它这次也只响一声。
但是不同了,又响了一声,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在催促我们接电话。没有人上前,身后的大虾更是抖如筛糠。
那么我来吧,确定自己这个想法之后我已经走到电话前头,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喂……”
我只是喂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一头仿佛是来自地下十八层的冰冷。
“是你吗?”
我不敢说话,那是个那一头,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你接了我的电话的吗?”
我张了一下嘴,不过声音还是几秒钟之后发出的。“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我已经尽量冷静了。
“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太冷了……”话音未落,听筒里面的寒气便直冲我的耳朵。我马上把话筒拿开一些,脑袋还是彻底的疼痛起来,好像卒不及防便吞了个大号冰棍似的。
“你必须我,因为你接了我的电话。很好,现在你往上看,你知道我想让你看什么。”
寝室紧锁的门上面,透过那块玻璃,我看见一双荡来荡去的脚。
是个的脚,脚面绷直,僵硬的摇晃。
那是死亡,我知道,但我想不通。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是现在?让我看见——当啷一声,有东西飞快的撞在那块玻璃上,紧紧的贴在外面。由于逆光,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完全了解那椭圆型的东西是什么,直到它移开了些,完全暴露在走廊的灯光下面,我可以一览无余的角度。
那是一颗头,一个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头,应该是个女孩子,披着长长头发。
她闭着眼睛,好像是等我完全看清她,然后过了几秒钟,眼睛慢慢张开。
没有瞳仁的完全漆黑的的低语。
“记得,下次再接我的……”
※※※
第二个女孩与人头拖把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传说,夜半楼道里多出一个拖地的老婆婆,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拖把。如果仔细注意,那拖把其实是个年轻的头,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地上,脸死灰一样的麻木。
我本来没有半夜起来上的毛病,不过谁叫一不留神,在黑子女朋友的介绍会上多喝了几杯。所以即使是半夜,即使是根本还没忘了上次电话的事情,我还是起床,打开寝室的门,朝水房走。
刚走到水房门口,差一步迈进,灯灭了。
一片漆黑,毫无征召。
再胆大的人也无法对付黑暗吧,何况是我。我胆子最近越来越向大虾靠近。自我感觉说话的分贝都高了不少,整个一个随时准备尖叫。
现在可不能叫,我告诫自己,而且根据常识,真的出现个什么,我一般也叫不出来。
我现在只想上厕所,然后回寝室,锁上门,钻进被窝,缩成那么一团,最好,马上沉进刚才做的那个美梦里,忘了现在的寒冷和黑暗。
早春的夜晚,还真是凉意不减。我打个寒颤,抬脚,又不敢走进去。
“喂——”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一声,虽然不大,但是起了撞胆的作用。几乎马上就要走进去了,身后的灯光有一些照进来。在厕所的第一个小门里,我看见了拖把。
黑色的,长长把手的拖把,下垂在地上,却显得非常细腻而且轻柔。那不该是拖把的感觉。平时听熟的传说现在仿佛在呐喊,我不敢,却又忍不住仔细的看过去。
那真的好像是一颗头,偶尔有些惨白色,仿佛是个女孩尖尖的下巴在地上打转。
咯咯的轻笑隐隐传来。
我不敢再看,转身大步的往回走,走了很多步,忽觉背脊发凉。好像有什么人在身后盯着,老实讲我根本不敢回头。这层的大概不能方便了,我必须下楼。好在楼梯口不远,我义无返顾的下楼去,隐约还听到刚才经过的路上,有细碎的拖地声。
※※※
第三个女孩与消失的楼梯
怎么搞的,前后左右竟然都是楼道。我不记得宿舍里有这样的结构,但的的确确摆在面前。走错路的风险固然令人担心,但更加不舒服的是我现在所处的这里。奇怪的十字路口。我无意识的转了一圈,有点绝望的看看四面,这时遥远的尽头有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的走来。速度快得惊人。没有时间再选择了,我毫不犹豫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登上了眼前的第一排楼梯。
按理论讲无论哪排楼梯,只要能上一层就好。我这样想着,还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前面是楼梯的转角,那里有个穿白袍子的女孩,光着脚,散着一头长发,本来也是在上楼,好像听到了动静,回头看我,大大的眼睛瞪着,面无。
“你……”
我正想说话,她忽然不见了。
不是跑掉,而是忽然一下淡出了视线,雾一样的消失了。
接着消失的还有楼梯,我一下子从空中摔下去,掉到楼道里。这一跤跌的不清,估算着摔下的高度刚好是我爬的那几阶楼梯,幸好刚才走的不高,否则岂不完蛋。我安慰自己,这一跤让惊恐减了不少。必须马上走了,我再看看地形,暗自叫苦。两边都是楼道,平时应该走过无数次的走廊,现在看起来如此陌生。我看看最近的门牌号,吓得不清。
这边根本不是我住的那排宿舍。根据拼命的回忆,回去的路应该很远,并且我并不清楚如何走回去。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三楼。
我必须回到我的四楼,走了好久,没有楼梯。
愈发的冷了……
什么地方,有深沉的呜咽声,若远若近。当我仔细听,用心的感觉时,发现那声音就在身边。在我身后,身后是那个楼梯上的赤脚,她雪白的脸几乎放在我的肩膀上,淡淡的笑意有些似曾相识。
我吓得不清,有些结巴了。
“你、你是谁?”
转身,开始向反方向走,我听见她说:“你问我是谁?你大概不会想知道我是谁的,我是住在这里的,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舔了舔嘴唇,说:“是的,我迷路了。”
女孩没有停下脚步,她披在背心的头发随着脚步一起一伏。跟我来,我听见她说,你跟着我走,我可以把你带回去。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
对,她毫无感情的声音里竟带有一丝笑意。
而我已经下意识的踏出了第一步。
跟在她身后的第一步。那一步让我的视野起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在我面前的走廊渐渐变形。楼梯,那是一排楼梯,奇怪的,木质的楼梯。踏上去嘎吱嘎吱的响。我走在上面,唯一的追寻只是披着长发的白色背影。但是那背影变淡了,然后完全没有。
脚下的楼梯更大的响了一声,好像垂死挣扎的晃悠两下,塌了。
像上次一样,她消失的时候,楼梯不见了,我又一次的跌倒,只是这回只是摔在地上,掌握不好重心似的简简单单的跌倒。我想站起来,扶着身边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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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监狱来客
这几日老白觉得医院的气氛有些古怪。
因为所有的人看它的眼神都带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连程峰也对它讲:
“老白,你可出名了!院长为了你竟然拒绝病人入院!前所未有的事啊!”
于是老白很好奇,那个病人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院长要这么担心自己?
然后它拖着大尾巴悄无声息的在院长办公室外盘恒了三天,终于听到些眉目。
“都说了不行!”赵院长口气极其诚恳。“我们医院的这只猫啊,最见不得下三滥的人!你们把他搁我这不出一天,就会没命!”
那头也很强硬:“老赵,这是上级的命令!”
“上级的命令?上级的命令又怎么样?好。行!只要你们给我签个押画个字,那家伙要是死在我医院我们概不负责,我立刻就让他住进来!”
“老赵,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难道你不是在为难我?!”
“不过一只猫而已。把它关起来不就得啦!”
“关?要是能关我会让它在纵横了九年吗?告诉你,这只猫就是那千年的精万年的鬼——”
“老赵你别跟我来这套。反正我明天肯定把人送到,你要不是收,那是你的责任!”
电话啪的声断了。赵院长拎着话筒大骂:“什么鬼东西!官大一级压死人,真出了事别指望我替你背黑锅!”
老白极快的跑开。心里挺乐意:又将发生的事了!
当晚,老白就躲进医院正门的草丛里。大约凌晨三点钟左右,人们还在睡梦之中,一辆军绿色的面包车开进了安华医院。
跳下车的是一批身穿军装的配枪军人,还有两个白大卦,他们抬着一个担架迅速的将病人转移到医院顶楼的加护病房。
他是谁?
老白碧蓝的眼散发出强烈的求知欲望。
天色渐亮,住进了一个特殊的病人。一个从监狱里送出的病犯。
程峰正在看晨报,报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登了一篇文章“xx市大桥坍塌事故五周年祭”,乍然得知病人已经住进,他砸了报纸大骂:“见鬼!院长不是死活不肯让他进来的吗?”
“别气了。”蓝兰很紧张。她也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任务。
“其实那种人死了不是更好?”程峰咬咬牙,忍气吞声,“走吧。谁让我们是医生!”
加护病房外,有配枪的保安守护,只有出示相关证件才能入内。
一进病房,程峰和蓝兰面面相觑,对眼前的情形完全摸不着边。
程峰从没在医院见识过如此的病人:面色红润声音洪量,身板看起来比他都棒!
更恶心的是“病人”看到蓝兰时居然一亮,色眯眯的握着她的手不放。蓝兰抽回手后男人的脸色似乎还很不高兴。
中午,老白发现程峰没好气的冲出了办公室大门,没去食堂吃饭,而是去了外的一家小酒馆。
老白在酒馆门口犹豫了一下,冷不防有人唤它:“咦,这不是老白嘛!”
老白抬起头,看到沈晖笑嘻嘻的俊脸儿,喵的叫了声:原来是跟小警察约了吃饭。
“来了就一起进去吧!”沈晖率先往里走,老白心道你可真爽快,怪不得程峰喜欢你。于是甩甩尾巴也就跟了进去。
程峰瞄到老白,微楞。随后失笑:“好家伙!还会玩跟踪!”
老白左右观察一番,一下跳到桌边空出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那架势让其他的客人无不测目,啧啧赞叹。
程峰却是早就知道老白的本事和脾气的,也不在意,只是瞥着一腔怒意往肚里灌啤酒。
沈晖看着直皱眉头:“出什么事了?”
“我这辈子没治过这种‘病人’!”程峰砰的声将酒杯摔在桌上,溅起一片水花。“初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那家伙除了营养过剩没有任何毛病!”
沈晖听他讲得没头没脑的,自己低头想会儿,明白了。
“是不是有人赖在你们资源?”
程峰用力点头:“还是头色狼!你没看到他盯着长的眼神,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沈晖嘿嘿的笑:“怎么?你对蓝兰有意思?”
程峰白了他一眼:“胡扯!换你碰到这事你不生气?”
沈晖夹了一筷子的牛柳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咬了半天。
“你们院长不是很有本事吗?这个病人是啥来头?”
程峰噤了嘴,想想还是不说为妙。
沈晖见程峰欲语还休的模样,裂嘴直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不顾程峰疑惑讶异的表情,沾了酒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潘”字。
“咦,你真知道?!”
“我本来只是隐隐约约听说牢子里送了个病人出去养病,只是不知道是谁。但听你这么一讲,再蠢我也明白是哪号人物能搞得你义愤填膺了!”
程峰张口就要再骂,但硬生生的被身边一只全神贯注的碧蓝的猫咪给噎了回去。
万一老白知道了那人的“丰功伟绩”,狩了他的灵,医院可不知会乱成啥样!
“喵~~~~~”老白很不满的叫了一声,它知道程峰不会在自己面前透露太多,于是索性跳下椅子,跑出小酒馆。附近溜达了两圈,爬上了屋顶。
“老白真聪明。”沈晖赞它,“能看懂我们的心思!”
“那还用说!”程峰很是自豪,“世上没比它更聪明的猫了。”他凑近沈晖压低声音,点入正题,“姓潘的出事后不是被判了死缓吗?我看他日子过得不错啊!”
沈晖苦笑:“狗屁死缓。你也不想想他的门路有多深。死缓就是无期徒刑!要是他狱中表现再好点,无期完全有可能变成有期。你知道他这次为啥没病要住院?”
“为什么——”
“这就要看你们的院长有多大能耐了。”沈晖又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程峰惊怔之后拳头捏得咯咯响。
——保释。
明白了!
两人心知肚明的对望几眼,结了账各自上班。
透过天窗,老白清楚的看见了他们的交流过程。得出的结论是:喵喵的!姓潘的居然想装病让医院开歪病条他好保释出狱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
但是这个姓潘的人究竟做了什么坏事让赵院长和沈晖如此愤慨?
老白带着疑惑回到外科办公室,却撞上程峰迎面又跑了出去,神态很是焦虑。
“出什么事了?”
特殊病人的加护病房内,蓝兰双眼微红,“病人”则捂着手哇哇叫痛。
“你们到底会不会照顾人?还是护士长哪,把我烫伤了谁负责!”
蓝兰吸口气:“对不起潘先生——”
“你闭嘴!”病人恶狠狠的瞪她,“我要找你们院长投诉!叫你们赵新华过来!”
程峰砰的声摔上门。面无不适合您这样的病人入住。既然您不满意,我立刻请院长安排您出院。”
病人的脸刹时变成猪肝色。喘着粗气哼唧:“你、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您的主、治、医、生!”程峰一字一字的提醒他,“不管你是谁,在这家你只是我们的病人!仅此而已。”
“姓程的——”
“潘先生!”程峰再次打断他的叫嚣,“不好。你刚刚做的体检表明,您的血压似乎不太稳定。”
病人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在即将爆裂前恢复原样。
他盯着程峰不住的点头:“好、好、好!”
蓝兰抹了抹眼角。
“程,谢谢你。”
“没事。”程峰见不得女人哭,“他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蓝兰点点头。
“他让我给他倒水。却……趁机摸我。我一时没控制住,热水就泼了出来。”
“没事。”程峰安慰她,“我去跟院长解释。”
院长办公室。
程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后,大出他意料之外。赵院长恶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蠢货!平时见你挺机灵的今天咋就这么笨哪?千载难逢的赶走那人渣的大好机会就让你给白白浪费了!”
程峰摒着嘴,不敢露出丝毫笑意。
“这种人没必要跟他客气!”院长拍桌子定板,“你给我注意好了,他再敢乱搞,立刻我。看我不把他扫地出门!”
“那……长——”
院长挥挥手:“扣她一天奖金。”
特殊的病人终于安分了几天。
程峰绷紧的神经刚刚放轻松,再度被请入院长办公室。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赵院长黑着脸告诉他:上级命令,医院必须给姓潘的开出病歪单。最好还是非常严重的慢性病时,程峰依然气得牙齿咯咯响。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院长,他也顶着极大的压力。
他怒冲冲又无可奈何的霍然站起,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太过分了。最过份的是,这幕丑陋的戏竟然还要他亲手编排!
“喵~~~~~~~”老白腾起四只爪子扑倒一只又大又黑的蟑螂,但没一下咬死它,而是放开它爬了几圈,又扑上去咬断它一只翅膀,几番折腾后,蟑螂奄奄一息。
“老白——”程峰又惊又奇,“原来你还会捉蟑螂啊!”
老白很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这可是猫的天性!生来就会!你小子明白我的意思没?
程峰蓦地如遭雷击,细长的眼睛再度眯成一条缝,嘴角弯至一个极其诡秘的程度——“姓潘的!整不死你我还玩不死你?!”
在老白赞赏的目光下,程峰踌躇满志的走进特护病房。
“潘先生,我们要给你做详细的身体检查。”
“检查?做什么检查!”潘祥铭口气傲慢,斜着眼睛看他,“你只要给我开出病歪单就可以了。检查个屁!”
程峰依旧笑脸相对:“话不能这样说。开病歪单是需要大量的检测报告证明的。而这些报告是必须要您亲自做一遍,然后才能配合你的情况更改数据,病歪单的可信度才更高更合理。”
男人想了想,这说得也有道理。检查就检查吧,反正有益无害!
首先,是胃镜。
细长的管子塞进“病人”的嘴里直通肠胃——“呜呜呜——”男人痛苦的眼泪直飚。
“请忍一下。”程峰严肃的说,“这是为了检查你的胃里是不是有可疑的物体。”
好不容易管子拔了出来,男人直奔吐了一池。
第二天一早,程峰面带愁色的带着胃镜结果给男人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图片上说,“这些黑斑很可疑!”
男人顿时紧张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难、难道是胃癌——”
“现在很难确定。”程峰叹息,“看样子我们必须做一次胃镜切片了。”
“好!我做,我做!”
又是一番痛苦的检测,怕死的男人眼睁睁的瞧着内视镜伸入体内,忍受着把心脏都要吐出来的恶心,任由内视镜内伸入一枝小夹子,摄出了一小块黑斑处的物体。
提心吊胆的两天后,程峰笑容满面的告诉男人:“恭喜你潘先生,那些黑斑只是胃部息肉。没有病变!”
男人刚松了口气——“咦!”程峰看着的日常记录扭紧眉头。“你这两天夜尿很多?”
男人立刻睁大眼:“是,是的!”
程峰暧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检查他的脸和腿:“你的脸似乎有些水肿……腿也是……”
男人急忙用力捏了把小腿肉,真的好久没有弹起来。难怪最近自己老觉得腿粗,原来是水肿!全然忘了自己这个年纪怎么还可能有弹性极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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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幽灵楼道的传说
很多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恐惧症,有一次我们屋里的人做了个测验,我有“狭窄空间恐惧症”,胖子有“尖利物体恐惧症”,阿标则有“通道恐惧症”。
我问:“什么叫‘通道恐惧症’?”
阿标说:“大概就是在楼道那样的里会害怕吧,这个测验不灵啊,我怎么会害怕楼道呢?”其他人点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怕,只有一直沉默的子强忽然来了一句:“你不怕?你敢在夜里一个人走过一号自习馆三楼的楼道吗?”
阿标说:“我平时又不去自习的,再说我干嘛怕那个楼道?”
子强微微一笑,说:“因为那个楼道里有红皮鞋女人的传说啊!”
我们都表示没听过,让他给讲讲,子强说:“奇怪了,这个故事好像只有学生会的人知道似的。那我就说说吧,你们去自习的时候可别害怕啊!”
“一号教学楼的三楼以前是个放映早已经放完,已经晚上十点多,别人都走了。
“他只有一个人走出放映厅,经过那条没有灯的楼道。”
大虾一向胆小,这时候缩在上铺喊:“没灯?就算没开灯,那个楼道尽头的楼梯口也有灯啊,还是可以看的见的!”这一声好悬没把大伙吓一跳,七嘴八舌的批评他以后,子强接着说。
“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啪嗒,啪嗒,不紧不慢的响着。那位同学本来也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到了这种气氛下觉得害怕,不敢回头,哆嗦着问了一句:”同学,你是哪里的?‘结果没有人回答他,脚步声还是响着,并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我说:“跑啊,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跑?”子强点头道:“不错,他当然开始跑了,但是怎么跑都跑不到楼道的尽头有光的地方,等他累的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原地没动,只是那脚步声又离他近了,几乎就到了他背后。”
“他那时候已经累的跑不动,不再跑,停下来,又不敢回头,就弯下腰,从自己的两腿之间倒着看身后的情景。”
屋里现在没人说话了,只听到大虾粗重的呼吸声,每个人都在等待子强讲下去。
子强也看出来自己的重要,于是压低了声音,尽可能耸人听闻的道:“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双鞋,一双红色的女式皮鞋,在地上自己走着!”
大家“哦”了一声,胖子第一个大叫:“什么嘛,真是老掉牙的!”
黑子道:“哪个学校都有这种故事,唉,没劲,无聊。”
子强说:“无聊你们还听?你们都是无聊人啊,不跟你们瞎说了,我要去开会了。”
我说:“你是领导,大忙人啊,开会也别闲着,再听几个鬼的,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都散了,我看见大虾还在上铺蒙着被子:“怎么了?自习去啊!”我对他叫。
他说:“不去,我今天不去自习!”
“你听说过楼道的故事吗?”我跟梅一起走的时候,问她,她想了想说:“没有,是什么啊?”
我说:“是关于一双红皮鞋的。”
梅说:“哦,我们寝室那个会的干事那天回来提过。”
我好奇心大起,问:“她说什么?”
梅说:“她?只说了三个字。”
“哦,什么?”
梅笑了,调皮的:“红——皮——鞋!”
留下我迷名奇妙:“还有别的呢?”
“她没说啊,她什么也不说,不过她从来不去一号教学楼自习。”梅说到这个停下,朝我身后挥手:“小丽!”
一个长得细眉细眼的姑娘过来,很亲热的说:“小梅。”
梅向我介绍说:“这是我一起留学时候的朋友小丽。她是别的学院的,今天特地来看我,就住在我们宿舍了。”我冲她点点头。
她问小丽:“你干什么去?”小丽说:“我有点事,回去再跟你说吧。”
我们看着她向一号教学楼走过去。
我说:“她要自习吗?”
梅笑笑:“什么啊,她又没带书包,我想她可能是去看看,她姐姐以前也是咱们学校的,听说……”
“听说她姐姐上学的时候忽然死了,就死在咱们学校的教学楼里。”
二,小丽之死
半夜,寝室的电话猛的响起,凶巴巴的声音让大虾想起午夜凶灵,大叫起来,其他懒蛋则宁可被吵也不愿停止跟被窝的恋爱,我只好爬起来去接。
电话里是梅的声音:“小狼吗?好像,好像出事了!”
我急忙问怎么了,她说:“你还记得小丽吗?她……她现在……”
梅说不下去了,我听到她在那边吓得直哭,马上安慰说,不要怕。我的话没起多大作用,但最后她平静下来,我问:“你们寝室其他人呢?”
梅说:“都醒着,在我旁边……我们没有开灯,我们……我们的窗户对面……”
我忽然想起梅的宿舍对面是一号教学楼,而且好像正对着三楼走廊。
我问:“你们看见三楼的走廊吗?”
梅哭起来了,说:“是,是!”
然后是她一个室友的声音,那的事情,你们男生能不能来一下?”
我说好,放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所有人都捅起来了。
“女生那边出事了,咱们得去看看!”
当时是十二点左右,宿舍里一片寂静,大门早就锁了。从二楼水房的窗户跳下去,我们屋里的兄弟——除了吓得哆哩哆嗦的大虾和不得不委派在屋里陪着的阿标,一起向女生宿舍跑过去。
女生寝室黑着灯,到梅她们的窗户下边,我用手机给她们打电话:“我们到了,在你们窗户下边呢,别害怕。”
梅说:“你们在楼下?你们看看我们对面的走廊!”
我们几个就转身看。
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楼梯口,那里有一盏灯。
现在那盏灯昏黄昏黄的忽闪着,在半夜说不出的。
“就这个啊!”胖子刚说完,停住了。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有个人。
有个女生站在走廊这一边的玻璃前,在灯光的不远处,向下看。
不对,好像是在向对面看。
我在电话里说:“那个女生是小丽吗?她在干什么?”
梅说:“她,在笑。”
“她一直在不断的看着我们宿舍的窗户笑!”
我抓过黑子手里的电筒,对子强说:“拿着望远镜,看那个窗户!”
接着我把手电筒的光向走廊里面小丽的脸上照过去。
子强哎呀一声扔掉了望远镜。
胖子跳起来说:“你干什么?”
子强脸煞白,憋了一会儿说:“不对,那里,不对。”
其他人一起向他指着的地方看。
可是走廊里没有人了。
一个人也没有。
我说:“小丽去哪里了?”
梅在里说:“她……她转身走了。”
“她是下来了吗?”
我们四个全神贯注的盯着教学楼的门,可没人走出来。
我说:“上去看看吧?”
黑子点头赞成,胖子战战兢兢道:“没有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子强跳起来说:“咱们错了,应该通知学校保卫科,那边有人值班。”
学校保卫科果然有人值班,五十来岁的赵大叔精神还好,慢腾腾找出手电筒,他跟我们一起打开教学楼的大门。“你们几个学生大晚上不睡觉,来这边捣什么乱!”
子强说:“我们是学生会派来的。”
老赵头居然心领神会,点头说:“这样啊,不过每年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惊啊。”
我们开始上楼,大家各怀心事,我注意到子强落在后面,快到三楼那段楼梯时,他从拐角的消火栓里拿了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问。
子强不自然的笑,说:“没有什么,我只是看看。”
走上三楼,楼道里一片漆黑,老赵刚说:“你们看看……”就住了嘴。
谁都不说话了。
因为谁都觉出有点不对劲。
远处地上,有比黑暗更黑的东西。
我没仔细看,我去摸电灯开关了,开关就在楼梯口,一打开,整个走廊都亮了。
唉,去年就安了灯,怎么从来没人打开呢,我心想。
子强第一个大叫起来:“啊!”
黑子捂着脸,胖子转过身,老赵头颤巍巍说:“来了,她还是来了,来了啊!”
怎么了?我向楼道里看。
明晃晃的日光灯下边,有个躺在那里。
是白天的小梅,她白的发青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笑容。
但是明显,她已经再也动不了了,她几乎全身都泡在血水里。
半干半湿,发黑的血,好像在从她的每个毛孔喷出来一样。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正想不看那尸体,我看见尸体后还站着个人。
一个淡淡的女生的影子。
“你是谁?”我忽然冲过去叫起来。
那看我一眼,很惊讶,身形慢慢消失了。
我才发觉自己在胖子和黑子的拉扯下。“不要过去,小狼!”胖子说,“太可怕了。”
黑子说:“她,她大概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
老赵头却看着我,说:“你不该打开灯的。”
三,离奇的死亡
女生宿舍的老太太破例让我们上楼来看看。
已经是白天了,梅还是吓得说不出什么话,两个眼圈黑糊糊的。“我真不想再住在这里,每天看着这个楼道!”她说,我没办法,只好抱住她肩膀。
“别怕,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再跟我讲一次。”
梅说:“也没什么,我已经都告诉警察了。本来小丽说晚上回我这里睡,结果很晚她也没回来,我找不到她,担心她回来晚了进不了门,就从窗户往下看。下面没有她,可是对面……她就在对面,开始还向我挥手,后来就笑,笑,一直笑,我用手电照她脸她也没反应,表情怪怪的,后来好像她脸上好像开始流血,一直流,可她还一直笑,完全没有反应。”
我问:“后来她是怎么走的?”
梅说:“她就那么慢慢的转过身子,下楼去了。”
我问:“下楼?你确定她是下楼去了?”梅擦擦眼泪说:“没错,我们都看到了。”其他女生附和着说是,我也没再说别的,继续安慰梅。
我们屋里也一片混乱。
先是胖子昨天吓得发了烧,大虾没去也跟着凑趣,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呼呦嘿呦,黑子忙着给他们喂药送水。子强一早去了会的办公室,阿标愣愣的听我说完情况,建议道:“不如这样,咱们转学吧?”
我笑笑说不好吧,就走出了宿舍。
我去找老赵头,这老头态度还挺好,七扯八扯的跟我聊了一阵,说:“看你是个好小伙,家境也不错,赶快转学还来得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看上去运气不好。
我说我不知道他会看相。
老赵头说:“你这孩子真会胡搅和,咱们学校那楼道里死的人多了,不缺你一个。”
我说:“那个楼道死了很多人吗?”
老赵头说是,我马上问他:“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说:“失血过多,你也看到了。”
我就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叹口气说,当然可以告诉你,谁也不是故意要保密的。
“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咱们学校有个女生叫小苘,她学习非常用功,每次都要自习到教学楼关门才离开。那时候负责关一号教学楼的是我,我还记得她的样子,多文静的一个孩子!”
“可是有一次她大概是学太累了,没听到关教学楼的,错过了。后来直到我把教学楼的大门锁上,她也没下来。”
“本来也是一件小事,可她因为出不来,一时害怕,就从三楼走廊的玻璃向对面的女生宿舍求助,她挥了很长时间手,又喊又叫的,对面的人也没反应。后来她累了,靠在窗户上,一不小心,打碎了玻璃。碎玻璃扎了她一身,她又晕血,摔倒在地上,让一根更大的玻璃扎进了心脏,就那样流很多血的死去了。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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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公安系统内存在着一支鲜为人知的小队,别说寻常老百姓,就连大部分在职的公安干警也未曾听闻过这支小队。小队直属于省公安厅,但公安厅对外却从不承认小队的存在,因为小队是专门处理一些以现今难以解释的不可思议事件,承认小队的存在,不但与政府反封建反迷信的宗旨背道而驰,更可能引起民众恐慌。
小队现有队员五人,三男二女,基于保密理由,不能公开他们的真实姓名,只能以代号称呼,他们分别是:力士、灵犬、鬼瞳、天书,还有我——队长天机。
寻常百姓也许一辈子也就只会遇上一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一辈子也没遇上。但是在一个人口超过一亿的大省中,要是那天没怪事发生,那才是不可思议。所以,我和我的队员一年到晚都是忙过不停。
前段时间,天书把以前的案子作了一番整理,我又从中把一些最离奇怪异的整理出来……
档案一 灵魂鸦片
自鸦片战争以来,毒品给我国人民带来无穷无尽的祸害,吸毒者妻离子散有之、家破人亡不乏。虽然政府曾屡次大力打击贩毒者,但利字当头,挺而走险的亡命之徒大有人在。
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的刘队坐在我面前,双手颤抖地捧着一杯速融咖啡。他是省公安厅缉毒处最资深的干警之一,终日与心狠手辣的毒贩交手,曾被毒贩用手枪顶着太阳穴依然面不改容。但此刻,却为何如惊弓之鸟?老实说,我很好奇,但我却不会开口询问。不在不合适的场合说不合适的话,是我的处事原则。
刘队用了十五分钟才能把情绪稍微稳定,但他的口齿仍是不太伶俐,略为含糊地告诉我发现在昨夜的恐怖经历……
“昨晚,全省统一行动抓捕那些瘾君子。本来,这并不是什么重大行动,无非是把那些寄生虫拧去蹲几天,或者踹到戒毒所,但是,但是……”其实,刘队这句话是经我整理过的,他的原话有点语无伦次,而且说了几句就不得不停下来,再次稳定一下情绪。能让一名老练的干警如此不安,绝非寻常事件。
“大概凌晨一点半左右,我带着三名下属搜查一间出租房。间房有灯光,但敲门却没人回应,我就下令把门撞开,房门一开,我就闻到夹杂尿腥的浓烈烟味。房内污烟瘴气,一遍狼藉,衣物、饭盒、烟头烟灰铺满这十来平方的房间。房间内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单人床,床上躺着一名瘦得皮包骨的男人,他只穿着一条内裤,我能清楚看见他大脚内则严重发黑,长期注射毒品的瘾君子都是这样。而枕边的一小袋白色粉末,以及床边和地上那些用过的针筒,还有注射用水及安定等针剂也证实了我的推测。
“我守在门口,叫两名下属把男人抬走,另一名下属则用证物袋收起粉末、针筒等证物。就在这时候,这时候……”
刘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莫名的恐惧,仿佛看见地狱苦境。我安慰了他两句,他没理会我,只是不停翻自己的口袋。我知道他想要什么,给他递了根烟,并为他点上火。
刘队三两口就把一根烟抽完,我再给他递了根,他的情绪才好点,又继续说:“我当公安二十多年,可以说没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但那一刻,我竟然被吓呆了……那个男人,那个瘦骨如柴的男人在我下属拉起他的时候……”
刘队似乎极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但作为一名资深干警,他知道必须告诉我每一个细节。经过一轮内心挣扎后,他又说:“那个男人,不,那个恶魔刚被拉起就发出尖锐的嚎叫,我们都被吓了一跳,那叫声简直就像正坐在电椅上受刑的死囚。虽然他的嚎叫让人感到不安,但我们都是训练有数的警员,立刻就反应过来,准备把他制服。可是,就在这时候……”
刘队顿了顿,内心似乎仍在挣扎着,但很快他就继续说下去:“那恶魔扑向拉起他的警员,张口就咬他的脖子。这样的事情我们经常会遇到,那些瘾君子吸毒后可能会发狂,有时甚至会发挥出比常人更大力量,但不管怎样,一个瘦骨如柴的瘾君子是不可能与两三个强壮的警员对抗的。可是,那恶魔竟然硬生生地把警员的喉咙咬破,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喷出来,把整个房间都染血了。
“另一个合力制服他的警员当场就吓呆了,其实我当然时也吓呆了。但恶魔似乎并不当一回事,推开被咬破喉咙的警员,扑向另一个……”
刘队说着语带抽咽,男儿泪悄然落下,死去的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能不落泪吗?我递上纸巾,并再次为他点烟。
刘队的情绪稍稳,又开始继续说,我想,他是怕想多了会说不下去,又或者想尽快结束这场“酷刑”。
“恶魔扑向另一名警员,他的手就像匕首一样插入警员的肚子,然后,然后发疯似的把警员的肚皮挖开,把血淋淋的内脏全掏出来……
“那个收集证物的警员想逃出来,但被恶魔扯着他的左手,拿着装有粉末及针筒等物的证物袋的左手,硬生生地把整条手臂扯下来……
“我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感到很害怕,害怕下一个就是我。我慌忙地拔出配枪,把八颗子弹全打在他身上,子弹打完了,我还不停地扣着板机,我怕这八枪也不能把他打死……”
送走刘队后,我很想亲眼看看这位“恶魔先生”,因为正如刘队所想,他仍没有死。当然,他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正躺在医院,要不然我也不能在这里见到刘队。
我带着鬼瞳来到,病房门外有四名真枪实弹的武警把守,由此可见,上级对此非常重视。这也无可口非的,能瞬间杀死两名训练有数的干警,并使一名重伤至残,而且被54式手枪近距离连轰八枪还死不了,如此危险的人物能不重视吗?
出示证件、表明来意后,我们在主治医师及两名武警陪同下进入病房,武警进门立刻把枪口瞄准躺在病床的恶魔。
年过五十的主治医师给我们解说恶魔的情况:“他一共中了五枪(刘队有三枪打空了),虽然都不是重要部位,但子弹都是贯穿身体的,理应当场就流血不止至死。可是他送院时失血量并不多,而且伤口已经自行止血,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我几乎不敢跟其他讨论他的情况,因为那怕是个实习医生也会把我当疯子。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犯人什么时候会醒来?”虽然没经过法院审讯,我们只能称床上的恶魔为“疑犯”,但我现在却说不出“疑犯”这个词语。
医生似乎有点犯难,不自觉的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说:“他的头部没有受伤,失血量也不多,本应早就能醒来了。但他现在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就像剧说的那样,他随时也可能苏醒,但也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
鬼瞳突然走近病床,两名武警立刻警惕起来,集中精神瞄准。鬼瞳凝神看着恶魔,片刻之后说:“他不会再醒来了!”
鬼瞳是个二十四岁的都市女性,衣着时尚,打扮入时,在外人眼中,她跟普通的白领小资无异。但能加入我们小队的又怎会是普通人呢?她异于常人之处,就是她拥有一双与生俱来的阴阳眼,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事物。
“有什么发现?”我问。
“他的灵魂正在溶解,已经溶掉一半了。”鬼瞳说。
对病房内的武警及来说,鬼瞳像是在说梦话,但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警只管自己的任务,才不管鬼瞳的胡言乱语,医生也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病人或罪犯,所以也没有插嘴。
“知道原因吗?”我说。
“不好说,正常人的灵魂是奶白色的,悬浮于头顶三寸处,与大脑的大小相约,意志坚定者会散出耀目华光,反之则暗淡失色。但他的灵魂不但已变成暗灰色,而且还只有拳头大小,也许是降头术或诅咒造成。我估计三天之内,他的灵魂就会完全消散,肉体也会随之死亡。”鬼瞳说。
既然从得不有用的线索,那就得换个方向了。案发现场就没必要去了,因为那十来平方的房间早就被翻个底里朝天,就差没把墙壁地板铲下来。
我到鉴证科走了趟,取出从案发现场找到的少许白色粉末,根据鉴证科的初步化验,这些粉末有鸦片成份。我一向对鉴证科不抱什么幻想,他们所谓的最终化验结果,往往就是初步化验结果。因此,我要用自己的化验方法,来化验这些粉末。
“天书,把这些粉末化验一下。”我所谓的化验方法就是把粉末交给天书,小队的另一名女性。
天书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今年才二十二岁,但眼镜镜片却有寸许厚,而且不戴眼镜的话,十步之内必定绊倒。正如我之前所说,能加入我们小队的,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她的长处就是过目不忘。她很喜欢看书,尤其是一些奇闻异志,加上她记性好,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本活百科全书。这对我们小队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天书花了一天才把化验结果弄出来,至于她是用什么方法来化验,我从来不会过问,就像我从来没想拥有一双阴阳眼,我只要知道谁拥有阴阳眼就行了。
“粉末由多种物质组成,虽然只化验出其中四种,但我能肯定它是灵魂鸦片。详细情形我已经写在报告上。”天书递给我一份报告。
报告写得非常仔细,我摘录出其中比较重要的部份:
成份:罂粟花、彼岸花、曼陀罗花、荡女经血等。
罂粟花:镇静、镇痛效果超群,是鸦片的主要原料;
彼岸花:传说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朵,但亦真实存在,通过秘法炼制,能作灵魂药引之用;
曼陀罗花:有强烈的麻醉作用;
荡女经血:即拥有十三名以上的性伴侣,并尚未生育的成年女性的经血,通过秘法炼制能起蛊惑人心之效,对男性效果尤佳。
单凭以上四种成份分析,此粉末是“灵魂鸦片”的可能性达99%。
灵魂鸦片,古称“极乐勇士的祝酒”,出自千百年前,印度的某个崇拜湿婆神的部落,近几百年已鲜有所闻。
该部落每年都会祭祀治疗与破坏之神——湿婆。祭祀方式是两名手持兵器,全身赤裸的成年男子在烈火中撕杀,直至双双被烧死。在此过程中,烈炎焚身的勇士不但没有露出半点痛苦之色,反而兴奋得不断欢呼呐喊。而且他们还表现出惊人的力量,往往能在烈火中拼杀两小时以上。其族人认为这是因为湿婆神在他们战斗的过程中,不断给他们施以治疗,所以他们才能在烈火中存活。
其实,这并非所谓的神迹,一切的关键在于祭祀开始之前,巫师给勇士喝下的祝酒。这祝酒就是混合了灵魂鸦片的“极乐勇士的祝酒”,常人喝用后,会在一定时限内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机能几乎能发挥至极限。
然而,灵魂鸦片的副作用是极其恐惧的,就是侵蚀灵魂。或者说,它是以燃烧灵魂为代价,让使用者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的快乐,以及极大的力量。
看完天书的报告,我思考了片刻,便问她有什么看法。她一脸厌恶之色,说:“肯定是某个毒枭不知如何得到制造灵魂鸦片的秘方,把它造出来当新型毒品贩卖。要戒除海洛英的毒瘾尚有可能,但一沾上灵魂鸦片,至死之前都无法摆脱它。因为它不是肉体的毒品,而是灵魂的毒品。而且它还能使吸毒者在短期内发挥出体能极限,打家劫舍甚至抢银行金库也易如反掌。对毒贩来说,没有比它更好的毒品。”
我点头认可,让天书去干别的事情。至此,我们的工作算是完成了,之后的事情就是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缉毒处。毕竟,我们的能力有限,我们还能做的就是把整理好的档案发到网络上,让世人引以为鉴,别走上吸毒这条不归路。
后来,刘队终于揪出那个贩卖灵魂鸦片的毒贩,并把他打成残废。但那只是个小分销商,真正制造的灵魂鸦片毒枭需要通过国际刑警来抓捕。刘队因为此事受到严厉的处分,几乎连职位也保不住。事后,我跟他谈过此事,问他是否后悔。他说:“后悔,我后悔没把那渣滓打死!”
[档案一 结束]
一、白洁的信
本来春天快来了,不料天气还是很冷,反常的下了一场雪以后,校园里的地面就像是和了泥。去上课的路上无聊的时刻,我把这些想象成无底沼泽。
“英飞,你应该想象的到刚刚开学的日子有多无聊。”我在e-mail里这样写。发完了信,刷新一下邮箱,居然发现一封未读邮件。
题目是“你好”,很普通,寄件人是白洁。好熟悉的名字,让我想起死去的表哥,白洁是他深爱的女友,而且我还没把表哥的死讯告诉她。
她还在等待表哥,或者是等的不耐烦了?我打开她的信。
“小狼,你好,我想你也许很诧异能接到我的信。你的地址是我在志强的邮箱里找到的。志强已经失踪很久了,我找不到他,偶尔打开邮箱,发现很多你的信,所以我觉得,也许该找你聊聊。你不介意吧?我觉得我现在很危险,我可能很需要你的。如果你愿意,请速回信。白洁。”
我当然马上给她回了信,内容是:“白洁,我很愿意帮你,请谈详情,我在等你回答。”附上我的qq号和,发完了这封电报一样的邮件,我便开始一边打牌一边等待。
白洁回信很快,她说:“谢谢你,不过我这里的qq不能登陆,也打不出去。能跟你取得联系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我处在一个相当奇怪的环境里,你可能觉得我这么说有点夸张。不过的确如此,我不能出去,不能跟外界联系,今天能在这件屋子里发现一台上着网的电脑,都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要在临死之前给我的特殊奖励。我不求你来救我,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我真的很爱你表哥,如果志强在的话,我想他会救我的。他是个天师,应该能够懂得这里的事情,而我是个很没用的人。所以,我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想他。白洁。”
我看了这信,马上写道:“白洁,你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即使表哥不在,我也会帮你的。我虽然不是天师,但是我认识一个很有本事的朋友,我可以带他一起去帮你。”
白洁这回时间拖的长了点,等我终于收到她的信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小狼,我现在的地方,好像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这要从上次分别后说起,为了等待志强,我决定留在这个城市。我从报纸上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很便宜的招租启事,在这栋大厦租了这间两居室。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我很奇怪这里的人是这么的少,房东告诉我是因为地价太贵,房地产公司倒闭,我当时没有在意,就住了下来,第一个月没有事情发生。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是去年12月3号以后,一样,给我一种出离恐惧的压迫感。每天我从床上醒来,都会听到来自外面走廊的低声咆哮,等我出去,又一片寂静了。我居住的楼里好像有几户人家,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在哪里,我唯一肯定的是我这一层的楼道里没有人住。我勉强的住了一个月,想找到房东退房,可联系不到他,而且房租我是付了半年,再找屋子,在经济上力不从心。于是还是硬撑着住下去了。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上个月猹始,我发现自己很难找到大楼的门,后来,就连楼梯的方向都开始搞不清楚。当我想出去的时候,楼梯一会在前,一会在后。我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这栋大厦是在上个星期。开始的每天晚上,我几乎不敢通过那些大敞着的屋门走向楼梯,不过渐渐的,我习惯了恐惧的感觉。幸好之前我在住处储藏了一些食物和水,还可以勉强的过下去。我开始在这栋楼里寻找像我一样活着的人,可是结果徒劳。我也想过可以从窗户出去,不过从透过玻璃窗看到的外面灰蒙蒙的世界,比这栋楼本身更让我恐惧。今天,我居然顺利的找到了楼梯,不过下到三楼,楼梯居然就到了尽头。幸运的是,我在三楼发现了一间有着正在上网的电脑的屋子,我就是在这台电脑上跟你联系。而且今天,我觉定呆在这里,等待这间屋子的主人回来。我的地址是南怨里小区七号楼706房间,我现在所在的房间号是320。你真的认识很厉害的天师吗?我希望你能有把握再来救我。因为你是志强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我看了半晌,二话不说,下楼,把正在自己铺上快活的听着beyond的林杰扽起来。“快点,到我寝室去看一封信。”
林杰读了一会儿,说:“情况不是太妙,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所在的大楼就是……”
他欲言又止,我告诉他跟我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说后果可怕。林杰说:“一栋凶楼。”
我说:“你是说那楼里有鬼?”林杰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所谓凶楼不一定是里面有鬼,就算是有鬼,从某种意义上说,那鬼就是楼的本身。”我直截了当说我不明白。
“ok,那我这么解释好了。”林杰说,“那栋楼很可能在某种条件下被严重的感染,变成了一种压生命状态……好吧,这么说吧,就是那栋楼活了,变成了一个怪物。白洁现在就在这个很可能现在处于休眠期,白洁才可以在那里上网,跟你联系。”
我吓了一跳说:“白洁岂不是很危险?是不是应该让她马上离开?”林杰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
我看着他,他接着道:“每个人都不会很清楚自己肚子里的情况的,那栋楼如果变成了怪物,应该也一样,这很可能就是为什么白洁在它肚子里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你不要忘了,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的地方。”
我问他那该怎么办?白洁在等着,生存或者死亡,或者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降临在她身上,我不能坐视不理。林杰挠挠头说:“这样吧,她在那里上网,一定会知道的。所以太多的躲藏都是没用的。我想那台电脑跟怪物有很大关系,如果上面有qq,叫她把上次登陆的号码告诉我们。而且,告诉她做完了这些,马上在那间屋子里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依言给白洁发信,她没有回答。幸好是星期五,没有熄灯,我跟林杰守着挂在网上的电脑不断刷新着信箱,同时抱怨学校不给装宽带。
两小时后,我把刚进入梦乡的林杰敲起来。“她回信了!”
白洁这次写道:“小狼,刚才给你写完信。我忽然听到一阵砰砰的声音,根据经验,应该是外面走廊里的大门一扇一扇合上的声音。我很害怕,虽然听到这种声音不止一次,可是这一次最可怕,那关门声越来越近,就要关到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听到一声低低的咆哮,跟每天早上听到的相同。我当时强迫自己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放电脑的书桌旁边有个衣柜,里面是空的,我躲了进去,掩上门。不是我不要命,实在是到了这个地步,怕死已经是无趣的行为了。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走进来。结果,我没有听到脚步声,关门声停下来,我特意听了听,这间屋子的门没有关。从那一刻起,整个屋子变得很热,有一股有节奏的风来回吹起来,我没有看的这股风的来源,可能是因为视线有限。不过后来,我透过衣柜的门缝看的了桌上的电脑,它在自己运行着!浏览一个一个的网页,并且打开了qq,我听到那种聊天时候的“嘀嘀”声,本来我想是书桌后面坐了人,但是稍微挪了挪视角,我看的那里根本没有人,可是键盘却在嘎拉响着,好像有人在打字一样。对不起,我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现在回忆这些对我是一种刺激。我只能告诉你后来,那有规律的热风忽然强烈了一阵子,接着竟然停了,我听到外面轻微的开门声,一扇一扇,这回越来越远,等到一切平静了,我大着胆子来给你写这封信。这可能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因为我决定离开这个可怕的房间。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但是我必须试试。我不知道这栋大楼里到底有什么,这些东西也许会把我吓死,但绝不会把我吓垮,而且在没垮之前,我要拼一拼。亲爱的弟弟,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我真的很感谢你给我的鼓励,你心肠很好,我不想让你了,如果你还想帮我,请帮我祈祷。我从来没有信仰,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流传的一些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活着出去,再一次看的温暖的太阳,我想我会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后面附上了那台机器的qq号码。
林杰叫一声苦,说:“千万不要让她离开!她已经被那个怪物发现了,如果走出那房间必死无疑!”我手有点抖,不过很快的打到:“白洁,不要离开那间屋里,最好像刚才那样再躲起来,这样才是最的。我会带我朋友去救你,他很有本事,放心,不要冒险,为了表哥和我,务须保重。”
信发出去后林杰白着眼睛瞪我:“我说过会跟你一起去救人吗?你以为我是黄大仙啊?告诉你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的情况,要我跟你去一个怪物肚子里?想害死我啊?我告诉过你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而且,我看你也不要去了!”
我说:“林杰,你不是这么冷血的人吧?你以前也救过我。”林杰说:“那是两码事,一方面你是我学长,另一方面,你是那个飞贼的朋友。”
我想起英飞,问他:“你们怎么认识的?”林杰低头道:“这跟我们讨论的事没关系。”我说:“怎么没关系?”
他神色扭捏,我就知道有事,他不肯说一定是对自己不利,说不定有什么把柄在英飞手上。为了白洁,我决定做一回小人,掏出说:“好,你不帮我,我也不求你,我叫飞贼跟你说。”林杰跟吃了个苍蝇似的难受,说:“你何必非要逼我?”
我说:“我是不得已,你自己考虑。”
林杰拦住我,说:“我考虑考虑。”他考虑的如何我不知道,不过那一晚上,我通宵等待,白洁却没有再来信。
二、七号凶楼
必须找到白洁,确定她无事,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这样告诉林杰,他表示了相当的理解。“但是,”他说,“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好好计算一下我们的行动。”
桌子上放着我刚刚买回来的早点,林杰精心选择了一个蛋卷大嚼起来,我叹口气,揉揉熬了一夜的黑眼圈。“我已经查过很多’这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白洁倒底在哪里!她现在危在旦夕,多拖一分钟就会有一分钟的危险。”
林杰喝口豆浆,说:“这么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救她……你别瞪我,我是给你点专业意见,啊,我可不是说我不帮你。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打断他:“你别说废话了。”
“我们需要关于那栋楼的资料,就算我们现在能找到哪里,能看到的景象想也想的到,鬼气森森,没有人的旧楼嘛。我们进去了,很可能不但找不到白洁,连自己也挂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油条,食不知味的完成了早点,说:“算你说的有点道理,我也想过,我们必须找到关于那楼的线索,什么都行,不过目前,除了白洁的几封信,别的毫无头绪。”
林杰掰着手指头说:“她信里提到的线索,第一,那栋楼的地址,现在看来没什么用;第二,那栋楼至少有七层,而且房间很多,楼道很长,没听她提起电梯,所以看起来是没有安电梯;第三,那个qq号。”
我说:“还有,她说她是从报纸上找到这栋楼出租的消息的,住进后第一个月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去年12月3号开始一切变得不同。这就是说,她住进这栋楼是在11月以前,我想我们如果找到11月份左右的报纸,注意察看角落,上面应该有这栋楼的招租启事,也许可以联系上那间屋子的房东。”
林杰张大嘴巴道:“你不觉得这个有点大海捞针吗?在你怎么知道登招租启事的是那张报纸呢?而且,就算知道了,是哪一天?怎么找?”
我说:“图书馆,你去找!”
“哦?那你干什么?”
我在电脑前面坐下,说:“我要留在这里上网。”林杰说:“你申请了新邮件提示,到现在不是还没有消息吗?”我说:“我不是要收邮件,你不记得那个qq号了?”
林杰说,对啊,这个是最大的线索。
我们宿舍的电脑虽然平时慢如老牛,不过关键时刻还真给面子。我登陆上去以后就搜索那个号,一个很普通的男生头像,昵称是“七号凶楼”。
林杰道:“好家伙,这个感。”
而且,它。
我把七号凶楼加为好友,接着等待。林杰说:“很好,你拖住它,也许这是个爱聊天的里掏出几张怪模怪样的黄纸,用唾沫星子把他沾在电脑屏幕周围。
“这是灵异防火墙,很灵的,你看好了,千万不要把它们摘下来。我去查报纸,随时联系。”
林杰走后我盯着屏幕,一片风平浪静,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有一闪一闪,是它说话了。我跟他聊起天来。
七号凶楼:“你是谁?”
wolfling:“一个朋友。”
七号凶楼:“为什么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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