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近来,王语嫣只要和米天雄在一起,她就会做噩梦,而且每一次梦的内容都是相同的。
一个满脸鲜血,胸前破了一个大洞的女人,披散着头发从地上站起来。她的那些内脏在地面上跳动着,排成一排,跟在她的身后,向王语嫣走过来。
女人的背后是一栋耸入云天的高楼大厦。
这时雷电交加。闪电在那高楼上划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仿佛把整栋高楼切割成几块。那高楼岌岌可危,伴着轰隆隆的雷声,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那个女人在走近她,穿过门板,进入幽暗的屋内。她一步步逼近王语嫣,眼神放出异样的光彩,声音似幽灵般飘忽、阴冷。
“你是王语嫣吗?你要睁大看清一切,米田雄是一只禽兽……”王语嫣眼看着她进来,恐惧地瞪大眼睛,几乎屏住呼吸。
她头疼得厉害,整个头盖骨被揭下来似的。米天雄刚刚离开的被窝里仍旧很温暖,但她却感到冰窟般地冷,两只胳膊紧紧地搂住自己。那个女人把她带进血腥和疯狂的惊恐之中。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女人与她有关吗?还是……
那个女人暴露出来的五脏六腑看上去使她惊惧,她闭上不敢去看,心在咚咚地跳得厉害。那个女人的惨状在她的脑子里徘徊着,她为那个女人的惨状痛苦着,仿佛一根尖刺扎进她的太阳穴。
她的身子在被窝里抖个不停,胃部一阵痉挛。
墙上挂着的米天雄的,瞪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脸色阴沉。嘴角挂着一丝灰色的微笑。
这时,王语嫣看见一个闪亮的,白色的胎儿从女人的那些内脏中爬出来。那个女人抱起地上的胎儿向王语嫣的怀里扔过来。王语嫣吓得妈呀妈呀地大叫起来,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那个惨白光芒的小家伙手里握着一把刀子向她扑过来,她滚到门口,只看见那个拿着刀的胎儿冲到了墙上,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在米天雄的照片上划过来划过去。米天雄的脸上竟然流出了血,在墙上流淌着。
远处街道里的狗在不停地叫着,伴着一些人的尖叫。
王语嫣不知道那边的街道里发生了什么。
王语嫣听见那个女人对着她阴森地笑了两声,抱起那个胎儿走了……阴森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
那镶嵌着米天雄的镜框从墙上掉了下来。
王语嫣心惊胆战,全身发冷。
窗外,一道锯齿般的闪电划开漆黑的夜幕,像是夜幕上划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紧跟着是一声惊雷紧跟着一声惊雷。那个胎儿蜷缩着身子,在闪电的光影中慢慢地长大,伴着阵阵的雷声,发出一声嘶叫。
那令人惊恐的东西越来越汹涌,越来越急迫地逼近着,恶狠狠地落在王语嫣的身上。她的身子痉挛地抽搐一下,揭开被子发疯地跑出屋去……
第一章
1
“嘭”的一声,2001年的夏天随着这声巨响以后,来了。
那远处黑的天空响过一声之后,哗啦啦,整个世界都地震般摇晃起来,接着是一道光亮接着一道光亮,光亮过后,你会看见那光亮的裂缝里面开始流血,点点滴滴的,绳索般跳跃起来,绞结在一起。
滚圆、晶亮的血滴上映现出不同人的脸,它们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那些人脸又仿佛被撒了硫酸,或者被熊瞎子的大舌头舔着。肉开始脱落,冒着血丝,那肉在一层层地剥离开来,现出发白的骨头。整个人脸的轮廓变得清晰、透剔。星光也血似的流下来,流到城市那高高的楼房上面,血淹没了城市,淹没了城市里那些安睡的人们,在静悄悄地流淌着。流淌的血没有声音,没有哗哗的声音,它们开始站立起来,汹涌着占据整个世界。
那些人脸从血滴里面飞出来,面目狰狞,尖牙突立……
男孩小北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般伸直了,坐在楼顶上,看着天上的那些星星。天空下是那么的寂然。那些美丽的星星公主在凄伤地掉眼泪,每一颗闪亮的流星都是她们的眼泪,在落入泥土后几乎都变成了金子或者在下落的过程中变成灰烬尘埃。
小北倦怠的眼睛睁开,两个灰色的小眼珠滴溜乱转着,看着人们在那血液的红色海洋里飘浮起来。
一些人睁开的雪山。那红色在缓慢地退去,那些斑斑的白骨浮现出来,闪着一道道白光,射向黑暗的天空,在天空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俨然一只野兽张开的大嘴,呼呼地冒着刺骨的凉气。那是侵入骨髓的凉气。她们在喊叫着,失去了人的声音,差了腔调,声带从喉咙里几乎被扯出来。
他们透过那屋顶看见了躺在上面的小北。
那个可怜的孩子从一团毛茸茸的光影中出现,慢慢地脱离那白色的光影,变得逼真起来。
男孩小北在红色的海洋中旋转着,翻腾着,他冲破羊水,从母亲那个子宫的隧道口向外面窥看着,一阵冷风袭击了他头上湿漉漉的胎毛,他打了一个冷战,怯怯地缩回头,企图把整个身子再一次蜷缩进那个温暖的子宫里。
他心想,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我不想出去,不想。
他没有力量拒绝,没有力量。
那不是他能左右的,不是。电光一闪,照在那鲜艳瑰丽的血水上,他顺着血水被挤了出来……
一个浑身沾满粘液的婴儿,面颊圆润,嘴唇鲜红。
他蹬着小腿,两只光鲜的小脚在蹬着那缠绕的脐带。他在挣脱着,挣脱着,挣断了脐带,活灵活现地坐立起来,睁开,四处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在那些破碎的内脏中挣扎着。
一声婴儿的啼哭几乎盖过轰隆隆的雷声,凄厉的叫着,是那么嘹亮,听得叫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2
那些人呓语般地说着:
“噩的孩子又一次的诞生了!诞生了!”他们在睡梦中恐慌地喊叫起来,女人和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们相互地原谅了对方的不忠,他们亲吻着,做起爱来。高潮过后,他们清醒过来,她们相互搂抱着的却是一具白骨。
他们惊愕了,她们也惊愕了。
她们的在冰凉的床上抖动起来,吓得战战兢兢地不敢下床。她们的腿纷纷地痉挛了,抽筋了,他们只能在那里看着自己怀里的对方是一具白骨,却无法松开。他们的胳膊像藤蔓似的缠绕在那白森森的骨架上。
在那光滑、突起的颅骨上,他们看见了自己的面影在上面晃动着,晃动着。他们不敢说话,不敢出声,他们的牙齿上下打架,哆嗦得厉害。
一张张惨白的脸上,仿佛可以看见那撤退的血潮,它们从她们的身体里开始撤走,在空气里蒸发殆尽。那白骨空洞的眼窝里放射出愤怒的目光,她们或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出对方是谁?无法!她们惨白的脸孔上开始流泪,红色的眼泪,是血,是肮脏的血。
这时,那些白骨吱嘎做响起来,每一个关节都发出奇怪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阴气逼人。它们翕动着下巴把对方流出来的眼泪吸进自己透明的胸腔里,血液在它们的骨头中间流动着,宛如潺潺的小溪流过突起的石头。那血液仿佛一种奇特的药剂在它们的身上循环着,它们渐渐地有了力量,站了起来,把对方打倒在地上。它们的还无法完全地站稳,颤颤微微的。一阵风吹过,它们就会一下子散了架,像一枝枝干柴,堆在地面上。
它们缓慢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人,蔑视地看着,把一只站稳的左脚踢了出去,踢在那些男人的裆部和女人的上。
那些男人和女人人仰马翻地躺在地面上,一脸的恐惧,没有一丝的声音从她们的嘴里发出来。
她们的就像猫的瞳孔在放大着,无限地放大着。
在他们的瞳孔里呈现出一切现实的恐怖,景象各异,逼真吓人,叫人喘不过气来。
男孩小北抑郁地从里面走出来,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男孩小北直奔向那些白骨,那些白骨发出欢笑的声音欢迎着男孩小北。它们把男孩小北围在了中间,簇拥着他,仔细地端详着可爱的男孩小北。
有的白骨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冲上来,抱住男孩小北,在他的脸上,身体上亲吻着。或者拉着男孩小北的手,拉到它们的面前,然后把男孩小北抱起来,向半空中抛着,男孩小北在半空中起伏着。它们欢笑着,像在庆祝着一个节日。它们拉起了手,唱起了《枯骨之歌》,跳起了枯骨之舞。
你所看见的就是干净的枯骨它曾经包裹在一个肮脏的肉体里现在它自由了,自由了它们跳起欢快的歌舞它们脱离了肉体的恶,恶,恶哦……恶哦……
它们自由了,自由了……
枯骨的春天就要来临,就要来临……
3
在白骨狂欢的时刻里,那些人趴在地上,相互地撕打起来,撕坏了上咬下那血淋淋的肉,大口大口地嚼着,嚼得满嘴丫子冒血沫子,从嘴角流淌下来,露出贪婪的吃相。
半空中的他们在看着自己丑陋不堪的肉身,他们为自己的肉身感到羞耻、难过。
那些肉身在吞噬着对方的肉的时候,咧着大嘴,露出发黄的板牙,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狂欢的笑声飘荡在天空之上,划破了幕布般凝重的黑暗,在那些星星之间游曳着,像一道道闪电划过。闪电落在地面上,像一股股鲜血在光秃秃的大地上面流淌着,张牙舞爪地延伸着,切割着平静的大地,成为一个永恒的裂痕,拥有裂痕的大地变得百孔千疮,满目疮痍。
闪电过后,那个世界里除了男孩小北以外,已经是一个阴森恐怖的白骨世界。皑皑的白骨在那里站立着俨然一座白骨的森林。男孩小北置身其中,一身冰凉。那每一个白骨都充满戒备地看着小北,与他格格不入。
在白骨之上笼罩着一层乌云,层峦迭嶂地压下来,几乎要把整个白骨的世界包裹起来,吞噬下去。霎时间,冷风骤起,透过那些骨头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整个白骨的世界开始地动山摇,狂风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疾驰而去。小北双臂抱着自己,瑟缩着身子在看着那些风中滚动的骨头,茕茕孑孑,寂寞无依地看着那些骨头,心里多少有些惶恐凝惧,心颤胆栗。
他在风中慢慢地站直身子,变得坚定起来。
那些完整的骨头架子整齐地排列成两排,跟在男孩小北的左右,迈着整齐的步子向现实的世界里走过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整齐的口号声海水般泛滥着,伴着喉咙里发出的一阵阵尖嚎声,迎面扑了过来。
蓦然电光一闪,照亮了个天地苍穹。
那骨头凄厉的惨白,直刺眼睛,瞬间只听见阵阵的鬼哭狼嚎从那些骨头中间传出来……
4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男孩小北从昏迷中渐渐地醒过来,看着几乎能使人窒息的黑暗。他觉得全身疲惫乏力。他一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等到他的知觉渐渐恢复,他开始觉得两脚痛得厉害,好像都麻木了。他的背部,沿着头颈直到脊背都感到彻骨的冰冷,连耳朵都冷得失去了知觉。
一阵阵的血腥味淹没了他。
他看见几个内脏的器官在围绕着他在转动着。他不寒而栗地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内脏,吓得尿了裤子。他抖了抖裤子里面的尿,坐了起来,两条小腿有些发麻,他感觉身体变得冰冷。
一阵冷风吹过,他更加的冰冷,身子冰凉,死人般冰凉。
他感觉到一只大手在他的的怀抱。
一个人影在他的身边晃动着,拥抱着他。
此时他不再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人了。
他四处看着,除了那些黑黢黢的树木和远处晃动的灯影,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
在那黑黢黢的树上,他看见一双闪亮的在看着他,树丛后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有一只野兽在践踏着那些干枯的树叶,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缩紧身子,两只胳膊抱着瘦弱的身子,抖个不停。
面对着这个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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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气温比较低,没有中午时太阳那么毒辣。程路飞手里握着一张纸条东张西望,然后来到一栋别墅前,停下来又看了一眼纸条:东郊区05号。
应该是这里了吧!程路飞想。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百米之内只有这一栋别墅,而且是每隔百米就有一栋这样的别墅,显得十分安静。别墅四周都是绿化地,一条大理石铺成的路直通别墅门前,附近有一个车库。无不显示这家主人的豪华。
栾辰家真是有钱,居然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买房子,又大又豪华。程路飞想着便按了门铃。
[是一个陌生人开的门,若不是那人先说话程路飞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他问:“你是栾辰的同学吧?”
“是。”程路飞答道。
“那快请进!栾辰在房间里,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一下。”那人道。
那人是这里的管家。管家带程路飞来到二楼,指着第四个门说:“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有什么事就叫我!”
程路飞谢过管家,打开门,有张信封掉了下来,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信封里面有张纸,他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着:看信者皆死。
什么意思?程路飞很奇怪。署名是死亡天使,这就更加让他了,是一封用电脑打出来的信。
程路飞正想着,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栾辰。他笑道:“就知道是你来了。”
程路飞这才恍然大悟,他差点忘了他还有的本事,笑道:“很奇特的方式。”然后将纸条收起。
栾辰先是一愣,又说:“人都到齐了,我们下去吧!”
走到一楼,程路飞几乎看傻了眼,以前高中宿舍里的人全在这里。
栾辰一脸笑容的说:“现在大家知道我叫大家来的目的了吧!没错,高中毕业两年了,我特意把同宿舍的人找来开个聚会,虽然事先没和大家约好,我想大家也不会怪我,对吧!”
栾辰的一席话结束,大厅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然后大家聚在一起谈起了自己的。
两年没见的同学今天见到,而且还听到大家都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程路飞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坐在身旁的杨冰似乎一直没怎么说话。
程路飞问他:“你呢?考上t大了吗?”
杨冰的脸色沉了一下,苦笑道:“没有,我,我没考上,只差两分。挺可惜的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无所谓了,我现在在医科上呢,我也很喜欢作医生的。”
栾辰摇头叹息道:“真是好可惜,当初为了考t大你努力了很久呢!”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听说萧然考上t大了,真好!”杨冰一脸羡慕地说。
袁荣拍拍杨冰的肩:“好了,不说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了!”
杨冰站起来说:“对了,我从家乡带来点特产,我去拿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拍手叫好。杨冰笑着离开。
栾辰转头问萧然:“你居然考上了t大!?真了不起!”
萧然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在说:“运气,运气。”
一向贪吃的飞扬忍不住了,说:“杨冰怎么还不下来,我都快急死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袁荣笑道:“也许他带的东西多,一时拿不下来呢!你呀,再吃就成猪了。”
话虽这么说,但飞扬一点也胖,而且吃多少都不会胖,这点到让他们好不羡慕。
飞扬白了他一眼,直径向二楼走去。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栾辰笑着说:“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晚上我准备了好多东西,机不可失啊!“
袁荣说:“好是好,但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才行。”
程路飞也点头。
“打不了的,这别墅是了。”栾辰说道。
然后袁荣、萧然和程路飞一脸的感激。栾辰还想说什么,被猛烈的撞击声打断了。
栾辰问:“怎么回事?”
二楼传来飞扬的声音:“杨冰的房间打不开啊!”
“也许他不在里面。”萧然说。
“不可能,刚才我问过管家,他说杨冰进去就没再出来过。”飞扬焦急地说。
程路飞的直觉告诉他:杨冰出事了!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迅速来到二楼。
飞扬准备再次撞门,程路飞阻止他,对栾辰说:“栾辰还有备用钥匙吗?”
“有。”栾辰叫管家拿来钥匙。
五个人站在杨冰门前,程路飞一把夺过管家手中的钥匙,打开门。
里面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食品撒落了一地,杨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在他身旁还有一封被打开的信。
程路飞让他们就站在门口,自己光脚进去检查了一番。
地板上没有多余的脚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窗户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自杀吗?不可能,从体温的余热来看,杨冰应该是刚死不久。
信?程路飞拿起信。
“啊!”看过信的内容的程路飞低声惊呼了一声。
那信上写着:看信者皆死,死字上面还画了圈,署名同样是死亡天使。
这个死亡天使是谁?他是怎么进来杀人的?杀了人又是怎么出去的呢?他杀人有什么目的吗?……种种疑问在程路飞心底升起。
程路飞突然想到什么,问:“栾辰,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栾辰也光脚走进去,接过他手中的信,摇摇头,说:“不是,我干什么要写这封信,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啊!”
一提到信,其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不是你准备的吗?”“我还以为你跟我们开玩笑呢!”
程路飞吃惊地问:“你们也有?”
袁荣说:“有啊,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但信里只有一句话,是用电脑打的。”
飞扬说:“看信者皆死。”
萧然点点头:“署名是死亡天使。这么说我们都有?”
栾辰有点蒙,问:“信?就是这封信吗?为什么我没有?”
程路飞明白这是凶手留下的恐吓信,以后还会有人死,他对管家说:“快去报警。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的力量有限。”
管家飞快地下楼去报警。程路飞从房间出来,让大家在大厅集合,散开了凶手更容易得逞。
下一目标是谁呢?程路飞警惕看着一切。
五个人焦急的等着管家回来,至少让他们稍微安定些。
凶手是谁呢?他对整个房子的结构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像是外来人作案,那么凶手肯定在这四个人,不,五个人之中。其中有嫌疑的有三个,一个是离开我们去找杨冰的飞扬,但从上去到听到撞击声不足三分钟,又是第一次来这儿,他不可能有作案时间。接下来就是栾辰和管家了,他们对别墅再熟悉不过了,但在杨冰死前,栾辰一直跟我们在一起谈话,直到杨冰出事都不曾离开过,这样的话,嫌疑最大的就是管家了,但管家也是第一次见到杨冰,杀他的动机呢?当然,也不排除他们联伙,可是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程路飞问:“管家出去多久了?”
栾辰望了望挂在墙上的石英表,说:“有20分钟了吧,这里离保安那比较远,往返也要半个小时左右。”
程路飞想如果凶手真的是管家,那岂不白白放走他了!
不过这种念头很快就打消了,半个小时之后,管家就回来了,他说:“这里离警局太远,估计还需要些时间。”
这一闹就到了中午,管家奉命去,程路飞看着他,其他人都在客厅坐着。
嫌疑最的应该是管家,但又有好多地方说不通,是栾辰也有好多地方说不通,那会是谁呢?程路飞只好将凶手往外人身上推。想到这,程路飞问:“栾辰,在这所别墅里,除了我们和管家以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栾辰很认真的回答他。
这就了!程路飞想。
饭菜上桌了,栾辰拍拍程路飞的肩膀:“先不要想了,我们去吃饭吧!
程路飞点点头,跟他来到餐桌前。
还是老样子,萧然吃饭依然要放很多盐。
飞扬勉强拉出个笑容,说:“萧然还是老样子,口味那么重!”
一句话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吃到一半萧然开始不停的揉太阳穴,袁荣问他:“萧然,你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全身有些僵硬,很困,想睡觉!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萧然苦笑道,“以前就这样,一紧张就不舒服,你不用担心。”
程路飞说:“那我送你上去休息一下吧!”
饭吃完了,大家一起收拾桌子,程路飞的飞快的转着,但仍没有观察出有什么异样。
收拾完毕。程路飞从楼上下来,他问飞扬:“你上楼找他时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飞扬摇摇头。
程路飞又问管家:“你确定杨冰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
“我确定。”
“为什么你会知道?你当时在哪里”程路飞问。
“我的房间就在他隔壁,我听见他打开问又关上就再没开过,一直到飞扬来叫我,我才出来。”管家说道。
真是怪事!难道他真的是自杀吗?程路飞皱着眉。
栾辰打断他思路:“我们要不要看看萧然怎么样了?”
五个人点头,向二楼走去。
程路飞敲门道:“萧然,萧然,你没事吧?萧然!”
但里面的萧然一声不吭,程路飞拧了拧门把,去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不对啊,我并没锁门啊!糟了!程路飞在心中大叫不妙。凶手又得逞了,他说:“快,备用钥匙!”
在栾辰去拿钥匙时,程路飞又环顾了在场的人,但先前看上去有重大嫌疑的人现在看来都被排除了,他们一直都没离开过。
正想着,栾辰拿来钥匙,打开门,萧然的躺在床上,房间里很整洁,整个房间里安静的离谱,除此之外情况和杨冰的一样。程路飞特意拿起放在里萧然身边不远的信,“死”字上果然画上了圈。
程路飞深沉的说:“和杨冰一样,密室杀人。”
难道我推理错了?肯定是哪一环节漏掉了,曾经被怀疑的人都没有作案时间,有鬼啊?程路飞嘲笑着摇摇头,太荒谬了。如果不是在场的几位,那么肯定还有其他人在这别墅中,可是又会是谁有那么高明的作案技术,两个人作案?可能性比较大,不管是几个人作案,重要的是凶手作案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这似乎也不太现实,又为什么人知道他是如何进屋如何出去的呢?出去之后门又是怎样繁琐呢?现在程路飞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什么头绪也没有,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换个思路想吧!
程路飞再次来到杨冰的房间,打开门后,他愣住了,跟随他过来的人也愣住了。
飞扬惊呼:“杨冰呢?他的尸体的怎么不见了!?”
屋子里依然是原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杨冰的尸体不见了,程路飞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跑回萧然的屋里,果然也被动过了:原来躺在床上的萧然现在已经躺地上了。其他还是一样。但是从萧然到杨冰的门前再到萧然的门前没有用几分钟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凶手却奇迹般的又动了手脚!?这让程路飞实在是不可思议!他想毁尸灭迹吗?为什么杨冰的尸体不见了,萧然的尸体只是移动了而已?来不及吗?他竟对别墅如此熟悉!难道除了栾辰和管家以外还有他人?
此时,程路飞瞥到萧然身旁有一个小药瓶,他小心的将其拿起,他记得第一次来没有这个小瓶的,打开瓶盖,里面装了类似盐的药粒。
盐?!程路飞猛的想起在吃饭前萧然还好端端的,之后就开始不舒服,在此前之前他因习惯放了盐。
程路飞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萧然的尸体,他的左臂上有个针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突然明白萧然是如何死的了,也就知道杨冰是如何死的。
他就管家将萧然曾经放过盐的小瓶拿来,在管家去拿盐瓶的时候,自己也从别墅里找出了一根细绳和一把水果刀。
他用细绳在自己的食指的根部绑起来,用水果刀在食指的指头上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裂缝中涌出,形成红色的小山,然后等红色的小山再也不能聚在一起,便顺着程路飞手指的弧度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程路飞顿时感到剧烈的疼痛,这疼痛一直痛到心里。他拿起管家取来的盐瓶,将瓶中剩下的盐倒在伤口上。
袁荣吃惊道:“程路飞,你在干什么?”
此时,程路飞感觉到伤口上的疼痛加剧,像快要死掉一样,程路飞右手握着左手腕,疼痛使他的 )
桥下的水本来并不清澈,溶于黑夜,就更是难以分辨。晚十点,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桥下的水滴……滴答、滴答。
轻轻的女孩的声音,和着水滴声,幽幽道:“又一个、又一个……”
纯白色的小花轻盈的飘在空中,慢慢下落,碰到黑暗深处那个苍白僵硬的,瞬间变成了红色。
一、不食周粟
林杰准时出现在麦当劳里,先是东张西望终于看见我,然后目不斜视的直冲过来,在我面前一坐,拿起鸡腿汉堡往嘴里塞。
我没好气的拍桌子,道:“你终于出现了?这几天折腾什么?”
林杰瞪大眼睛,接着拍自己的胸口,我递了一杯可乐,这家伙才喘过气来。“我终于出现?是你终于回过神来吧!”
“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上个礼拜,你去干嘛了?”
“补考,闲逛。”
“闲逛?”
“对啊,还有打球、游泳什么的。”
林杰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把我面前的汉堡拿走。“你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星期一我去找你,你说你马上要出去都有心里阴影了!”
“这我倒忘了。”
“你是忘了,星期二,我去找你,你干嘛去了?”
“那天……我想想,跟何恒炎去打网球。”
“我去,打网球是星期三,那天你、你、你……”林杰脸色发白,手直哆嗦。我只好把我这杯可乐也贡献出去,他才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可怜的我汉堡就这样囫囵的牺牲了。“你上自习去了!我早上一爬起来就去找你,才十点钟!你居然自习去了!”
我说没办法啊,礼拜五要补考,我学的太烂——“而且何恒炎是尖子班的,他给我押的那几道题全考了!谢天谢地!”
“还得谢谢何恒炎,”林杰阴阳怪气的说,“你整天跟他黏在一起。”
“别说的这么……”我找不到词了,干脆掠过,“他这人挺不错的。”林杰道:“学习好,又有钱,你想要什么他就来什么,是吧?”
我说:“仔细想想是这么回事,他好像知道我喜欢干什么,一有空就来找我出去玩,连我补考的时间都清清楚楚。”
林杰赌气似的捏扁了可乐杯子,道:“所以你不需要我这个朋友了!他是全能的,他……他还是天师,救了你和飞贼!”
我啼笑皆非,道:“老兄,没必要为了这个吃醋吧?”
“去,你才吃醋!拿来!”
“什么?”
“票!我要约小蒲公英出去!说不定,不,她一定是个特别可爱的mm。”
我笑笑,把票给他,林杰拿了就走,头也不回。
还好,没来得及告诉他这票也是何恒炎拿来给我的,我差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回宿舍,时间还早,胖子坐在铺上看书,抬头对我道:“何恒炎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说今天晚上他会在活动中心唱歌,问你去不去。”我说,知道。他又说:“最近你跟那个叫何恒炎的走得很近啊!”
通常这种好像想起什么来,实际上又要发问的神态,是我跟别人套话用惯了的——好啊胖子,进步神速。我说:“是啊,不过这个人我了解不多,你不是万事通吗?说说他怎么样?”
胖子气馁,道:“我知道的不多,三好学生呗,他学习好,是尖子班的,好多小女生尖叫。”我说:“他人缘好像不错。”胖子道:“都是表面上的,你想想这人,什么好事全占了,还无所不能似的,谁愿意跟他旁边,拿自己当绿叶啊?所以,我根本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好朋友。”
“苏魇啊,”我说,“我记得他说跟苏魇是多年的朋友。”胖子撇嘴道:“你看他来我们寝室的时候,苏魇跟他说过话吗?”
“没有,苏魇好像在回避他。”
“所以,何恒炎那小子靠不住。”
我蹿上去,坐在胖子旁边,朝他宽阔的后背就是一拳,笑道:“我知道了,谁愿意当绿叶啊,是那小子总来找我。”胖子道:“这不正常啊,你又不是干部,巴结你干什么?小心点,说不定那小子有个把的爱好。”我说他有,我没有,这不就行了。
终于翻到了这家伙的零食,居然是薯片,这东西招阿炯啊,我说我帮你吃了吧,不等胖子回答,吧唧吧唧起来。
胖子被我打岔打的根本没注意粮草被劫的事情:“什么啊,你瞧瞧咱们寝室,子强终于泡到女会主席,黑子跟他暗恋的小学妹约会,大虾,瞧见没,这几天都不在屋里吧,跟他的晶晶天津旅游去了!你呢?你不着急,不打算在毕业之前抓一下青春的尾巴?”
我说,我在大学里不是抓过一回了?
胖子晃悠着大胖头,道:“得了吧,那是借口,你还没忘了那个小姑娘呢,我劝你啊,以后找女朋友都别找名字里有‘梅’这个字儿的。”我捂着心口道:“你这人咋这样儿呢?直接戳我心窝子啊!”胖子道:“又没正经的!我说真的呢,有没有考虑过咱们班小王?”
“王美丽?”
“去,人家叫王媚妮,就你非得给人家起外号。”
我想了想,说:“记得,记得了,就是麻花辫子戴眼镜那个啊,多好的小姑娘啊。”话说了一半我已经跳下来,打开电脑准备上网,玩了半天才听见胖子大吼:“跟你说话你怎么又打岔啊?”
“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说真的!礼拜五晚上你约她吃饭吧!”
我诧异的抬头,发现胖子的——我不请人家姑娘吃饭,他一定会把我吃了。
“再说吧……好,好,我去!”
没办法,这么无聊的日子。
二、林杰行踪不明
因为还在放歪期间,寝室里常驻人口减少,清净的很。结果胖子突然大吼,吓的我一哆嗦:“谁动了我的薯片?”我迅速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薯片刚刚回老家去了,临走还让我给你带个好儿。”胖子瞪着我,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完了,到了此人夜宵的时候,找不到吃的后果严重。我微笑着跟胖子大眼瞪小眼,后来我的眼珠子很“不巧”的上翻,转到大虾床铺的那边。
胖子恍然大悟,忽然跳起来,向着大虾的床铺滑翔。
大虾挂在梁上的备用粮食啊……神会原谅我的吧?我侧头,装没看见,同时把薯条的空口袋踢到床底下去。苏魇恰好这时冲进来,扶着眼镜傻笑道:“好热闹!”
胖子傻掉,我也十分诧异。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宿舍关门了吧?”
接着胖子道:“小狼,我佩服你,来找你的哥们儿从来不走大门!”
苏魇很规矩的说:“我不是来找小狼的,我只是在家闷的慌,所以回学校来住。”
他把行李往铺上一扔,接着轻描淡写的道:“对了,我刚才看见林杰顺着二楼的水管出去了,身后还跟着个红的女生,他还真浪漫啊!”
我噌地站起来。
电话里那个女的没完没了的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林杰的确不在寝室里,他们屋的人说他根本没回来。
苏魇是不是在骗我?可林杰夜不归宿,也是件严重的事情。他在这个城市应该没有比我更熟的朋友,亲戚也没半个,而且根据我的了解,这小子非常抠门,绝对不会花钱在外面过夜。他不回来,不是去抓鬼,就是遇到危险了。
我强迫自己相信前者,但怎么想怎么觉得结果一样的。
林杰这个二把刀去捉鬼,让人不放心。
宿舍,七楼,楼道里没灯。何恒炎被我叫出来,披着衣服一脸睡意。
“最近有没有什么?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鬼魂在附近出现?”
他揉着眼睛道:“为什么这么问?”我没想到怎么回答,他就又说:“因为……林杰吗?”
我点点头:“我想知道林杰在干什么。”
何恒炎道:“为什么?你又不是他的保姆。”我说:“我觉得他可能有危险。”何恒炎想了想,道:“没有,最近完全没有那种东西的事情。”
“真的?”
何恒炎看了看我,叹气道:“你等等。”
他拿来的是一张报纸,内容是离奇的连环杀人案。“受害者一共有三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在校,全部离奇的死于非命。”
我说:“你知道的比这个多?”
何恒炎道:“怕了你了,我调查过死者的共同点,都是男生,都喜欢上网,都溺死在桥下,没有搏斗痕迹。他们失踪之前都曾经提出,要去跟网友见面。从现存资料看,他们没有共同的网友。”
“可能有人在收集灵魂。”何恒炎道,“我不认为这件事情跟林杰有关系。”
林杰喜欢上网,他是去见网友了,而且……他是个糊涂虫。我拍拍何恒炎的肩膀道:“你得帮我找林杰!”
他想了想说,好,等我换衣服。
三、说谎不可爱
“嘀哒哒……嘀哒哒……愿意做我的蒲公英吗?”
女孩在月下,一双小脚在空中荡来荡去。这里……是一座桥吧?远方是山,附近是一片的树林,一轮明月倒映在并不清澈的水里。
很难得有这样的风景了,我抬头,女孩在看着我。
她不唱了,一对黑色的眸子盯着我,幽幽的说:“你愿意做我的蒲公英吗?”
……
“小狼,小狼!醒醒!”
我睁开眼,胖子好大的一张脸:“怎么能在电脑前面睡着了?多浪费电啊!”
对啊,我怎么在电脑前面睡着了?昨天明明,是跟何恒炎一起去找林杰了啊!我站起来活动脖子,一看表竟然是中午十二点。抓起已关机……”
算了,找何恒炎。
他在里很诧异:“我昨天晚上跟你出去了?不会吧,我睡得挺好的,九点多才起来。嗯,嗯,没这事,大概是你上网上的太累了吧?嘿嘿,我中午找你吃饭。”
我说不用了,我脑袋疼,得休息一下。
挂了之后看见苏魇坐得近在咫尺,千篇一律的笑着。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他说,“七点多钟才回来,一回来就上网,把我吵醒了。”我停止揉眼睛,盯着他问:“你是说,我早上才回来,回来之后还上网了?”
“对啊。”
我开始盯着电脑,想了想,打开历史纪录。
没有。
苏魇耸耸肩膀:“算了,人嘛总是耐不住寂寞,上网泡mm,废寝忘食,唉……”
我迅速的打开qq,对啊,我七点一刻的时候加了一个为好友,昵称是:小蒲公英?这么耳熟的。
……林杰曾经跟我说——“我有个网友叫小蒲公英,特别善解人意,我约了她下周见面。你觉得安排什么节目好?”
看电影吧,我当时说。
记录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加她?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像以前某次一样,被吓得太厉害所以失去记忆了?不像啊,再说何恒炎为什么说谎呢?我脑袋乱哄哄理不出头绪,忽然听见嘀嘀声,小蒲公英跟我说话了。
“你好吗?”
我马上打:“还好,你呢?”
小蒲公英:“我不好,都没人听我唱歌。”
wolfling:谁说的,我愿意听你唱歌!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小蒲公英:我在的地方,你找不到的。
wolfling:不会,我一定找得到。
半天,回话才发过来。
“好吧,我在桥下等你。”
接着无论我如何追问,她都不再回答。
我到哪里去找那座桥?整件事情似乎太复杂了,我决定跟苏魇谈谈,他刚好坐在那里,刚好看着我,也是一副刚好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你知道最近的连环杀人案吗?”
苏魇说:“死者都是学生的那个?”
“对,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搞得跟采访似的,”苏魇笑笑,用拳头垂垂我的肩膀,“很明显啊,去见网友结果死于非命,还有别人可疑吗?”
“凶手有没有可能……不是人?”
“如果不是人,收集灵魂干什么呢?”苏魇忽然说,马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话又说回来,你真的相信我吗?”
我好好考虑一下,说:“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这句话让苏魇发楞五分钟。
四、关于苏魇的
美术没有人,阿炯翘着二郎腿盯着面前的画布发呆。苏魇走进来,他瞧也不瞧,便道:“现在是午饭时间啊。”苏魇说:“我知道,不过今天不那么想吃东西。”
阿炯道:“这不像你,你很喜欢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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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是个出租车司机。前一阵,他撞人了。
那天深夜,老庄拉了一个去西郊的大活。虽然西郊地处偏僻,但是一路上人少车稀,活拉得很顺利。回城时,已是深夜三点,他的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双眼一闭一睁的瞬间,他感觉到车灯前晃过一个人影,接着便听见“嘭”的一声。老庄一脚踩下刹车,整个人惊呆了,第一反应是——自己撞人了。他抖抖索索地下了车。四周无人,马路边是一片漆黑的树林,根本看不见那个被撞飞了的人。老庄咽了口唾沫,窜上车,不顾一切地疾驰而去。
撞人之后,老庄一直在惶恐中度日。他车也不出了,每天憋在家里。交通肇事逃逸是要被判刑的,他真害怕哪天警察突然造访,给他带上一对铁镯子。老庄的一反常态,让也慌了。两人琢磨来琢磨去,决定索性编造了一个不在现场证明。老婆偷偷托人给老庄办了个歪病历,如果真有警察来盘问,就说那天老庄病了,没出车。
两个人忐忑不安地等着警察到来。奇怪的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别说警察了,连电视上都没有相关的追查肇事车辆的报道。老庄想,也许他撞的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或者,那具尸体已经腐烂在树林的深处了?他开始胡思乱想,夜里还经常做梦。
梦里,他撞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他蹲在狭窄的审讯室里,对面是两个面目模糊的警察。
一个警察问:“那天你出车没有?”
他摇了摇头。
另一个警察问:“那天你干什么去了?”
他便把编好的谎话说了出来。
这时,两个警察都不说话了。在令人倍感煎熬的沉默过后,他们猛地站起来,指着老庄说:“你看看你的鼻子。”
老庄垂眼一瞧,自己的鼻子正在飞快地生长着。这时,他的鼻子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一字一顿地说:“你在撒谎!”
这个梦让老庄想起一个叫皮诺曹的童话人物。那个小木偶每说一次谎,鼻子便会长长一点。这个梦成了他心中的疙瘩,每次醒来,他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看是不长长了。但无论如何,一切都还算正常。开始催促老庄出车挣钱了,几天后,老庄无奈地重新坐上了驾驶座。
当晚,老庄照常在老地方等客,很快就有人上了车。这个人穿着一件有帽子的,帽子套在脑袋上,看不清脸。他问客人去哪,这人缓慢地吐出两个字:“西郊。”老庄硬着头皮开动了车子。
相似的夜晚,寂静的公路,漆黑的空气,老庄觉得身子在抖,但还是强装镇静。
这时,客人突然说话了:“听说了吗,前一阵这里撞死个人。”
老庄愣了一下,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人又说:“知道是谁撞得吗?”
老庄忙摇了摇头。
这时,这人突然说:“停车,我到了。”
老庄忙踩了刹车,他望了望四周,脑袋一下大了,这里正是他上次撞人的地方。这个客人已经下车了,他站在老庄的左前轮胎前,阴沉沉地说:“这里就是我人生的终点。你,一直在说谎。”说完,眨眼即消失在深邃的树林中。
老庄的头都大了,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斜着就冲了出去。瞬间就栽进了路边的沟里。
老庄死了。几天后,他老婆改嫁了。她嫁的,就是两次乘老庄的车去西郊的乘客。
一、雨夜
淡蓝色的雨伞飞上天空,旋转,伞上白色的花边渐渐模糊,好像一层雾。
站在街边的少年眯起眼睛,好像在看着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
几点鲜血溅到他的脸上,用手指一捻,变成了火焰。
※※※
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总是觉得梦中的少年和那把淡蓝色的伞清晰亲切,还有白色的花边……我总是有想要搞清楚的冲动。
我的朋友小狼,在昨天完成了他的第n次补考,于是里邀请我去他家游戏。“我不能去,”我说,“我有事。”
其实我没事,小狼在那头说:“好吧,那回头再说。”
道别之后,我想这家伙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这一点不大可爱,虽然我喜欢。
但是这一次,不能去找他,我决定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情。
※※※
我的抽屉里有小玉儿用来扎头发的一根红色缎带,很普通,但是鲜艳。很少有这样的布料,过了这么久还光亮如新,好像头一天造出来一样。把它拿在手上的时候,我经常想,它系在小玉儿头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我好像记得清楚,又像完全没有记忆。
小玉儿如我跟小狼讲过的,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们曾经说过一起***,但她推开我,失约了。我不想责怪她,那一刻我们被火舌包围,没有退路。
她可以推开我,我却不能放开她。我只是这样想。
小玉儿……你是怎样想的呢?
生命如此奇怪,有时候脆弱,有时候却坚强无比。小玉儿死去之后,我常常想随她而去,却再没有当初的心情。所以我继续活着,并且渐渐的忘记。时间,是我更搞不清楚的第二件东西,我眼看着它把我所有的感情一点一点磨灭,无能为力。
※※※
响了,是妈妈,问我有没有空周末一起吃饭。真是多此一问,明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她。挂了电话之后我想,我们母子之间可能要这样客气一辈子了。
那么去吧,现在是星期五的晚上十一点四十,我还有时间享受睡眠。
※※※
淡蓝色的雨伞飞上天空,旋转,伞上白色的花边渐渐模糊,好像一层雾。
站在街边的少年眯起,好像在看着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
几点鲜血溅到他的脸上,用手指一捻,变成了火焰。
※※※
醒来,黑暗,我苦笑,我本来不适合在夜晚的。
算了,还是洗把脸,出去逛逛,我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脸。
没有开灯,我从不怕黑。
自来水很冰冷,在这个季节是个舒服的温度,我尽量的让自己充分的凉快一阵,然后抬起头来。洗手池前面是一面镜子,我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我的脸在黑暗中有种阴郁的感觉,头几秒钟,我感到陌生。
后来我转身,走了,想出去逛逛。
※※※
有轻微的动静,就在身后。我现在一点惹麻烦的心情也没有,所以提气,狂奔,直到身上开始落汗,才停下来。
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不相信,飞贼家族的人都有强烈的感觉……那种被追捕的感觉。有人在追我,并且用的是最上乘的方法——我甚至无法把对方发掘出来。
“谁?”我短促的问,周围静穆中的房屋街道与白天的热闹气氛仿佛从来不曾接壤,它们都沉默,紧闭门户。
没有东西能够回答我。
但我很有耐心,我在等待……只需要一点点起息,我一定要把追踪我的那个人找出来。
可是过了五分钟,我一无所获,打算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那个等待多时的声音。“噌”——他向东边的巷子里去了。穿越这些老式平房,本是我的家常便饭。我迅速掠过一排房顶,跟着跳进墙后的黑暗中。对方行动非常迅速,但再怎么躲闪,也是被动。我准备好飞镖,在他准备拐弯之前招呼过去。
他沉闷的倒下了,正中目标。我几步便到了跟前,一脚踩住他脊背,另一直手拧住胳膊,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没有回答,我只听到轻微的断裂声,有并不倔强的东西断裂了,就在我手中。
我发现自己扭着的是一只断手,断裂的部分筋骨齐漏,不是新鲜的血肉。那黄褐的颜色显示着腐败。吃惊的放开手,我踢了他一脚。
他转过身去,断为三截。
早已经死了,而且很久。我追踪的是一个死人……或者说,一个死人在追踪我。
二、怪梦
刺耳的刹车声,蓝色的雨伞旋转着落地,地面上全是水花,少年专注的看着前方。他的……
※※※
我醒来,头疼欲裂。那个怪梦更近一步发展下去,它离我越来越近了……但是为什么不让我看到接下来的事情?我甚至没有看到那个少年的。
不过那不是普通的神情,我确信。
响起,仿佛极近的地方打了个霹雷。我几秒钟后跳过去接,是妈妈的好朋友陈明福。这么叫有些不大礼貌,但我并不喜欢他。他是个老警察,在某些方面很像一只老猫。这些年他专注于捕捉飞贼家族的后人,尤其是飞贼家族的掌门,也就是我。
想到这个我笑了,对面穿衣镜里映出我狡猾的笑容,陈叔叔一向不知道,他毕生追踪的目标每个礼拜都要跟他同桌共餐。
“英飞,你迟到了。”
里,我马上回答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马上过来,老地方。”
我答应,挂了电话。真是的,我以为只有小狼才迟到。穿好衣服,我下楼去,打了辆车。那间叫做“常来常往”的饭店离家里不远,以前的主人是个以贩卖人口为乐的老头。
但是吴叔已经死了,那以后发生许多事情。唯一不变的是陈明福对这里的牛肉条特别感兴趣,坚持拉着我和妈妈每个礼拜吃饭。
我跳下车,居然踩在一个水坑里。根本没有发觉昨天晚上下过雨,越来越不对劲了,我被上面的太阳和脚下的泥水刺激的极度不舒服。干脆跟妈妈打个电话,说我不去好了——尽管这样会让她担心。
我犹豫着,掏出手机。
可是我没有打,她从我面前走过,抬起头来,像我微笑。
她……长长的黑发和雪白的俏脸,明亮的眼睛里仿佛含了秋水,那么超脱尘世一样的看着我。
我傻眼了,呆呆瞧着她,说不出一个字。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这样不真实的,你出现了?
小玉儿……
※※※
“妈妈,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聊的太高兴了……对,对不起,今天我就不去了,改天请你和陈叔叔吃饭。”
挂了,我对她说,语气一点也不欢愉。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胡同,阳光照不进来,只有地上的水坑提醒我还是在现实世界。小玉儿笑了,她肆无忌惮的笑容让我一下子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我想我要崩溃了。我发现以为可以忘了她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关于小玉儿的记忆,以前的种种,她的笑容,她的体温和她散发出来的味道,好像海啸一样撞击我的脑海。我最好的朋友小狼曾经提醒过我,对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都要冷静,这是他多次九死一生的经验。
可我无法冷静。
而且小玉儿火上浇油:“你不认识我了吗?不应该吧,你的都告诉我了。英飞,你忘记不了以前的日子的。”她伸出一直手,拉住我的袖子。
小玉儿……我再也按捺不住,把她一把拽到怀里,紧紧抱住。
你回来就好,我管你是什么呢。
*****************8“英飞,能回来真好。”小玉儿坐在我的沙发上,幽幽道。
我答应一声。
“可是英飞,你从来没有问我是怎么回来的。”她又道。我说:“我知道你话很多,就算我不问,最后你也会忍不住告诉我。”
小玉儿笑道:“你真坏!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根本没有死。”
我身子一颤,道:“真的?”小玉儿道:“你这个傻瓜,我问你,你看见我跳下去之后,有没有追下楼来看看我的尸体?”
没有,我被消防队员拉住的时候已经快失去理智了。后来的事情一点不记得,估计是当时直接被拉到医院了。
“那就对了,英飞,你忘了我骗人的技术一流。”
我有些悲哀道:“我看你骗我的技术一流吧。”小玉儿跳过来,搂住我肩膀,道:“那是因为你总是心甘情愿的被我骗啊,英飞,我就知道世界上你对我最好。”
好了,小玉儿,没死就好,可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我虽然没有死,但是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好一段日子都没有恢复。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落魄的样子,所以只有完全恢复之后,才能回来找你。”
好,好,怎样都好,反正你吃定我了。我顺从的反手把她抱在怀里,她依旧娇小的不象话。“只要你别再离开。”我说,“我永远对你这么好。”
“喂,你对我好还要讲条件啊?”
我扶着她光亮的乌发,道:“是啊,谁叫你这么狡猾。”
※※※
窗外有个影子擦过,我随便瞟了一眼,没动。小玉儿在我怀里呢,我还要去哪里?永远这么下去好了。
*****************8“英飞,我是妈妈,你为什么总是不接电话?”
“英飞,你再不给我回电话我就去看你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多么担心你。”
“英飞……”
小玉儿顽皮的拔了电源,电话留言就此停住。“英飞,你的很笨啊!”
“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
小玉儿在我这里住了……大约是一个礼拜吧。我没有出过门,整天拉着厚厚的窗帘,我不知道时间过得如何,甚至,我都不觉得饿。
“你在干什么?”
我说:“我肚子饿,喝罐汽水。”
小玉儿跳起来道:“不要喝那个没有营养的东西,我给你做的粥还没喝完吧?”当然,那个东西只有我一个人在喝。她跑到厨房,又给我撑了一碗,粘粘乎乎的,尝不出味道,但是确实禁饱,我吃一碗之后,一天都不会饿。
所以这一锅东西才吃了一星期吧。
“我要出去了。”我说,“你在这里等我。”
小玉儿不满道:“我在这里,你还要去哪里?”
“去看我妈妈,你刚才也听见了,她很担心我。”
她抱住我肩膀,用小巧冰凉的鼻头抵住我的鼻子,轻轻道:“***妈总是能见到你的,而我呢?我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所以你说——谁比较重要?”
我迟疑,然后又抱住她。
“我不走了,你重要。”
三、蓝牙
踏过淡蓝色的雨伞,少年走在水坑里,无边的雨打在他身上,他全然不顾。
他只看着面前,他的面前是个女孩,浑身是血的女孩。
“雅儿……雅儿……”少年喃喃的说,抓住女孩的双肩。
于是女孩抬起头来,轻快而迅速的抬起头。
长发下面,是黑色的骷髅。
※※※
我头好疼,可我醒不过来。好像有两根锥子分别戳我的太阳穴,可我就是睁不开。“小玉儿……”我喊,感觉嗓子干的发痒,声音又小又低。
比没有回答更可怕的,我听到了笑声。
子的天真的笑声,是小玉儿,在她每次骗人之后,就会这么得意的笑起来。她又骗了我吗?我一激灵,集中体内所有的力量,咬牙,坐起来。
这回真的坐起来了,四周一片黑暗。
是真的黑暗,有几秒钟我完全看不见。我的眼睛一定是出毛病了,或者……我运了运气,发现自己的出奇的虚弱。浑身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消失掉,我手脚发麻。
这症状,应该是营养不良。可我明明每天都吃饭。
“英飞……”
小玉儿在呼唤我,我转过头去,看见她的脸,在黑暗中发着淡白的光芒。“你做噩梦了?”她说。
“是,很可怕的梦。把灯打开好吗?”
小玉儿把顶上的日光灯打开了,顿时屋里亮如白昼——也许现在本身就是白天吧。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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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十七婴怨
有一位姓夏的朋友给我送来请帖,说他太太为他生了个女儿。他们两夫妻都是公务员,按照计划生育政策规定只能生一个孩子。以我对他的认识,他是那种传宗接代观念很重的人,怎么会不生个儿子呢?
因为我和小夏的交情不错,所以就跟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谁知道这一问,竟问出一个诡异的。
小夏说:“我老婆其实在好了。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刚刚踏入社会,经济状况还不太理想,所以又流掉了。
“自此以后,我们俩都会偶尔作些与婴儿有关的怪梦,之所以说是怪梦,是因为我们每次都是同时梦见相同的梦境。我们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这种情况只是偶尔发生,而且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也没多加理会。
“后来,我们俩夫妻都当上公务员,有一定经济基础,房子的事情也解决了,就决定结婚。后,双方父母都不断催我们生孩子,我们也认为是时候添个孩子了,就没有再避孕。
“虽然的肚子照了个b超,发现怀的是个女儿。
“我是独生子,父母日夜唠叨,说一定要给他们生个男孙。我和的子宫壁已经很薄,不能再做人流,要不然以后也生不了孩子。
“医生的话让我们沮丧了一阵子,但很快我们就想开了,因为我们起码还有一次机会。虽说是想开了,但当晚我们都睡不着,不断安慰对方直至深夜。
“大概是凌晨一点钟左右吧,我们突然听见婴儿的哭声。印象中,附近的邻居好像没那家有婴儿,所以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哭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教人不忍,老婆提议起床去看看是什么回事,说不定是有人弃婴了。
“我想,反正也睡不着,出去看看也好。于是和老婆一起披上睡袍,随声走出屋外。门外果然有个女婴,她的个头很小,身上不挂寸缕,甚至连一块包裹的毛巾也没有,赤裸躺在冰冷的地上。而且,她身上还沾满血污,看样子是刚生下来。
“女婴闭着看着女婴,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刚做过人流,身子很虚弱,但还是忍不住蹲下把女婴抱起。
“一把女婴抱起,她就不哭了,这时候,我们才认真地看清楚她的脸。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她跟却说她长得很像我。
“屋外风大,老婆身子虚弱,女婴也不适宜呆在这里,我们便想抱女婴入屋,再考虑该怎么办。就在我们准备进屋的时候,女婴的小脑袋突然180度地扭向后面,脸贴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臂很痛,像咬了一口。双手一松,女婴就掉到地上,化成一滩血水。
“我当时吓得说不话来,不知该怎么办,呆呆地站着。突然,我觉得有东西爬上我的左脚,低头一看,看见满身血污的女婴正用幼小的手脚缠着我左脚,她的脸不再是刚才那副天真无邪的面孔,而是像魔鬼一样狰狞。更可怕的是,她嘴里长满长短不一的獠牙,正张口想咬我的脚。我很想甩开她,但她就像长在我脚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咬我的脚……
“我和老婆一起从尖叫中醒来,原来刚才是作梦,但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吓我们全身衣物都被冷汗湿透。于是,我们起床换衣服,然而换衣服时,我们却发现刚才在梦中被咬的地方都瘀了一块。
“第二晚,我们又听见婴儿的哭声,这次我们不敢出去查看,拿被子盖过头,在被窝里抱成一团。但是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厉,哭得我们心也慌了。
“我们不断安慰对方,说这只是作梦,睡醒就没事了。然而,哭声渐渐靠近,近得就像在房间里发出。我忍不住探头出被子外查看,竟然看见女婴就在房间的地板向我们的睡床爬过来。
“女婴还是昨夜那样满身血污,血污沾到地板上,使她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她的脸仍是昨夜那样像魔鬼般狰狞,血红的双眼不断流出鲜血般的眼泪,长满獠牙小嘴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哭声。
“我被吓我跳起来,想拉起,爬向她两脚之间。我仿佛听见女婴在叫妈妈,老婆突然不哭了,掀开被子看着女婴。这时,女婴的面孔又回复最初那样天真无邪,也不再哭,不但没哭,还像在笑,笑得很可爱,很好看。
“看着女婴也笑了,把两脚张开,对女婴说回来吧,我的好孩子。女婴笑了,我清楚听她笑出声音来,她爬进老婆的肚子,消失了……
“当然这一切还是梦,但却异常真实。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去请教一位高人,他说:‘你们上辈子负了这个女婴,她这辈子是来讨债的。谁知道,你们竟然三翻四次拒绝她的降生,没把你们整死已经算她心肠好了。’
“我们问高人该怎么办,他说:‘命中注定要还的,绝对不能欠,别再想生儿子了,你们注定只会有个女儿。把她生出来吧,不要再作孽了,都给你们杀了四次,要是再杀第五次,真是佛都来火了。’
“高人给了我们一个泥偶,叫我们带回家,每天向它忏悔,并许诺一定会让它降生人世。百日之后,女婴的怨气自会消散,到时候可以考虑生育的事情了。
“我们照高人的教导,每天向泥偶忏悔,果然没再发生怪事了。四个月后,我让再次怀孕,之后就生了个女儿。女儿跟我们之前见到的女婴简直是一模一样,很可爱,也很像我们。”
喝喜酒的时候,我见到小夏的女儿,白白胖胖的很可爱,怎样也联想不到满口獠牙的魔鬼。可是,小夏也没必要骗我,到底是真还是歪,也许只有他们夫妻俩才知道。
[档案十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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