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有点局促不安,显然,面前的情况并非他的预期。我得承认,任何人希望加入俱乐部或者会所或者类似的玩意儿的时候,都不会拒绝自己去想象暖色调的灯光下的地毯、罗马柱下的鸡尾酒、有三文鱼北极贝为主打的冷盘自助餐以及皮肤光滑白皙眼光含情脉脉的女会员。但事实上,这里只是粗粗了一下,随便放了一圈沙发,一个饮水机突兀的出现在空空如也的吧台后面。
诡谜会,顾名思义,这个会所并非一般意义上提供可以带出包夜的女侍者的俱乐部,它的宗旨是对神秘事件感兴趣的人们提供一个可以互相交流的场所。尽管在上也可以轻易的地申请开通相关主题的网站或者留言板,但我始终认为,一个现实中存在的地址是所有诡谜爱好者最后的伊甸园。显然,在电脑面前看数字组成的文字和活生生的人在面前讲自己的经历(哪怕是编造的故事)绝不会是同一种感受。再者,这个会所还可以为一些愤世嫉俗厌恶网络或者甚至还不大善于使用互联网的人们提供些方便。
至于所谓的神秘事件,则显然与奇案、凶杀、奇情或者古墓、诅咒、幽灵之类的事情有莫大的干系。我尽量把基调定在留言,建立qq群四处寻找感兴趣的会员,并不断把真实的地址给出来:“滨海市白松区贝壳路221号b座1号”,但很遗憾,一直没有人对上门拜访表示过一丁点兴趣,甚至在网络上也未成有过真正对此感兴趣的人——直到面前这个临到话头上忽然不安起来的来客。我得承认,诡谜会这个主意有它的局限性,并非每个人都习惯于随意在陌生人面前谈论自己遇到的,“诡谜”的事件,尤其是在现在尚且粗糙的环境下。
为了缓解他的不安,我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解释。我不能撒谎说会员们都在星期五晚上或者星期六下午(或者类似的某个时候)聚会,那样会很快被戳穿而让我这个俱乐部创办人脸面全无。于是我道:“事实上,你是第一个会员。”
美式翻帽运动服和牛仔裤专家。”
我道:“刑警?还是片警?”
“都不是,呵呵,”他道,“我是巡警,就是平常说的110。新洋区巡警中队……我说,你这样没问题吧?”
我停住记录的笔,笑道:“我以为如果我能记录下来并稍加润色,最后可以送给你一份精美很有纪念意义的打印稿,甚至可以贴到网上去——当然了,最后的真实地区和姓名肯定都是要隐去的,我可不想因为自己小小的念头把我的第一个会员的生活给毁了——你接着讲。”
自称李亮(一听就知道是歪名)的警官犹豫道:“……从哪里讲起呢?要知道,我平常并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呃——最近我常常想到一句话,好像是说一间黑屋子烧了起来,里面睡着的人要闷死了却不知道,后来吵了起来……又什么来着?”
“是鲁迅说的吧,去吵醒要闷死的人并不见得对得起他们,因为会有痛苦,但既然醒来了,就不能说完全没有希望。”
“对、对,是这么说的。但是,歪设另一种情况,里面的人呼救,外面的人冲进去,发现里面应该有的快要闷死的人一个都不剩,空空如也,那又会怎样?”
“嗯?”我皱眉想了一会儿,道,“那样的话,也许不断扩大的火势反而会把去救人的人困住……但那些呼救的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对极了!天,你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他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事情发生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好安娜来警队和我做搭档两个星期。安娜真的姓安,名娜。她还有个姐姐,我一直以为应该叫安妮什么的,但是据说叫安静。不知道她爹妈怎么想的,是不是如果生了个儿子就得叫安德烈或者安德鲁……跑题了,总而言之,安娜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刚从警校毕业,一分到我们中队来就毫不客气地把‘滨海市巡警大队新洋中队警花’的桂冠放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么说并非没有根据,尤其她穿上警服神气极了,英姿飒爽,连举手投足和说话语气都有一种便装时没有的自信和气质。
“但我看着她,却发现除了性别和长相,她怎么看怎么比现在的我更像十二年前的自己。她好奇心重又充满干劲,生活态度积极向上而又自命不凡,虽然因为在警校的学习认识了不少生活的阴暗面,但对其中的困难依然保持一种很乐观的态度。而当时,我却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你可能不了解,但对于任何一个公共一起巡大街,他的前景是很不值得乐观的。
“我原来的搭档调到了派出所坐办公室,安娜成为了我的新搭档。我们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比方说,巡逻的时候我会开着警车慢慢转悠,或者藏在一个后面一边抽烟一边希望电台别叫到我;而安娜则会像每一个执法先锋一样急不可耐地不断在座位上扭动,道:‘怎么还没事情?好无聊,无聊死了!’一副乱天下而后快的天真小样。
“前两个星期乏善可陈,无非是些用歪钞的、敲车窗玻璃、喝醉了倒在树下不省人事之类的小事,连一场打架斗殴都没碰上。两个星期以来我一直都在给她讲解警队曾经碰到过的奇案趣闻,或者一些危险时候需要注意的经验之谈。最先我觉得她听得很用心,看着我的眼神很专注;一个星期之后觉得她确实还算长得品。发现我注意到她的嘴唇,她解释说这是药用的,然后说了一个后缀是‘炎’字的、我从未听说过的疾病。我闻着好闻的柠檬香味没有下结论,但显然以前她没有涂过这种唇膏。
“事情就发生在她涂抹唇膏的那天晚上。那天我们值后半夜的班,我们按照电台的指示来到一个高层公寓里。公寓大概有三十来层,一梯八户密密麻麻塞满蜂巢一样的房间。电台说这里有人虐待孩子,打孩子打了个通晚。听起来又是屁大的事情,我们进得小区,我就问保安:‘你们谁报警的?’这是标准的110三段式,一来是‘你们谁报警的?’然后是‘什么事?’接着收场:‘好,都跟我回派出所解决。’有人嘲笑说110只需要会这么三句话,我虽然听着很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部分事实。
“但这回出了意外,保安说没人报警,不知道谁报警了。我瞬间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很想发作一番。但电台又呼叫,说有二次报警,是顶楼的一个姓苏的住户,说对面有住户殴打孩子以致于让孩子哭了一整晚上。
“我和安娜上到顶楼三十五层,报警的人已经在电梯门口等着我们了。但这个女士却长得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不是说她三只报警的。’
“尽管她的名字非常中国,比安娜的名字中国一百倍,说的普通话也比我标准一百零一倍,但她却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我没打算先问是什么情况,而是反常规让安娜先拿出记录薄登记资料稳住局面,我则在一旁利用这个时间瞎琢磨分队里分发过的外事手册里究竟说过什么。因为我只依稀记得说什么大原则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既不能刺激到那些过分敏感的诸如人权啊专制啊之类的神经,又不能丢了我泱泱大国的法制尊严。具体该怎么做,似乎需要些许时间来回忆。然而在得知她叫苏麦克唐纳、苏碧华是自己取的中国名字、来自美国明尼苏达现在单身、现任一家民办做英语教师等等一系列的资料之后,我唯一能回想起来的却只是那本外事小册子是垫在家里短一截的餐桌腿下面。
只能随机应变了,于是我问:“什么事?”
“事情并不复杂,苏碧华听见对面某一户人家在殴打孩子,导致孩子哭泣了一整晚。出于同情心或者别的原因,打电话报警。在我们到来之前,那孩子就止住了哭,不过我以为她对中国传统,这是虐待。这是要出人命的!’她带着一个观音像,稍稍把她白色皮肤金色头发灰绿色眼睛与苏碧华三个字的距离拉近了些。安娜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她那一套说辞有所反感,但这时候随同我们上来的保安插话道:‘但是,现在这一层楼只有你一个人住啊,苏小姐。’
“不可否认当时我们脑袋里都被这个保安的这句话断了电,事实上我已经在考虑要怎样好好教育一下那个在别人的家长注意注意自己的国际影响。我最先恢复能源:‘没人住?’保安给出肯定的答复。我又问苏碧华:‘你不知道?就你一人住这层楼?’
“苏碧华明显有点迟疑,她道:‘我一般住在学校,他们搬走了吗……可是真的有子哭啊……上个星期四我回来,不是还有人吗?’保安解释道这一层住的都是短期租房客,从来就没有长期的住户,当然,除了苏碧华。保安还说,这一层剩下的七套房子都是一个人名下。我和安娜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又是个抄房团。买断了房子准备开年一涨就倒手,这中间还短租出去,把能赚的每一块钱都赚尽。开发商也乐得房价看涨,对这种事情求之不得。
“放在任何一个国家,歪报警都不会是件好玩的事情。不管苏女士对来回在过道对面35-4和35-5两户的房门上来回打转。我扭头看着保安,保安道:‘他们是上个星期搬走的,倒是都有小孩。不过我保证现在里面没人。’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他拿出钥匙打开四号和五号的房间让我们进去,里面果然空无一人,甚至连房客自己的家具都已经搬走。两套房子里面都是用来形容家徒四壁这四个字。
“也许是我个人的感觉,也许是灯光的作用,待检查完这两套房子,苏碧华的脸开始有点发白。安娜道:‘你真地听见有哭了?’苏碧华连连点头:‘肯定是真的,肯定是真的。’我吩咐保安把剩下的所有房门都打开,刚开始那保安还乐于做,但到第六号的时候,忽然动作慢了下来,开锁时候有点迟疑,并回头瞥了我一眼。我着意仔细看了一下,却依然没有看出端倪,一样的两室两厅单卫单厨,一样的无人居住,甚至还有更多的灰尘。七套空房子都看完了,果然如同保安说的,空无一人,也没有人居住的迹象。苏碧华的脸色似乎更白了,那保安道:‘本来是有四户人家的,上个星期都搬走了。’
“‘行,你先下去吧。’我让保安先下楼去,然后转身对苏碧华说:‘苏子的事件,也许你是听错了?’苏碧华的脸色再白下去就得透光了:‘不、不,我真地听到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着急道,‘我没有撒谎。’我道:‘如果是楼下的哭声……’‘不,不是楼下,’她打断我,‘是在这一层。’‘但这一层我们已经看过了。’
“安娜忽然道:‘苏 )
(一)
夏丽丽拿起一本《读者》杂志,一屁股坐在电脑椅上,在午后的阳光下,用半坐半躺的姿势翻看着。
今天是周日,不用去上课,自从昨天搬到这个裕丰小区后,夏丽丽的心情顿时轻松多了。原因是暂离了父母的管制,可以无拘无束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她一直渴望这样的生活,这次因为学校实在离家太远,高一的上半学期光上学来回就要花去3小时的时间,十分疲劳,又加上父母不大放心,所以下半学期只能到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这样,才给了夏丽丽这么个机会如愿以偿。
不知不觉,她已经合上书躺在了电脑椅上,显然,午后强烈的阳光容易使人困倦,夏丽丽甜甜的、静静的做着午睡的梦。
夏丽丽租的这套房子是在六楼,当时是托一个住在附近的亲戚租的,因为是在六楼,所以租金相对便宜了许多,而且里面的家具、电器设备等全部都是现成的,也就省去了许多麻烦,据房东所说,在这之前这里曾住着一户人家,后来他们就不住了,而这套房子就委托中介公司代卖,包括里面的家具电器等,房东当时也是通过中介才买到的,准备用来出租,而夏丽丽也正好是房东的第一个租客。
“早上好!”夏丽丽是一个很开朗、很懂礼貌的女孩,每天早上骑自行车经过时,都会对这里几个老保安打招呼,尽管她才来了几天。几个保安也往往都是笑着回应。
夏丽丽就读的高中离裕丰里像夏丽丽那样租房的很多,这也是许多房东看中这里房子的原因之一吧。
日子总是过的非常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星期五了,已接近周末,夏丽丽也已经在这里住了六天了,头两天在这里睡多少还有点不习惯,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阳光直射在夏丽丽的脸上,夏丽丽迷瞪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已经星期五了,今天上完课,晚上就可以回家了)
在外租房读书的,一般都是双休日回家的。
去完洗手间,整理好背包后,夏丽丽连早餐都不吃就出门了,她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突然,她发现进户门下面的缝隙处有一张纸的边角。
(是信?)
她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自己才刚来几天而已,哪会有人给她送信,而且还用这么老土的方式。
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一副画,是用一张a4纸画的,她捡起来端详了一下,画里面是一个小,在她的两边是她的父母,她们三人的手互相拉着。显出一片温馨和睦的气象。从这副画的画工大致能判断出来应该是一个初中生或者高中生画的。
这副画平平无奇,既简单又明了。夏丽丽对画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心想也许是哪个学生画的画不小心遗失在此吧。她没有多想,直接把画扔在原地,随后奔奔跳跳上学去了。
这才是开学的第一周,所以本周课程结束后夏丽丽并没有感到特别累,当天晚上她连宿舍都没有回就直接坐车回家了,打算星期天晚上再过来。
因为夏丽丽开朗的性格,所以她很容易和人相处,她身边的朋友也就很多。这个周末她一回家后就有许多朋友找她出去玩。另外,尽管上高中才半学期,但在学校里她也已经认识了许多朋友,一群整天在一起,大家彼此也都互相照顾。
星期天傍晚,夏丽丽坐车来到了宿舍,当她来到宿舍门口时,她惊呆了一下,星期五早上发现的那副画,仿佛没有人动过,依旧原原本本的放在原处。
(为什么没有人来捡呢?)
(也许人家不想要了吧。)
于是,夏丽丽把画捡了起来,想揉成一团后扔进垃圾桶里去,但之后又转念一想,万一有人又来找了呢?她简单的考虑一下后,打算把画放在宿舍的写字台上,一旦有人来找的话就顺便还给她。
不知为何,夏丽丽的直觉告诉她,画这副画的应该是一个女孩,因为画中的那个小,很有可能就是作者本人。
之后的几天,夏丽丽照常上下学。那副画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星期四晚上,也依然没有什么人来找那副画,夏丽丽好几次都想把它扔掉,但转念又想这副画又不会占用许多,所以还是放在写字台上。再说这副画表达的就是一种真善美,夏丽丽虽然不喜欢父母那种彻头彻尾的管制,但对他们还是十分依赖和尊重的,所以夏丽丽对这副画的内容还是流露出了些许好感。
星期五早上,夏丽丽照常做完日常工作后出门。突然间,她发现了地上有一样东西,待看清楚后大吃一惊。因为地上又是一副画,而且和上星期那副画一样,也使用了a4纸。
她缓缓的把画拿到了眼前,从画的画工和所用的彩笔可以判断出来,作者明显是同一个人,而且画里面依然是那个小,只是年龄比第一副显得更大些,但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而这次这副画里面的内容,是这个女孩拿着彩笔,搬了张折叠桌正在一棵大树下画画。看到了这副之后,夏丽丽可以更坚定的肯定这个作者一定画的是她自己。
这副画的卡通意味很浓,所以很难从画里看出这个作者的长相。不知为何,夏丽丽突然对眼前这副画产生了一丝恶感,同时,先前对自己房间里那副画的好感也顿时消失了。
她现在对这两副画毫无头绪,所以她把第二副画也放进了宿舍,打算抽空到小区门口的保安那边询问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开她玩笑。
夏丽丽宿舍所处的这幢公寓楼紧靠着大门口,所以门口的保安应该对这幢楼的情况比较熟悉。
星期天傍晚,夏丽丽照例从家里坐车回到宿舍,在经过小区大门口时,夏丽丽遇到了上学时每天早上都会打招呼的两个保安,对他们夏丽丽已经不感到陌生,她凑了上去,随便问候了一声:
“两位大叔晚饭吃了吗?“
“吃了,刚吃过,你呢?”其中一个保安笑着回应,他们见到夏丽丽心情总是特别愉快。
“我在家就吃过啦,这个……,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呢?”
两位保安诧异的看着她,随后其中一个笑着回答道:
“当然可以,你随便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就告诉你。”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想问问,我住的这幢公寓楼里,有没有喜爱画画的女孩呢?年龄……,大概……,不是特别大吧?”
突然,两位本来满面春风的保安,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们盯着夏丽丽琢磨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句:
“小姑娘,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呢?”
“哦,这个……,是我听朋友说的。”
夏丽丽不由得撒了一个谎。
“对,以前是有一个喜欢画画的女孩住在那幢楼上,但现在不住了。”
其中一个保安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夏丽丽对这个答案并不是特别满意,她很想继续开口追问一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因为她觉得莫名其妙去打听别人的事并不是很好,而且她看到两位保安也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所以她还是笑了一笑,表示一下感谢,随后就回宿舍了。
晚上,夏丽丽坐在写字台前,静静的看着那两副画,时不时又拿两副画进行比较。心里面一大堆的疑问。
(是有人故意在开我玩笑吗?是那个爱画画的女孩?可保安说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还是其他人有她的画,拿来开我的玩笑?)
夏丽丽思索了半天,觉得她试想的种种可能性都不切实际,最后只好妥协。
(算了,反正也只是两副画而已,谁管它那么多。)
想到这,夏丽丽就停止了思考,扔下两副画去忙其他事了。
可到了晚上时,夏丽丽重新又想起了这个话题,她总觉得那两个保安似乎不大高兴谈起这件事情,而且,她心里其实有个疑问,但当时没有问出来,此时此刻,她却很想知道。
人在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这时候,在客厅里突然传出了一丝“吱吱”的声音,声音很轻,就像是绳子勒住某个东西所发出的声响,但响了一下后就停止了。
夏丽丽睁大了。
(也许是老鼠吧,这里都是些旧公寓,有些老鼠很正常)
夏丽丽把这声音归咎于老鼠,和其他子不同的是,她并不害怕老鼠,她从小就有着一副男孩子的脾气,直到长大后还是如此。
这声音同时也打断了夏丽丽的思绪,她闭上,静静的就睡着了。
她丝毫不知道,在她睡着后不久,那个“吱吱”声断断续续的又响了起来……
(二)
这几天,夏丽丽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依旧安安心心的上学,有两天晚上还带了女同学回宿舍玩,一群坐在一起边吃零食边开玩笑。这样一闹腾后,关于那两副画的种种疑问,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夏丽丽今天早上心情不错,特地提早起来给自己做了点早餐,吃完后,整理了一下晚上要带回家的衣物,提起背包就出门了。锁好门以后,夏丽丽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间背后感到一阵冰凉。
今天早上她那灿烂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心跳加速,脸不由得有些发热。
因为她又看到地上有一副画。而且又在星期五早上。
夏丽丽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拿起画看之前,她就几乎可以肯定又是同一个作者。这次这副画上的内容和前两副画又有不同,是一个双手抱着小腿坐在墙角处哭泣,哭的很伤心,因为作者把眼泪画的特别大,当然这明显具有夸张的成分。夏丽丽认得画中的人,那正是在第二副画中,在树阴下画画的那个女孩。
夏丽丽顿时一头雾水,现在最让她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一副画总是出现在星期五早上。
(已经第三副了)
这副画的出现,带给夏丽丽的已经不仅是惊讶了,而是一丝恐惧,夏丽丽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作者现在非常讨厌,她恨不得马上找到她臭骂她一顿。但同时,夏丽丽心中那个疑问又徐徐升起,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到那两个保安再问清楚一些。
因为这第三副画的缘故,夏丽丽今天上课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会想起那个问题,她现在很后悔当时问两个保安关于那画画的事没有问的彻底。她打算在星期天晚上回宿舍时再去拜访一次。
又到了星期天的傍晚,夏丽丽今天从家里出来的特别早,因为她很迫切的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们好,两位大叔,今天我又有问题想要请教。”
夏丽丽来到了大门口的保安值班室,两个保安正在吃饭,看见夏丽丽这么开门见山的来访,马上放下手中的客饭盒子迎了过去。
“小姑娘,你又有问题啦?”
“对呀,不好意思又要打扰你们了,这个……,我其实是想问……”夏丽丽有些难以开口。
“没关系你问吧。”另一个保安说道。
“对不起,其实我想了解一下,之前那幢楼上那个爱画画的女孩,她为什么会不住呢?她去了哪里呢?”夏丽丽硬着头皮说完了这段话。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们停顿了有整整一分钟,夏丽丽则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她去世了。”其中一个保安缓缓的说道。
不知为何,当夏丽丽听到这一事实后,她并没有显得极为震惊,仿佛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早已预料到了是这样的答案,与其说她是来找保安询问,不如说她是来求证。
但尽管如此,夏丽丽得知这一事实后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两个保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看。
“她……,不,那个女孩,她以前住几号房呢?”
“哦,住在602室。”
这一惊非同小可,夏丽丽顿时感到两腿发酥,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小姑娘你不要紧吧?”一个保安略带关心的问。而其实,这两位保安只知道夏丽丽住在那幢楼上,但却不知道她就住在601室。
(就,就在我的隔壁)
夏丽丽脑子里闪电般的回想着她宿舍的邻居。
(那602室似乎现在没有人住,肯定是那女孩去世后搬走了)
夏丽丽有这想法很正常,因为自从她搬到这里后,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邻居。
夏丽丽此时恢复了一点镇静,她还没有就此罢休,所以她又追问了一句:
“大叔,那是怎么去世的呢?生病吗?”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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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外科的小孙推着死者经过急诊科的时候,被急诊内科的护士长叫住了。
“over了,这么快,来的时候李大夫不是说没事的吗?”
护士长撩开一次性的手术巾,一张此刻也已经被死亡封锁在眼皮之内,死死的封锁在里面,怎么看都看不透是静若止水,还是酷似死灰。
“真是一个美人啊,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自古红颜多薄命,从来尤物不长生。”
小孙把手术巾又重新盖好,把已经蓬松的地方又使劲的裹了一下,说道:“没办法啊,心脏都被凶器贯穿了,胸腔里全是血,能支撑四个小时已经不错了。长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把她送太平间了,手术室还等着我写死亡报告呢。”
这个时候急诊科的大门被新进来的人推开了,一同进来的还有不小的晚风把刚被小孙盖好手术巾吹开了,死者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窄窄的担架车上掉落了下来。僵直的,冷冷的。
“报案了吗?凶手捉到了没有啊?”
的吧。
“死者还活着的时候是110送来的,凶手应该捉到了吧。再说了,这不是我们范围内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
边说小孙边收拾着尸体,把刚才被风吹开的地方重新盖上,死者的胳膊也被重新放回到担架车上,这次为了再防止它再次掉下来,他准备把它裹在了手术巾里。
“这我知道,刚送来的时候我知道,还是我帮着实习的同学送到手术室的呢。我来帮你吧,”
说着护士长便要帮忙,可是被小孙拒绝了,因为她没带手套,太麻烦了。
“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一次性的。”
护士长在自己隔离衣的口袋里套出一副一次性的检查用手套,迅速的戴上帮着小孙把死者身上裹着的一次性手术巾又重新全部裹了一边,在往里裹手的时候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
小孙看了看护士长,顺着她的目光,他也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死者的手上。
“护士长,是张大夫。”
这个时候,朝着他们这里大声的喊到,手拿着电话柄在空中摆了摆。护士长在死者的手上一掳,去接电话了,走时还丢下一句话,叫小孙有空去她们家去玩。
可能是工作很忙的原因,这件事情小孙很快就忘了。由于是自己是今年新的小大夫,工作一般比有资历的大夫们事情要多的多,他们可以把病历交给自己写,可是自己找不到下家,只能天天晚上加班。
所以说凌晨以后的夜对于他来说都是深沉的,一到单身寝室就像迫不及待的睡觉,说一句好不夸张的话他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和往常一样,小孙加班写完今天最后一份入院病例后去寝室。寝室离科室不是很远,大概要走五分钟的路程。途中经过高压氧室,洗衣房,消毒室,供应室和太平间以及设备科还有药剂科。
在这个海边的城市夜晚一般都有风,走在路风吹着小孙的,飒飒微响。
刚刚经过太平间,小孙身不由己的打了寒战。接下来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在跟踪自己。回头看看什么都没有,继续走就又感觉后面有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再回头还是一无所有。
小孙在夜里无数次走过这条路,从来没有过什么一样的感觉,但今天晚上就是心里的怪怪的,那感觉就好象自己白天吃错了什么东西一样。
小孙不由得心中自己打趣道,可能是自己平时送尸体来太平间太多了,他们此时想出来送送我,陪陪我。
即便觉得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他还是加快了步伐,不管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东西,毕竟那种感觉是非常不舒服的。前面就是寝室了,小孙的寝室是座老建筑了,是当时市中医的规模不断的扩大,又重新盖不少家属楼,分到房子的人就都搬出去了。现在只剩几个新分来的小大夫,和新调来还未安顿好的有资历的大夫。
就在自己认为马上可以驱除那种奇怪的感觉的时候,他发现就在他们男寝室的大门口站着一个。
长发,随风轻轻扬起的裙子。看不清面目,双臂包在胸前。在寝室的门口跺来跺去,偶尔抬头看一下小孙走来的方向,像是在等人。可能是哪个男大夫的朋友,晚上一起出去玩,现在上楼给人家拿什么东西了。女孩子想来是怕人家看到多了不必要的闲话,才时不时的看看有没有来人。大概离不到两米的时候,小孙借着灯光快速的仔细瞅了一眼,不认识。
以便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小孙装做没看见,自己经直想走进去。
“孙大夫,你来了,我等你很长时间了。”
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孙回过头,看了看那个女子。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长发里,风吹过,怎么也吹不开她眼前的长发,似乎是故意不像让他看清楚她是谁。
“找我什么事,快说,很晚了。”
小孙故意把自己的身体外里挪了挪,把自己隐在门里,怕让别人看见他这么晚了还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孙大夫,你见我了戒指了吗?它对我很重要,我醒来的时候不见了,他们告诉我你是我最后见过的人。”
小孙有点莫名其妙,重新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确实自己不认识她。心里不禁纳闷,什么戒指啊?真是奇了怪了,我没拿过什么人的戒指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好象一次也没见过呢,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她找错人了,可能是?
“你真不记得我了,孙大夫?”
见小孙迟迟不回自己的话,女人往门里靠了靠说道,站到了灯的下面,虽然寝室门口的灯是散射的不聚光,但灯光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从她的头顶直射下来。站在她的对面看过去,就跟把一个手电筒放在头顶没什么大的区别。
看不清楚的脸,面前的吹不散的长发只让小孙看清楚了她的额头和嘴唇。
正亮的额头,皮肤煞白,像是涂了很重的粉底。红色的嘴唇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鲜亮,预滴,似乎再红一点就要往外冒血。
鬼,眼前的女人让小孙想到了小时侯,小伙伴们彼此恐吓时,拿手电筒的鬼,只是她没张开大嘴,露出两颗长长的发着绿光的獠牙。
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咯噔,咯噔,咯噔……,厚重的皮鞋敲打着楼梯,寂静的深夜动静出奇的大,连楼道拐角处平时要使劲拍掌才亮的声控灯都快速的惊亮了。
小孙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冲着那个女人说了声,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了。立即转过身想上楼,刚刚跨了两个台阶。
他对面亮光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大脚,接着深蓝色的牛仔裤……
“王大夫是你,这么晚了怎么……”
从楼上走下来的是骨一科王大夫,也是一单身大夫,比小孙早来一年,住小孙隔壁。见是自己的隔壁的室友,小孙主动猛跨两个台阶上去打着招呼。并快速的回头看了看寝室的大门,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孙,怎么?刚加班回来啊。哦,我们科室刚刚收到一个重病号,高速公路出车祸的。人手不够,值班的大夫就打电话把我叫起来了。听说非常危重,不和你说了,我得马上去了,好象我们主任也被叫来了。”
王大夫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了楼。
“王大夫,既然人手不够,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我也学习一下怎么处理,这么危重的病人。”
王大夫高兴的应允了,小孙马上跟在他后面出了寝室的大门。出门后小孙左右仔细看了看,那个女人真不见了。不禁心中庆幸,幸亏没被王大夫看见,要不自己还真不好说了;那女人的动作也真够快的,这么短时间就消失了,不过她到底是谁呢。
路上小孙也没多想,就和王大夫去了手术室。
由于病人全身多处骨折,伴呼吸困难,失血过多,已经处在了休克状态,病情极度危重。他们在手术室奋战了十多个小时,才确保病人平稳的度过了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危险期。连续接近两天没有休息,中间在有人来接班的时候,小孙就累的在手术室的地板上睡着了。
等手术结束,别的大夫把他叫醒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了。
到科室报了个到,主任已经知道他昨天去手术室帮忙了,到现在都还没休息。鉴于特殊情况,科室给小孙放了一天的歪,让他马上回寝室休息。回到寝室,小孙倒头爬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了,醒来的时候同寝室小朱也已经躺在床上一看又是晚上11点多了,小孙心道本想时间还早的话就出去吃点东西。刚放下手机,想在瓷实的迷糊迷糊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响了。
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想着小孙灯也没开,便按下了接听键。
“孙大夫……”
接通铃叮咚过后,听筒来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细,有点尖,微微发着颤。
“是我,哪位?”
小孙顺势又躺在床上,好不夸张的说连续接近连天的滴米未进,已经让他连接都没有了。
“我,孙大夫。昨天晚上我们见过的,在你们宿舍的门口。”
小孙还没有说话,快没电的提示音响了,对不起您的手机快没电,请及时充电。他把手机放在脸前看了看,真的一格电都没有了。这也难怪,算起来他都快三天三夜没换电池,于是赶紧对着话筒说。
“昨天晚上?说吧,什么事?”
由于太长时间没休息,小孙在接到后还没有马上清醒过来,也没问对方是谁。
“还是戒指的问题,请问孙大夫你有没有见到我的戒指啊?”
那边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小孙感到这个声音有点陌生。好象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戒指,什么戒指,我真没见你的戒指。连你的人我的都陌生,怎么可能见过你的戒指,我想你是弄错了。”
“孙大夫,那戒指对我很重要的,如果在你那里,或者您知道在哪里告诉我好吗?”
对面的声音央求道,还稍稍的带着哭腔,不过感觉有点歪,似乎是装出来的。
一听到对方又说自己拿她的戒指,小孙就有点急了,在床上坐起来马上回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没拿你的戒指,真是莫名其妙,别说了,我连人都不认识你,请你搞清楚好不好。”
声音比前面大了几个分贝,说完他马上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朱,幸好没有吵醒他。
那边的声音没有立即接着小孙的话茬,稍微的停顿了大概一分钟后,传来颤抖的声音慢慢的说:“孙大夫,不好意思。我光着急找戒指了,忘记给说明我的身份了。我是半个月前……”
“喂,你是?……”
对方的话没有说完,叮咚响了一下,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都说让你快说了,还等那么长时间才回答,真是的。没有听到对方关于自己身份的话,小孙在自己心里抱怨道。起身寻找的另一块电池,找了半天没找到,才想起来上次在办公室充电忘记拿回来。
等心情平静下来,饿与累再一次交织在一起,弄的小孙全无睡意,看了看压在枕头下的闹钟,刚刚过凌晨。略微的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出去买点东西吃,毕竟饿的睡不着实在是太难受。
中途他去了一次办公室换上手机电池,在已接听来电里找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时,竟然没纪录。弄得他整个晚上都很郁闷,不过去科室换电池的时候,他也遇到一件可以说比较高兴的事。听值班说,今天上午急诊内科的护士长今天打电话来要过他手机号,说是要给他介绍对象。
第二天,小孙很早就来到了科室。因为是周一,按照的惯例全体医护人员是要提前半个小时开周会,会后科主任把一张纸交给了小孙,还说了句别耽误了。
原来小孙他们医院为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在其他高等医院请了一些专家权威来他们坐诊,并给一些刚进院的年轻大夫开讲座。今天是第一天,主任决定让小孙查完房后去听课。
小孙欣然接过通知,查完房后,把自己负责的病号的情况和今天值主班的大夫说了一声。正准备去科教科去听课,一个实习生把他叫住了,想借他手术室鞋衣柜的钥匙用一下,他好跟着其他大夫去看今天上午的手术。难得见到这么上进的学生,小孙给他后就走了。
科教科在主病房楼的五楼,胸外科在十九楼。主病房楼一共有七部专用卡,打开手术室专用楼梯。
插入卡后,数据很快默认电梯的门就开了,关上门后小孙按了五字键。由于这部电梯只能同时执行单 )
子夜,整个大厦一片安静。
他看了看表,时间是凌晨三点。然后闪身钻进了旁边的大门。窗外的灯光隐约透射过来,他沿着墙角轻轻的往前走着,在一扇门前,他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然后,从背后拿出解码器,放到了门上。绿色的数字在他眼前飞快的变换着,突然,数字静止了,他心里一喜,按了一下开关。门开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屏着呼吸。红外线眼镜下,巧身绕过一个个警报系统。最后,在一个箱子面前,他停下了下来。
箱子里泛着银光,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看到了一幕神奇的图画。他轻轻拿起箱子里的东西,仔细的端详着。
忽然,背后一凉。他颤抖着转过身,身后的人微笑的对着他说,谢谢你,先生。一阵揪心的痛从心底蔓延而上。他把手用力一挣,扔出了一颗烟雾弹,然后纵身滚出了房间。
凄厉的警报声,立刻划破了夜幕的宁静。他忍着巨痛,沿着攀岩绳,顺势滑了下来。晃身钻进了夜幕中。
1.雨夜
十点多的时候,外面打起了雷。陶然站起来,望了望窗外。阴沉沉的,天快要下雨了。陶然回到工作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公司。公司在六楼,可能是快要下雨的缘故,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陶然转身进了电梯。
到三楼时忽然停了,门开了,外面却没有人。陶然愣了一下,伸头看了看,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陶然有点奇怪的关上了电梯。三楼是业务科,陶然平常很少来。想起刚才的事情,陶然忽然有点不舒服。
雨来的很快,陶然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大雨已经倾盆而下。陶然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一辆出租车。陶然看了看倾泻的大雨,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头上,然后钻进了雨帘中。
陶然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陶然顺着街边一路小跑。街道的拐角是一片竹林,雨水洗刷着竹叶,经过竹林时,陶然忽然听见有人呼喊的声音。陶然看了看四边,寻着声音往前走去。
在竹林的旁边,陶然停住了。借着远处微弱的光,陶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雨水狠命的打在他的身上。陶然慢慢的走到了他跟前。
你,你怎样啊。陶然拍了拍地上的人。
哦,地上的人呻吟了一声。慢慢的抬起了头,这个时候天上忽然打了一道闪电,陶然看见一张惨白的脸。
记住,那个人嘴唇一字一字的说道,它有灵力,它会在你身边。
它有灵力,它会在你身边,它是谁?什么意思。陶然有点疑惑。
那个人努力的把手伸到后面。然后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陶然。陶然一愣,接着陶然看见那个人的手,竟然全部是骨头。天又打了一道闪电。陶然这次清楚的看见,眼前的人除了脸,其他地方竟然全部是骨头。陶然啊的一声,坐在地上。几秒钟后,陶然没命的往前跑去。
陶然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了家,靠着门他大口的喘着气,外面的雨水狠命的打在窗棂上。陶然这才发现,手里竟然拿着那个盒子。陶然吸了口气,然后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个头骨,水晶头骨。泛着银色的光,充斥着陶然的眼球。陶然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品,纤细的雕刻,栩栩如生。那一刻,陶然好象忘记了刚刚的恐惧。
天空忽然响了一个炸雷,陶然猛的一下从陶醉中醒了过来。陶然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眼前的水晶头骨是那个人给自己的。陶然望了望窗外的雨,一咬牙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雨好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陶然顺着原路走到了竹林里,走了一圈,陶然却没有发现刚刚那个人,难道真的见鬼了,想起刚刚那个人伸出的白骨手,陶然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陶然又顺着来时的路,找了找,仍然没有。陶然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陶然站起身,往回走去。
灯光下的水晶头骨,显得格外纯净,陶然不懂品的鉴赏,但陶然觉得这个水晶头骨绝对价值不菲。陶然对水晶头骨的理解很肤浅,停留在上大学时的历史课上。水晶头骨是玛雅文明遗落的圣物,据说玛雅人遗留下来十三个水晶头骨,如果这十三个水晶头骨能够聚齐的话,那么便可以揭晓人类以前和未来的秘密。只是,眼前的水晶头骨,是传说中的玛雅圣物吗?
窗外的雨停了,陶然看了看表,夜深了。陶然把水晶头骨放到盒子里,忽然他想起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它有灵力,它会在你身边。难道那个人说的它是眼前的这颗水晶头骨吗?
墙上的钟摆来回的走着,陶然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2.命案
身边不停的有人走过,路过高楼,路过大厦,行人不断的离去,又不断的走来。陶然往着身边的人,不知所谓。
你们去哪啊!陶然实在忍不住问道。
目的,旁边的人说了句废话。
又走了几条街道,旁边一个人拍了拍陶然说,哥们,我到了。陶然转头一看,路旁出现一座坟茔,刚才的人一闪身不见了。
陶然猛的一下明白,原来不是目的,是墓地。
陶然醒了过来,脸上的汗已经流到了衣领里。陶然想起来,刚刚的梦境是前天看的一部的开头。陶然擦了擦汗,桌子上还放着那个盒子。昨晚的事情,陶然觉得就像一场梦一样。
忽然响了。
陶然,我是元浩,公司出事了,经理让你马上过来。
陶然一愣,说,出什么事了。
元浩顿了顿说,李涵死了。公共安全专家在公司的监控录象里发现你的影子,你快来吧。
陶然懵了。李涵是业务部的秘书。他忽然想起昨晚停在三楼时的情景。
陶然走进公司时,公共安全专家已经在门口了。看见陶然,公共安全专家走过来说,你好,我们在昨晚的监控录象里发现你是最后一个和李涵在一起的人,请你配合我们协助调查一下。
陶然看了看公共安全专家说,我,昨晚我根本没见她啊。我,我能看看录象吗?
可以,公共专家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下。
时间是十点十五,陶然记得那时天快要下雨,录象显示的是,并且站在陶然身旁。陶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指着录象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昨晚没人的。
陶先生,请吧。公共专家冷笑一声说道。
陶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人相信。他无力的跟着公共专家走了。
审讯室里,陶然呆呆的坐在那里。面前是两个公共安全专家,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公共安全专家拍着桌子说,你快说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陶然叹了口气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在里根本没碰见过她。你让我说什么。
女公共安全专家拿着笔死死的盯着陶然,说道,难不成你昨晚遇鬼了。
我也觉得是,真算邪门了。陶然说道。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十点,两个公共安全专家实在问不出什么,于是把陶然关在了拘留室。门关上了,里面没开灯,黑糊糊的一片。陶然骂了一声,真倒霉。
唉,陶然忽然听见一声叹息。陶然一惊,难道拘留室还有别的人。陶然摸了摸身上,没有打火机。于是,试探着问了句,有,有人吗?
黑暗里,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陶然想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回头又想这个破拘留室,连个灯也不开。陶然摸索着坐到了一旁。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隐约有些光亮,陶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眼前是一张老人的脸,岁月在上面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皱纹。微弱的光下,显得格外。陶然吓的啊的一声瘫到了后面。
呵呵,轻声笑了笑。
你,你是谁啊?陶然颤抖的问道。
老人又打起了灯光,陶然一看原来是个微型手电。陶然松了口气说,老伯,刚刚进来问有人没,你怎么不支声啊。
老人顿了顿,然后盯着陶然一字一顿的说,水晶头骨。
3.谜
陶然的心里炸了,他惊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门突然响了,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一个公共专家走了。
陶然慌忙站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公共安全专家砰的一声又把门碰上了。黑暗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陶然愣了愣,然后坐了下来。
门再开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公共专家把陶然带了出去。走出拘留室,陶然不禁吸了口气,也许在房间里呆了太久,猛然出来,有种莫名的舒服感。
公共专家笑着说,陶先生,你可以走了。
陶然瞪了他一眼问,我可以问下原因吗?
因为,李涵是自杀的。公共专家说道。
陶然离开的时候,忽然问道,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老人,他。
你说那个神经病啊,他到处说有人要害他。后来,竟然拿着刀恐吓邻居。公共专家说道。
能告诉我他的地址吗?陶然有点气愤的说道。
开元小区26号。公共安全专家丢下句话站起来走了。
开元小区在这个城市的南边,陶然寻着地址往前走去。时间正值傍晚时分,下面热闹的到处是下班的人。陶然走到一个老人旁问道,请问下李末成,住在那个区。
抬了抬眼,问,年轻人,你找他干什么?
陶然笑了笑说,我我是他一个远房亲戚,找他有点事。
他死了,两年多了,你不知道吗?老人凑到陶然跟前说。
不可能的,他,陶然惊声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爸精神有点问题,你问的李末成住在三楼12号。一个中年人从后面走过来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陶然向他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楼梯里很暗,静悄悄的。似乎没人住一样。陶然借着荧屏的光,走到了三楼。在12号门前,陶然停了下来,然后敲了敲门。
许久,陶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开了,陶然看见了他想要见的人。
房间里没开灯,并且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陶然闻到一种腐烂的味道,说不出什么东西,只是感觉挺不舒服的。
李先生,陶然轻声说道。
李末成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里面一个房间。陶然愣了愣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坐吧,李末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
陶然看了看,房间里很暗,只有桌子上放着一些书籍和一盏台灯。
我知道你会来的。李末成看着陶然说道。
陶然微微一笑,说,为什么?
因为,因为水晶头骨。李末成的声音一下子变的很低沉。
水晶头骨?陶然紧声问道。
李末成叹了一口气说,它是邪恶的化身,它有着无穷无尽的灵力。
你见过它?陶然试探着问道。
那是我外出留学的第二年,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我认识了一个怪人。他很孤僻的坐在旁边一个角落。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学术交流会,所以对什么东西都好奇。我见他一个人坐在一边,于是便坐下,和他交谈。李末成陷入了回忆中。
他告诉我他研究的学术是玛雅文明,那次交流会他的课题是玛雅圣物水晶头骨。他在里面提出玛雅人留下的水晶头骨只有一颗,他说水晶头骨聚集了玛雅上千年的祭祀和崇拜,所以它拥有不可估量的灵力。
然而,他的课题并没被采用,直接便被淘汰了。因为当时很多人都在研究玛雅文明,尤其是尼克·那切瑞诺等学者提出的如果能把玛雅留下来的十三个水晶头骨放到一起,便能揭晓人类过去和未来的秘密,这个理论很快被西方人们接受,并四处传播。
临走的时候,他忽然告诉我,水晶头骨的灵力会在雨天出现。那次交流,我很快便忘记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的想法彻底的改变了。李末成缓缓的说道。
什么事情?陶然问道。
那是一个周末,我去一个朋友那里取资料。回来时,天突然下雨了。因为没有带雨具,我便在路旁一棵树下避雨,
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不一会,从远处跑来一个人。他穿着件黑色的雨披,看不清样子。这个时候,天忽然打了个雷。然后,我看见,我看见,他的脸上竟然没有肉,全部是骨头。李末成颤抖着说道。
骷髅?陶然一惊,说道。
是的,当时,我心里吸了口冷气,接着他坐到了地上。一道闪电打过,我看见那个人的手里竟然拿着一个水晶头骨。水晶头骨忽然发出一道墨绿色的光,我眼前一晃,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陶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确实太让我吃惊了。我愣在那里半天,突然想起了那次交流会上那个人说的话。那时,我才相信,水晶头骨真的有灵力。李末成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水晶头骨有关系呢?陶然想了想问道。
因为,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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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见鬼了,死老头子,你快给我起来……”一大早,关大婶就在大呼小叫,把睡梦中的关伯吵了醒来。
“怎么了?一大早的,真是见鬼了?”关伯揉着惺松睡眼嘟咕着。
“你看看你看看,你昨天晚上收的是什么钱?这不是见鬼了吗?”关婶手里抓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在关伯眼前晃。
关伯接过来一看,立马惊出了一身汗来,手里的赫然是一把冥币,冥币上的阎君仿佛瞅着关伯在嘲笑。
关伯木然地跌坐在床头,细细回忆起昨晚的事来。
02
昨天那场暴雨是从下午开始下的,同时刮起了阵阵强风,把这个本来就偏静的海边小镇刮得空寂清凉,街上人影也不见一个。还听说每天进出这个小镇的唯一的一班车在五峰山出事了,车到半山腰不知怎么回事就翻了下去,镇上的年青人都去参加搜索去了。
关婶吃完午饭象往常一样要去镇另一头的女婿家去,女儿上礼拜生了个胖小子正在坐月子,需要她去帮忙侍候。关伯心想这天气也不会有生意了,便盘算着关了门一个人喝两盅。自己这样的小卖部做的是本地街坊和游客生意,游客今天是不会有了,街坊们有事自然会叫门。
八点多的时候,搜索的队伍回来了,年青人到关伯店里扛了几箱啤酒和一些吃的,关伯打听到他们一无所获,因为雨势太大,下不了山崖里去,于是作罢,等明天雨停了再说。关伯叹叹气感到世事无常,祸福难测。
十一点多的时候,关伯酒刚喝完,电台的大戏也唱完了,他准备关灯睡觉,就听到大门传来几下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关伯一边应着一边还纳闷,这种鬼天气来拍门的一律是又急又重,仿佛被鬼追似的,关伯常这么形容那些人。是谁拍门拍得这么有涵养呢?
门开了一边,关伯看到屋檐下站着一位年约二十的少女,浑身湿淋淋的,长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的两侧,大大的眼睛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好看的嘴唇可惜由于淋雨的缘故吧,看起来一点血色也没有。
“快进来吧姑娘,你没带伞吗?”关伯连忙招呼这少女进屋。
那少女扯了一下嘴角笑笑摇了一下头,低头看了一下脚,少女的鞋上沾满了黄泥。
关伯明白少女的意思是鞋脏,怕弄脏了店里的地板,关伯立刻对这个有教养的姑娘有了好感,不过也不再勉强她,便说:“那你要点什么?”
少女没说话,指了指柜面上的即食面饼干和纯净水,于是关伯用袋子装好了递给她,然后收了钱,准备找完钱后借她一把伞。谁知当关伯找好了钱转过身来时,那姑娘已经走了,关伯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已不见踪影,只好摇摇头关了店门。
看来,这冥币定是那少女所留了,这么说来,那少女岂不是……鬼?
关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说自己也是奔六十的人了,这大半辈子来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听了不少,也见过不少,但真的见鬼还是第一次。不过,很快关伯便哑然失笑,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是鬼的话,那么鬼其实也并不可怕啊。
03
下午,搜索队的人回来了,依旧是来关伯店里扛啤酒买吃的,同时也给关伯带来了最新消息,原来昨天那车上就一个乘客,是个女的,车坠下山崖的时候把她抛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脑袋砸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把后脑勺凿了一个洞,当场就已经死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啧啧摇头,感到无限惋惜。
到了晚上,雨又下了起来,虽然没有昨天凶猛,却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关伯早早关了店门,拧开了收音机,倒了一杯酒,抿一口,眯一下,很快就融进了生旦的缠绵里去了。
十一点半左右,“啪啪”两声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又传来,这一下把关伯猛地从椅子上扯了起来,他知道谁来了。
关伯直直地盯着大门,他清楚知道门那边站着的就是一只鬼,昨天晚上见过的那只鬼。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开门。这时候,仍是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关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去做这只鬼的生意,因为他知道这只鬼对他并无恶意。
“姑娘,你又没带伞啊,今天要点什么?还是和昨天一样吗?”关伯故作镇定地说。
那女鬼依然是昨天的妆扮,只是身上不再湿淋淋的了,关伯也注意到她鞋上的泥土没有了。
女鬼笑笑点了点头,伸出手把钱递给了关伯,关伯看也没看就接过放进了口袋,然后装好食品和水交给女鬼。女鬼接过来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关伯连忙探出头,他惊讶地看到女鬼的脚是不沾地的,然而却走得飞快,才几步的功夫就到了街口一转不见了。
关伯赶紧关了店门,坐下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拿起酒杯使劲嘬了一口酒,然后哆嗦着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女鬼给的钞票,果然,又是两张冥币,同样的阎君,同样地嘲笑着他。
04
接下来的几天一到晚上依然下起雨来,而那个女鬼非常准时,十一点半一到,那敲门声便会响起,关伯也一声不响,把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递给女鬼,接过女鬼的钱看也不看塞进口袋,女鬼依然会在离开的时候微笑着点一下头再离去,而关伯也赶紧闭上大门灌上几杯酒,在混混沌沌中才能睡去。
“老头子,你最近怎么了?”关婶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关伯最近脸色似乎青白了一些,关切地问。
“怎么了?没怎么啊?”关伯反问道。
“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被鬼吓了?”关婶开了个玩笑不再理会,她现在心里惦记的是胖孙子,一会吃完饭又得赶过去带孙子了。
关伯却再也没胃口了,他草草扒掉了碗里的饭后对关婶说:“你先别忙去女婿家,我今天要去进点货,下午你看店吧。”
关伯骑了,除此之外,他们谁也找不到其它棋友了,因此,关伯总在酒后对张老头说,我交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朋友也是不得已啊。只是,张老头并不在乎关伯对他信仰的揶揄,每次都笑笑说,老关啊,你总有一天会找我帮忙的。
这不,关伯现在就急需张老头的阴阳神功了,只是几天时间,关伯已经完成了无鬼论到有鬼论的彻底转变。
张真人拈着山羊胡子听完关伯的叙述后眯着笑眼看了半天关伯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是要收服那女鬼呢?还是赶走她,让她永远不要来*扰你?”
“不不不,那女鬼并无恶意,我也不想害她,我只想知道,她天天来我那里买吃的喝的干什么?按理鬼是不吃这些东西的,我想她可能是给什么人买的吧。”
“呵呵,老关啊,你还有点悟性嘛,说吧,你想我怎么样?”
“你能不能教我一个方法,让我能跟到那女鬼,她走得可真是太快了。”关伯急切地说。
“这个好办,我给你一道符,你把它叠好放到女鬼买的上,你就能找到女鬼所走过的路了,怎么样?”张真人轻描淡写地瞅着关伯问。
“为什么要天亮了呢?”
“天亮了鬼出不来,你才可以慢慢找啊,天黑鬼很凶的,怕你被发现了反误了你的老命,”张老头故作吓唬地说。
关伯闻言喜出望外,连声称好,于是领了张老头的符小心地放到口袋里就回去了。
05
在这样的小镇里,狗尿非常容易弄到,几乎家家都养了黄狗,关伯随便叫了一,用两块糖就换来了一小瓶的狗尿。
关伯小心翼翼把张老头给的符纸叠了一个细细的长条状,然后在即一个饼干盒的直角处仔细塞了进去,估计这地方不轻易被察觉,最后用煤油灯熏一下塑料纸,粘合回了原状。
十一点半,敲门声准时响起,关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地把早已准备好的物品递给了女鬼,而那女鬼也一如既往地点头微笑交钱离去。
只是在这之后,关伯怎么也睡不着了,拿出装着狗尿的瓶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心盼着时间快快过去,赶紧天亮起来。
只是时间这玩意,你越想它快的时候,它会越慢,只有在你不注意它的时候,它就走得飞快了。
关伯百无聊赖就随手抽了一张报纸出来,那是几天前的报纸,他竟然忘了看,都怪这几天让女鬼
搞得心神不宁了。
刚打开版面就把关伯吓了一大跳,报上竟然是一张关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这张脸刚刚才对关伯微笑过。
原来这就是几天前那个车祸的报道,还登出了死者少女的认领启事。报道说据查这个少女是孤儿,没有亲戚可寻,如有她的朋友见报可来认领归葬。
关伯看了心里一酸,只觉眼睛潮潮的,于是轻叹了一口气,坐在那儿出起神来。
06
一声鸡鸣打断了关伯的思绪。
关伯赶紧站起身来开门一看,天已蒙蒙亮了,于是他折回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零乱的桌子,那张报纸他刚想扔掉,转念一想又捡了回来,折好了装到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关伯取出了小瓶子,倒了狗尿在手掌心上,紧闭了,把盛了狗尿的手掌心往眼睛上抹去。一阵刺鼻的*味弥漫开来,关伯皱皱眉心里暗骂了一句死张老头,要是没用处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伯抹完了后慢慢张了开来,眼前没有异样,他不甘心,又倒了点在掌心上,然后再使劲抹眼睛,然后再睁开来,还是没有不同。这下关伯火了,心想肯定让张老头耍了,娘的,找他算帐去,害我一宵没睡还不算,还要搞到满脸尿*味,哼,非把这剩下的半瓶让张老头给喝下去不可。
关伯怒气冲冲跨出了门,刚踏出门槛,便见到眼前的一道红光,淡淡的,肯定不是画在地上的,象是悬在离地面一尺的地方。这道红光一边一直伸延到街口的尽头。
难道这就是张老头所说的女鬼走过的路?
关伯心想肯定就是了,因为这个红光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看它的走势分明是在引导我嘛。于是他也不再想太多,抬脚就跟着红光的方向走去。
07
关伯其实并没走多远,只是拐了几个弯而已,便来到了海堤的度歪村。这里是镇上开发的一个项目,供游客居住的地方,有一排排的小木屋,不时有些画家作家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听说是搞创作找灵感什么的,总之就是一些奇装异服的年青人。
这个季节游客很少,这个度歪村也是冷冷清清的,到底有没人在这里住着关伯也说不清,因为他压根就很少来到这里。不过眼前这道红光可是一直到前面那个白屋顶的小房子前就没了,也就是说,女鬼极有可能就在那里面。要不就是她天天买的东西就是送到那里面的。
关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刚到门前,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在窗口探探虚实,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年青男子,削瘦,清秀,棱角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尤其引人注目。他背后挂着个小画板,似要出门而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头让他惊讶了一下,从挑起的眉毛便可看出来。
“请问你是——”那开口了。
“哦——哦——是这样的,请问这里是住一个姑娘吗?瘦瘦白白的,头发很长,这样披下来的……”关伯灵机一动一边比划起来。
“呵,你是找文文啊,我是她男朋友,她已经走了,要回城里上班,所以天不亮就走了,请问你找她有事吗?”笑着说,
“哦是这样的,我是镇那边开小店的,昨天你女朋友在我那儿买了东西忘了找钱了,我就给她送过来了。”关伯一边思索着一边说。
“是这样啊,真谢谢你了,还要你老人家亲自送来,其实她晚上还会来的,我晚上要赶画,文文就天天晚上下班后过来,嗯,老人家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客气地问。
关伯毫不犹豫说“好啊”,然后就提腿走了进门,这倒让本想客气一下就算的青年愣住了。
青年给关伯冲了一杯茶,也在一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看着关伯。
关伯审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杂物虽多,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都是文文干的,我一个男人可不会干这些家务,”羞涩地笑笑说。
“哦,她是个好,你们认识多久了?”关伯问道。
“我们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 )
第一章:我,预谋杀人者
为了杜撰一部长篇悬疑小说,我搅尽脑汁,终日游离在极度妄想的惊悚恐惧中,可除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外,一行字也没敲定下来。我怀疑自己,平素聪明机警的脑袋是不是让傻子啃了?
我找出十几年前自学心理专业课的笔记,不停地回忆着旧时的心理冲动,一本柯林·伊万斯《科学探案》和一部k.辛普逊的《法医生涯四十年》差不多叫我翻烂了,当初犯罪心理学全***白学了。
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石林烟,嗓子火烧火燎的长满了泡,不到半天,一整盒烟就让我抽没了。陷于绝望之时,我的眼光漠然停在那支半裸少女的一次性打火机上。让我感兴趣的,不是少女的丰臾柔媚,而是套印在塑料薄膜上的天马山庄联系地址。进水的脑袋立刻浮现出一张大肥脸,以及那五官凝聚成的标志性的笑容。对,就是他了,怎么把常成这家伙忘了呢?
电话一打既通,没等我把事情说明白,常成那边已经不耐烦地邀请我了。我立刻揣上一大摞乱七八糟的手稿打印稿,外加几本专业非专业参考书,塞上一条硬盒石林,再把所有的现金放进旅行包,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离市区80公里远的东城城郊风景区——天马山庄所在地。
常成派一名保安在天马山的山坡下等我,保安看上去有些面熟,好象上次常成搞同学会时见过。做为呼来唤去的跟班,这保安给大家留下了挺不错的印象,应该叫大龙吧?果然他开口就介绍自己叫大龙,没等我发问,大龙就抢先付了出租车费,然后客气地请我上山。
大龙一边随口介绍延途亦真亦歪的人造风景,一边说些读过我的作品,对我如何崇拜之类的客套话。大男孩个头没我儿子李童高,腰条略微结实些,也不过20岁上下,比李童也大不了几岁,他模样挺英俊,这么会讨好经理的老同学,应该前途无量吧。平时我这个人见人烦的名记被人冷落惯了,叫大龙这么一客气,还真有点不习惯。
大龙一口一个常经理地叫着,我记忆中那张既白且胖的脸就不停地乱晃。从高中到现在,二十几年都过去了,常成的肥脸几乎就没瘦过,当时,大家明里暗里一直叫常成的外号溜肥肠,要是这个年轻英俊的保安知道他们没完成,我想戒烟的决心也难下呀。
八月正午的阳光照得人脸上发胀,没走几步,后背就见汗了。转过几棵修剪得清翠欲滴的柏树,就望见常成站在一幢奶白色的小楼石阶上,远远地冲我们摆着手中的绢扇。又近几步,他脸上汗津津的笑容就呈现出来。那笑容真实可信,炫目的阳光打在上面,折射出晶莹的神彩,像是镀上了一层不可琢磨的神秘物质。可能是他这几年脸盘越来越大的缘故,总觉得每道皱纹里,都隐藏着一股气势凌人的感。
我喘着气正要开口,常成已居高临下地把胖手伸过来,一下子捏住我,左摇右晃地甩了几下,然后放开手掌,态度暧昧地捅了我一下。你小子说话也不算数呀?白给了你张名片,怎么不跟我联系呢?当上名记(妓)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吧?哈哈,看你腰都直不起来了。她咧开了大嘴。
别瞎掰了。我揩了揩脸颊,捂起腮帮子干咳了两声。前一阶段我去了趟北京,这不,报社把我给炒鱿鱼了。见他愣神之际,我把此行的真正目的作了交待:我从黄三皮那边接了个活儿,是一部二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已经签了约,三十天交稿,家里实在找不着感觉,那边一个劲地摧,这不就来投奔你了嘛。
你火可够大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常成拧住我的胳膊,把我让进他的办公室,随后吩咐女服务员弄两杯冰茶来。
室内气温宜人,空调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常成靠着皮转椅,用象牙的小木梳挠着头顶上最后几缕头发,默不做声地瞧着我。他的沉默让我有些尴尬,别是我的突然而至让他为难吧?照理说,他是天马山庄响当当的法人代表,诺大一片山庄,各式各样的小楼起码也有十几座,占地面积不下上百亩,这么点小事会把他唬住?常成的目光懒懒散散地罩在我的身上,室内的冷气有点邪性,好象我的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极不舒服,虽然我穿着一套正儿八经的阿迪达斯运动服,手边放着一个松松挎挎的包,可总觉着自己像个化了妆的要饭花子。也许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我需要一个肃静的环境,我——我的话被他展开的胖手挡了回去。天白,房子有的是,你就说你想住哪儿吧?
就上回同学会时我住的地方,山顶上的听雨楼,有圆型走廊的那个。我直言不讳地表明来意。直觉告诉我,那里不仅会让我寻找到安静从容的创作心境,更能体验到恐怖惊悚的心理氛围,对于我这等平庸的陷于穷途末路的悬念制造者,那里可是理想的选择。我没忘了追加一句:我大概住一个月,就要你有电脑的那间,301房间,你看我都没带,我要断绝跟外界的一切联系。我用手拍了拍拎包,狡猾地暗示:我最多能出一千块钱,饭钱另算,谢绝其它服务项目。我的话被常成的笑声挡住,那笑声毫无顾忌,像要把我吞下去似的,当女服务员嗲声嗲气地把冰茶放在我的面前,用深藏不露的眼神瞄了瞄我时,常成终于止住了笑声:你别骂我了,等你的书出来,签名送我儿子一本就成了。他问:非得住那儿吗?
对,就那儿。我说:我准备写的小说就叫《圆型走廊》,那里最符合条件。上次同学会后,我还拿它做,我预谋在小说中杀死几个人,我得到那里找找感觉。
常成故意转移了话题,问我妻子和孩子怎么样,平时抽什么牌子的香烟?我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他。常成把女服务员支到门外,他剐了一下木梳齿儿,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嘿嘿,别说你还挺会找地方,听雨楼五一节时刚刚死了个女孩。他见我大张着嘴巴,一副呆若木鸡的,304,跟你住的301隔着两个门。
我的大脑有点窒息,死亡的意念促不及防地在眼前闪回了一下,突然迸发的灵感夹杂着一丝窃喜,无比幸福地滋润着我的心田。太好了,虽说悬疑的呢?我的后背又起了一层冷汗,这种自我暗示让我的笑容有些僵硬。马大可没来么?我喝了口冰茶试探着问。
能不来嘛,刑警们对这种事特叫真,那留了遗书,认定是自杀,要不我就抖落不清喽。常成脸上夹着坏意的笑:你胆挺大呀,准备在小说中弄死几个?
有人推门而入,是个身着砍袖长裙、梳着披肩直发的高个好象没看见我,冷漠中流露出一丝厌倦,她直接走到常城的桌前,用细长的指尖敲了敲桌面,懒洋洋地说:二楼装修的活啥时候开工呀?老板大人?我都快闲死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有点外地口音,可仍然不失电台主持人的播音腔。
小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同学李天白,咱天马有名的作家。常成从桌后转出来,夸张地拍了拍女孩的屁股,然后用眼神示意我。你不是打算住听雨楼嘛,正好,小虹是那楼的主管,别见外哟,白虹——我外甥女儿,当过电台的dj,还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呢,这方面你是她老师哟,认识认识吧。说着,就把我跟女孩的手捏合到一块。
白虹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岁,面貌算不上靓丽可人,她皮肤白晰,嘴唇鲜红,眼眸深处投射出一股迷离的气息。她发质极佳,漆黑中隐藏着不易觉查的光泽,她这会已经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弯着眉毛笑呵呵地喊我李舅了。我连忙粗着嗓子冲常成打手势:别逗了,我哪算作家呀,不过写写东西骗点稿费吧。又转脸对白虹说了自己的打算,没忘了补上一句:今后可能要麻烦你呢。
常成还有别的事情,定好晚上去听雨楼看我,聊聊闲天,顺便请我搓一顿,等白虹引着我顺着开辟好的石阶山路,绕了几个大弯,看见全部用红砖和硫璃瓦装饰的听雨楼时,汗水差不多把我浸透了。才40岁,胳膊腿还成呀,这么点路就支撑不住把我撂倒了?再看身边帮我提着旅行包的大龙,他正笑呵呵地冲每一个路遇的人打招呼呢,想当初爬八达岭长城我也没含乎过呀,真是岁月不饶人呀。肯定是这些天在家里干呆着憋的,这么一愣神,身形娇柔的白虹已经扭着腰身,快步抢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蹲下身子,近距离地审视着听雨楼,犹如一个的背景么?怎么越看越不像呢?酸痛的大腿和汗涔涔的脖梗,让我有点懈气,大龙扶我直起身子,提醒我说:等盘山路修成就好了,到时候可以直接坐车从山下绕上来。
一个头发精短乌黑、满脸沟壑皱褶的男人从大玻璃门里走出来,因为鼻子上架着一付圆型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神,也猜不出具体的年龄。男人站在听雨楼那块紫漆的牌扁下面,远远近近地观望着,忽然认出了白虹,他尖着嗓子打招呼:小白呀,装修的人啥时候回来可告诉我一声哟,老爷子我就图个清静,要是整天丁丁东东的,我就提早退房喽。他摘下墨镜瞥了我一眼:你是新来的?
这男人年纪应该在60岁左右,他个子不高,略显削瘦,腰板挺得像个木杆,一看就知道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过的退伍兵。他言语里有一种不经意的威严,可能是带兵时练就的,有点神经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苦着脸笑笑,白虹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这位是303的客人,民政局的退休干部,陈沫老先生。白虹站到陈沫身侧,怪异地盯着我,迷离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猜忌,白虹话中不无讥讽之意:李天白——天马晚报的记者,职业作家,我舅舅常成的高中同学。对了,大作家,你写过什么书来着?
我出版过三本书,两本随笔,一本中短篇迅速地斜了斜我,歪着脑袋把头发倾向一侧。
我们三个人?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白虹的意思是说整个三楼就住着我们三个人?在我惊讶愣神之余,陈沫也哦了一声。写小说啊,那可不简单,佩服。你需要安静,我可不敢过多地打扰。他从后腰眼上摸出一把纸扇,左右摇了摇,自言自语地说:这里好,这里风景好环境好,要是下点雨就更好喽,就是跟外界联系太麻烦。你忙着,我下趟山。说着,就迈着方步,沿着平整的石阶下山去了。
我的大脑灵机一动,冲陈沫渐行渐远的身影望了一会,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我不自觉地咧了咧嘴。好象这个人也可以写进小说呢,在我构思的中,不是有一个面慈心狠不动声色的老男人么?他会不会成为杀人者我还没下决心,那人应该跟陈沫的样子极为相似呢,就是他了。
一种的预感突然跃上心头,刚才白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抬起脸来找白虹,在玻璃门合拢的瞬间,一道妖媚的身影被裹在里面。那是白虹么?我有点怀疑。
第二章:状态不佳
我对听雨楼的神往,可以追溯到三年前。那时刚刚就任天马山庄总的老同学招集到海鲜城里借着人头马和海鲍鱼,把天马山庄猛吹了一通。同学们哼哼哈哈地随声附和,暗地里憋着再砸肥肠一道,这样,就有了去年春天的天马山庄同学会。
当时男女混杂,大人笑孩子闹,乱乱哄哄的,除了玩牌照相,就是胡侃滥扯地联络感情,想在安静的气氛里尽享听雨楼及周围环境的悠闲雅致,根本就是妄想。
晚报的工作牵着我连轴转,能体验一番与世无争的安乐,真是有煞风景啊。
这里地处天马山脉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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