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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人 8 年前(06-17)

    第一部分

    抗恐怖心理测试

    预料之中的……突然,一只不怀善意的手从背后颤巍巍地伸过来了,它是来要命的。

    抗恐怖心理测试

    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在行人如梭的大街上,你突然见到了一个故乡人,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在你眼前晃了一下,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你惊呆了,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

    他依然穿着他经常穿的那件酱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劣质旅游鞋。

    他的相貌没有随着时光而变老,依然是死前的样子,只是他的脸十分苍白。

    你想看个仔细,可是你在人流中找了半天,却再也不见他的影子了……

    这时候,你会怎么想?

    1.哦,我出现了错觉。

    2.他是那个死者的双胞胎兄弟。

    3.太了,这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4.我见鬼了。

    古怪的乘客(1)

    张清兆开五年出租车了。

    没活儿的时候,他经常听其他的出租车司机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有个司机,晚上拉了一个头发很长满脸疙瘩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地痞。果然,到了目的地之后,那个年轻人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说:“大哥,下次一块儿给你啊。”

    这个司机没敢说什么。

    大约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他又拉了一个乘客,感到很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下车时,那个人说:“大哥,下次一块给你啊。”

    他一下就想起来,这家伙正是两个月前坐车不给钱的那个地痞,不由嘟囔了一句:“这已经是下一次了……”

    还有一个司机,他跑夜车。

    一天半夜,他拉了一个妖艳的女孩。

    那个风骚,话题直奔下三路。走出两条街之后,她已经把手伸过来,开始摩挲他的“根”了……

    那一次,他当然没有赚到钱,只享受了一路抚摸。

    张清兆很内向,是个老实人,他不愿意遭遇无赖,也不奢望碰上那种“艳福”。他只想每天多赚几张钞票,给带回好生活。

    这天是个阴天。

    张清兆跑了一天,只拉了几十块钱,其中还有一张十元的伪钞,他很沮丧。

    天黑下来,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他在滨市第二医院门口趴了一会儿,看到风挡玻璃上落了几个雨滴,就打算回家了。

    他刚刚把车开出不远,就看见路边有一个踽踽独行的人,他穿着雨衣,慢慢朝前走。

    那是一件灰色的雨衣。

    稀稀拉拉的雨只落了几滴,现在已经停了,这个人却穿着厚重的雨衣,看上去有些古怪,而且,他还戴着雨衣的大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张清兆把车慢下来,按了几下喇叭。

    那个人理都不理,闷头朝前走。

    显然,他不想坐车。

    张清兆一看没戏,就踩下油门,走了。

    没想到,他刚刚开过去,就从反光镜里看到那个人突然举起手来,朝他摆了一下,好像正在想什么,猛然意识到有出租车开过。

    张清兆踩了一脚刹车,停下来,扭过脖子,透过后窗看他。

    那个人低着头朝前走,步履依然那样缓慢,张清兆开始怀疑他刚才摆手并不是想要车。

    终于,他走到了车旁,伸手拉开车门,低着头慢慢钻进来。

    他坐在张清兆旁边的座位上,又慢慢抬起头,直视正前方,那个雨衣的大帽子挡住了他的脸。

    “师傅,你去哪儿?”张清兆小心地问。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朝前指了指。

    张清兆只好朝前开去。

    在路上,这个古怪的乘客一直没有摘掉那雨衣的帽子,也一直没有转过头来,张清兆也始终没看到他的脸。

    玻璃上的雨滴又多了几颗。

    张清兆打开雨刮器,刮了几下,又关了。

    他朝前开出了几条街,这个乘客始终不说话,也不指路。

    张清兆有些不安,又问了一句:“师傅,还朝哪儿走?”

    那个人又慢慢抬起胳膊朝前指了指。

    张清兆没办法,只好一直朝前开。

    渐渐的,路上没有人了。

    渐渐的,两旁的路灯也没了,只有车灯的光惨白地照在路面上。

    张清兆开始胡思乱想:

    这个家伙会不会是一个地痞呢?

    也许,他的头发很长,而且满脸疙瘩,下车时他会突然转过脸来,低低地说:“大哥,下次一块儿给你啊。”

    张清兆马上又想到,歪如他仅仅是不给钱,那还不算什么大事,在东北,这种事多了。

    他怕就怕,走到偏僻之地,这个家伙突然掏出一把刀来,一声不吭就扎进他的脖子,然后,搜走他身上的百八十块钱,把他扔到草丛里,开走他的夏利车……

    张清兆有点后悔了。

    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正常,为什么还要拉他呢?

    现在,他已经无法赶他下去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紧张地朝两旁张望。这里是市郊,属于太平区,远离市中心,平时,他很少开车到这地方来。

    两旁的楼房黑糊糊的,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亮着昏黄的灯光。

    他想跟这个乘客说点什么,引他转过头来。

    他必须看到他的脸。

    “师傅……”张清兆转过头去,挺友好地叫了他一声。

    这个人面朝前方,纹丝不动,好像没听见。

    张清兆慢慢把头转回来,不尴不尬地住了口。他的心开始“怦怦怦”地狂跳。

    他陡然想起了同行讲的一个鬼故事:

    古怪的乘客(2)

    半夜,一个乘客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说他要去郊区的某某村。

    司机没多想,就拉他走了。

    一路上,司机总闻到有一股纸灰的气味。

    那个乘客很少说话,一直冷冷的,目视前方。

    出了城之后,越走越荒凉。

    终于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那个乘客突然伸手示意司机停车。

    司机停了车之后,四下看了看,脑袋“轰”的一声就大了:借着车灯的光,他看到路两旁都是荒地,杂乱的草丛中布满了高高低低的坟,有的坟头上还飘动着白花花的纸幡。

    他全身发冷,颤颤地问了一句:“你来这里……”

    那个乘客冷冷地说:“烧纸。”

    然后,他按照表上的价钱付了车费,打开车门走了。奇怪的是,他下了车就不见了踪影。

    司机害怕了,赶忙调转车头,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车里的纸灰味更大了。

    他转着身子找了找,车里没有明火也没有暗火。

    最后,他把手伸进了口袋,发现刚才那个乘客给的钱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些纸灰……

    张清兆抓紧了方向盘。

    他看不到这个乘客的脸,那么,这个乘客也同样看不到他的脸。他把头微微侧了侧,偷偷看了看对方的手。

    手是他惟一暴露出来的地方。

    那两只手太白了,平平地放在腿上,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好像没有血液,没有神经,是两只歪肢。

    张清兆收回视线,暗暗想,如果他要一直开出城的话,坚决不能去。

    又走了一条街,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乘客慢吞吞地抬起右手,食指朝下点了点。

    张清兆急忙把车靠了边,停下来。

    他依稀记得,这个地方叫王家十字。

    乘客把左手伸进雨衣,抖抖地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递给张清兆。他依然梗着脖子,面朝前方。

    现在,张清兆已经不想看他了——他怕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

    他把钱接过来,捏了捏。这张钱很硬实,应该不是伪钞。

    他把它装进口袋,开始找钱。

    计价器上显示着二十一元,他应该找给对方七十九元。

    忽然,他产生了一个不道德的想法,于是,不动声色地把那张十元的伪钞夹在了另几张票子里,递给了这个乘客。

    一路上,他让张清兆忐忑不安,这是一种报复。

    张清兆清楚地记得,他找给对方的钱是一张五十元的,两张十元的(其中一张是伪钞),还有一张五元的,一张两元的,两张一元的。

    那个人接过钱,没有看,也没有装进口袋,他抓着它,直僵僵地下了车。

    他始终没说一句话。

    因为那个鬼故事,张清兆紧紧盯着他。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他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人忽地就不见了。

    张清兆大惊,在车上转着身子找了一圈,仍然不见他的影子!

    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他想了想,横下一条心,打开车门走下去,四下张望。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起风了,地上的草屑和纸片像幽灵一样忽高忽低地乱舞着。

    临街的房子没有一间亮着灯,也没有一间开着门。

    王家十字很宽阔,这么短的时间,那个人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不可能离开张清兆的视野。

    他俯下身子,朝车底下看了看,除了四个轮子,什么都没有。

    他赶紧钻回车里,探着脑袋朝后面看了看——他担心那个人藏在前后座之间的空当里。

    那个空当里黑糊糊的,也没有人。

    他挂挡轰油,想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他太紧张了,离合器松得太快,车一下就憋灭火了。

    四周一片死寂。他一边紧张地望着外面,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火,却怎么都打不着。

    他的手脚哆嗦得越来越厉害。

    终于,车着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狂奔而去。

    半夜的电话

    张清兆直接回了家。

    他住在安居小区,买的是二手房。

    本来,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前些年,他做大酱挣了一点钱,在别人的撺掇下,才到城里买了这辆夏利车,开始跑出租。

    进了家门之后,张清兆的心还跳个不停。

    他老婆王涓睡了,房子里一片漆黑。

    她正怀着孕,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

    过去,王涓一直待在农村老家,三年前张清兆才把她接到城里来。

    张清兆走进卧室,靠在门板上平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灯,把手伸进了口袋……

    他要看看那张百元人民币是不是变成了纸灰。

    没有,它还在,硬挺挺的。

    张清兆把它掏出来,在灯光下仔细地看,没有一点毛病。

    他松了一口气,又把它装进了口袋。

    王涓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说:“回来了?”

    “回来了。”

    她的睁大了一些,盯住张清兆,问道:“你怎么了?”

    张清兆反问道:“我怎么了?”

    “你的脸色太难看了!”

    张清兆走到镜子前看了看,果然,他脸色灰白,双眼猩红。

    他转过身来,小声说:“没事儿,可能是缺觉。睡吧。”

    他一边说一边关了灯,脱了,在王涓身边躺下来。

    王涓却精神了,她说:“刚才,我做了一个吓人的梦……”

    张清兆打了个冷战,问:“什么梦?”

    “我梦见你回来了,穿着一件灰色的雨衣,还戴着雨帽,靠着门板低头站着,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抬头……”

    张清兆陡然一惊。

    静了一会儿,王涓说:“你怎么不说话?”

    张清兆实在忍不住了,他转过身,在幽暗的夜色中望着王涓,说:“我,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件……”

    接着,他就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王涓的声音都变了:“今天怎么这么邪气?”

    “我也不知道。”

    张清兆话音未落,突然响了。

    他和王涓紧张地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动。

    电话响了两声就断了。

    王涓突然问:“你以前是不是……撞过人?”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明天,咱们得找个阴阳先生驱驱邪。”

    “没用。”

    “试试呗!你天天在外面开车,万一出点事……”

    电话又响了。

    这次,张清兆抖了一下。

    为了方便用车,附近的邻居都有张清兆家的电话,因此,张清兆不能确定是不是来生意了。

    他爬起来,一下就把话筒抓在手里:“喂?”

    里面只有电流的“咝咝”声,没有人说话。

    张清兆听了一会儿,怔怔地把放下了。

    王涓小声问:“谁?”

    张清兆说:“没有人说话。”

    “闹鬼了!”王涓一边说一边费力地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想把这一百块钱……扔掉。”

    王涓想了想,说:“那可不行,你跑了一天还没拉到一百块钱呢,扔掉的话,连油钱都搭进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

    “挺过今夜,明天你到银行去换一张。”

    “……好吧。”

    又等了一会儿,电话没有再响,两个人重新躺好,轻轻搂在一起,要睡了。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吹得窗户“啪啪”山响,好像什么东西急切地要进来,又好像什么东西急切地想出去。

    “歪如……”王涓刚想说什么,张清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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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课老师 8 年前(06-17)

    我在这间小学代的是语文课。做代课老师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堂堂中文系本科毕业,冒父来了。一节课只有50元,萍儿说那就不错了,如今学文的在深圳等于一个高中生。当然我还可以写稿投到杂志,只是采用率不足两成,杨编辑说得很婉转:

    小李啊,你的文学功底不错,如果笔调再细腻一点,内容往下半身压一压,管它裸奔还是裸泳,如今的杂志文学只要你大胆地去想象,然后不结巴地写出来就行了,多用形容词,少用感叹句。多写晚上,少写清晨,多点通奸,少点恋爱,多进房少出厅,明白了吗?

    我茫茫然点点头,其实我更糊涂了,不过也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后只能一心代我的课吧,投稿事可免了!

    萍儿的销售工作搞得不错,从一天到晚不停在响的亭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这里城市好大,我谁也不认识,我害怕,我老哭。”

    “别哭,萍儿,还有我呢!”

    “你会来这里陪我吗?”

    “会,我一定会的,我过两天就来。”

    过了两天,我真的就经过了两个机场,进了一个关口,出现在了萍儿六平米的出租屋里。

    中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路走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三思,有时候甚至考虑都懒了,反正都是你没经历过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当时开心就行了。

    就算是当时开心有时都挺难。我代的只不过是小学语文而已,却也会让一个小学生难倒。换一种说法吧,当我第一遍看完肖兵兵的命题作文《我的父亲母亲》时,第一反应是我可能发现了一个天才。

    “我的父母很疼我,我也爱他们。可是,他们却不能带我去公园和游乐场,因为,他们白天都不出来的。不过爸爸就会在白天陪我玩,他总是赢我,我不服气,他就拍拍我的头神气地说,小子,别不服,我是爸爸啊!我当然不服气,谁规定爸爸就一定会赢的?

    妈妈天天给我做好吃的饭,可是她自己却不吃,每次都只做我一个人吃的菜,然后爸爸妈妈就笑着看着我吃,我要他们一起吃,可是他们总是说不饿。真奇怪,我的爸爸妈妈好象永远也不饿。

    我爸爸很厉害,他的功夫天下无敌,有一次晚上带我去看电影,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工地,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工棚里掉下来一块大石头,本来是要砸到我的,好在爸爸把我一推,石头就砸在了爸爸头上,那石头比都没有碰脏。

    妈妈更神了,上个月我吃完晚饭正在做作业,妈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不小心滑了一跤,后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看到水果刀正插在妈妈的手臂上,而妈妈一点也不知道痛,我不告诉她她还不知道呢!

    我的家很,可是自从两年前搬到现在这个地方以后,我们家的亲戚好象突然全都不见了,爷爷奶奶也不再来看我们了,我问爸爸,他说他们都出国去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打给我呢?我真想念我的爷爷奶奶,不过今天的作文是只写爸爸妈妈的,我就不能再写爷爷奶奶了。”

    这就是一个九岁小作业时明确表示了一定要写实,允许抒发情感,但不能杜撰,我不想让现在的孩子重复我小时候每逢作文就一味杜撰让座啦、扶老太太过马路啦诸如此类的事情。

    最后我决定找肖兵兵好好谈一谈,让他重新写一篇作文上来,我相信,他是完全有能力在我这里拿到高分的。

    肖兵兵在班上算是发育较缓慢的一个,身材明显比其它同龄同学矮小,加上他皮肤尤其细白,是那种白到能清楚看到里面的墨色血管。

    每个小。

    另外肖兵兵还有一件令我留意的是前一段深圳受冷空气侵袭,着实寒冷了几天,那几天一到下课后,所有教师同学都自然而然走到操场上晒晒太阳,而只有肖兵兵一个人却躲在角落的栏杆上,仍旧是一动不动地出神。

    “这孩子真奇怪。”旁边一位老师说。

    “不过他挺聪明的,我教过他的数学,”另一位老师说。

    “他一直是这样吗?”我问。

    “不知道,他只不过转学过来才半个学期。”

    肖兵兵现在就站在我办公桌面前,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时无聊地用脚尖扭动着地板,我知道他是在等待我先开口。

    我决定先不开口,静静地看着他,我只是对他出奇的平静感到好奇。一般孩子让我叫到办公室,多少都会有一点害怕或是慌乱,不管是否有做错事。

    良久,肖兵兵没有等到我开口,就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也正好在看着他,他便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鞋尖。

    算了,我今天算栽在这小家伙手里了,于是我抽出他的那张作文,对他说:“肖兵兵同学,这篇作文是你写的吗?”

    肖兵兵抬头瞟了我一眼,仿佛这是一个非常荒唐的问题。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咳,”我必须改变这种处于下风的形势,毕竟我是老师,是上级,“肖兵兵同学,”我略提高了一点声调说:“那么,你写得都是真的吗?老师可是说过这次作文主要是要写实。”

    一阵沉默,肖兵兵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贯苍白的脸色竟然涨得绯红起来。他毅然抬起头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我竟语塞。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回答我。我读书至面对面地戏弄。

    我不知是急火攻心抑或是六神无主,一时竟想用马克思唯物主义来和这位可敬可佩的肖兵兵同学大大辨论一番。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尽快思路清晰。

    “肖兵兵同学,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或电视啊?比如超人,你是不是很喜欢啊?”我决定迂回诱敌。

    “不喜欢!”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蜘蛛侠,iq博士呢?”

    “不喜欢!”

    “你不会从来不看电视吧,”我耐着性子说。

    “是的,因为我家就没有!”肖兵兵的眼神不易觉察地掠过一丝凉气。

    不行了,我又要喝杯水先了,喝完水之后,我先使劲干咳一下,这是我遇乱定惊时的习惯一招。

    我认为无法再交流下去了,于是我使出杀手锏,挤出一丝笑容说:“这样吧,下午放学后我去你家做家访的吧!”

    肖兵兵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只好挥挥手说:“你先去上课吧!”

    我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后,先给肖兵兵家挂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尖细的声音,我一时不能辨别出倒底是肖兵兵的父亲还是的。

    “那好吧,我们在家里等你。”随即的一家人。

    根据肖兵兵的资料,他家在福田新区的一个住宅里,我倒了两次车才到达。

    这是一个崭新的住宅小区,几十栋八层高的多层住宅小楼错落在巨大茂盛的大叶榕中间。这些老树是开发商别出心裁的一招,从外地买来几十年上百年树龄的大树植在这里,营造出温馨浓厚的居住气息。的确,这些楼房看起来建好不会超过半年,那未曾褪尽的灰浆油漆味道竟然就被这些经过百年沉淀的老树吸得干干净净。

    还没完全住满,有一部份阳台还是空荡荡的,不过开发商也算有心,到了晚上把空房子全都亮上了灯,远远望来,倒也热闹呈祥。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肖兵兵的家,这是最靠里面的一栋楼,而且还是最高的那一层,虽然我只有26岁,但长年趴桌子爬格子,严重缺乏锻炼,这一趟爬到八楼真是够呛。要不是心中有着一股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强烈自豪感支持着我,我想我早就打退堂鼓了。

    其实光是这个不着边际的自豪感我想还是不够支撑我虚弱的身体的,更主要的应该是好奇心多一点吧,21世纪的深圳没有电视的家庭对于我的吸引力绝不下于昨天晚上来找萍儿的那个大胸脯女同事。

    没有电视的家就在上面,我只要一步一步迈上去就能到达。而目前我更需要的是让萍儿的大胸脯女同事赶紧清晰一点地进入我的脑海,把周身血液都流到下半身去吧,好让我两只脚更有劲,要不,我非倒在五楼双脚抽筋不可。杨编辑的话还是有点道理嘛!

    对了,那个萍儿的女同事叫什么来着?红红?丽丽?梅梅?糟糕,实在想不起来了,萍儿不在,她只是喝了一杯可乐就走了,出门的时候,我抢先一步要去开门,不小心却用肘子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个巨型胸脯。奇怪的是,她竟然对我笑了,更奇怪的是,我的脸没有红,也对她笑了一下。那一刻我们象极了一对刚偷完情的狗男女。

    不过最奇怪的事在后来,我和她双双忘了说拜拜了,她走出两步回眸一笑,我就一直在她的背影里纳闷,有一对这么大胸脯的女人可惜偏偏生了一双又扁又平的窄臀,造物主这是叫公平呢?还是叫不公平?

    我决定按我的叫法,就叫她波波,港产片波霸女星常用的名字。我还决定以后只想她的正面上半部,下半部不管正反面都不去想它,一个人民总想着陌生女人的下半部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即使我只是个代课的。

    想到这儿,八楼也到了,按门铃,开门,问好,握手。

    好冰凉的手,而且还很生硬。我不太自然地迅速从肖兵兵父亲的手中抽出手来。虽说现在还是冬天,我的手其实也是冰凉的,因为我刚从外面进来,但我冰凉的手都能真切感受到的冰凉,想想那是何其的冰凉。

    无疑肖兵兵苍白细腻的皮肤是源自遗传。因为他的父母无不比肖兵兵有过之而无不及。肖父剪的是小平头,削瘦的脸上有浓黑的眉毛,高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只是这张称得上英俊的脸却有着令人很不舒服的太小的缘故,我只见到黑黑的一片,根本分不清里面的眼白和眼眸。

    我尽量不去迎视肖父的那张脸,这时,肖母端着一个果盆从厨房款款出来。肖母是位让人第一印象就是非常优雅的女人。就连走路也是没有声音的。肖母穿的是一身暗红金丝长裙,裙摆一直拖到地上,盖住了双腿。我想那裙摆里面真不知是一双何等美妙精致的小脚啊,竟然可以走得如此轻盈!

    肖母一头乌黑如烟的秀发披肩而下,前面是一络稍长的刘海,半遮半掩地恰到好处遮住了美丽的双眼。她最动人的地方是那饱满、线条极具美感的唇,两边唇角微微朝上翘起,仿佛天生就挂着一副永恒的微笑。

    蒙娜丽莎也不过如此吧,把万种风情长挂嘴角边的微笑一辈子见一次也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这个绝世嘴唇却保留了这个家的特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是在肖父的一声咳嗽声中把从肖母嘴角拉回来的。

    “啊——我这次来呢,主要是要作一个家访,家访内容呢,就是这个,这个。。。”我略带点慌乱地在几个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最后才想起肖兵兵那张作文是放在公事包里。

    “这是肖兵兵的作文,老实说,文笔不错,语句通顺流畅,是个好苗子,不过这内容嘛。。。你们过过目吧!”我把作文纸递过给肖父,趁这个机会打量起这个家的摆设来。

    正面墙上一幅大油画,看得出,油画里的俊男正是这个屋的男女主人。那时候他们应该还很年轻,脸上的笑容也很阳光、甜蜜。

    左边墙是一个大的红木书架,这种书架我在一个古董家俱店看到过,价格不菲。书架旁边是一个大镜子,椭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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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中的缘 8 年前(06-17)

    很多人都不明白,因为他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轮回—————题记一,引子人们都说死去后应该是万事皆空,不留痕迹。其实,很多事情都一直在换着不同的姿态丝毫不爽的存在着,一如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不堕不灭,无生无死。?我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精灵,也许精灵这个称呼是我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其实我只是一个鬼卒,一个听命于地狱轮回司主的小喽罗。我总感觉自己是天上地下,六道轮回中最低贱的生物,只能在无边的黑暗里生活,永生永世,无谓解脱。

    1

    我每天的内容就是负责奈何桥的巡逻工作,疏通这条在生与死间反复轮回的道路,也算是个比较清闲的差事,因为这里一切的勾魂投胎都秩序井然,什么意外都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发生。我总是扛着那把钢叉,呆呆的坐在奈何桥边,呆呆的看着孤单的魂魄,来又复回。天天,月月,年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记不清是鬼历中的那一日了,轮回司主把我唤了去,说我忠于职守,因为我已经在奈何桥巡逻了500年了,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为了赏罚分明,他让我做了勾魂使者。

    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到人间看看。

    阴间的日子对于我们这样不需要日理万机的卒子来说的确过于无聊了,有时候有个比较繁忙的工作还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我开始喜欢上了勾魂,我特别喜欢去勾那些在白日里暴忘的魂魄,因为那样我可以清楚的看着人间。

    我的到来,其实意味着世间的结束,给他们揭开新的一轮的轮回。我乐此不疲的操劳着这份差事,勤奋的勾着世人的魂魄。我目睹过楚霸王在乌江自刎,目睹过杨玉环在马崴坡的凄恻,目睹过杜甫客死秋江。但是人间的确真是好,和只有黑暗与绝望的地狱相比直如梦境一般。我开始明白了那些魂魄在奈何桥上的徘徊和面对孟婆汤时的踌躇。

    我开始喜欢上了和孤魂野鬼,尽量的打听了一切,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开始拥有喜怒哀乐的感觉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200年匆匆过去了。轮回司主再次召唤我,说你已经有700年的道行,等到你有300年道行的时候,你就能去人间轮回,或者在阴司修行,修炼成一个神仙。

    我开始第一次感到了开心,我盼望着我的轮回,我会毫不忧郁的选择人间。

    最后300年的时间里,我继续努力的办着轮回司主交给我的每一件事情。可是我觉得这.300年比原来的700年还要漫长,我等待着我千年的到来,等待着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一定要去轮回,去人间…???二、缘起千年阳间的八月,是阳世团聚的节日,也许是因果的注定吧,在这天犯亡的人很少,我早早的结束了工作,信步走到那熟悉的奈何桥边,黑暗里飘来一阵轻微的抽泣。我睁大鬼眼,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鬼。

    我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哭,她说不小心弄灭了照亮轮回路的灯笼。迷路了。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乐意别的鬼,那时我心情很好,所以我就说我可以带她去轮回司。

    她擦了擦眼泪,对我嫣然一笑:“谢谢你。”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笑容。

    刹那间,我的胸口好象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心里好乱……到了轮回司,司主命令判官查看了她的记录,说她是枉死的,不能投胎转世,只能住在枉死城等待着地藏菩萨的超度。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我也一下子心软了,求司主可不可以让她去投胎。司主发了火,对我破口大骂,骂得我浑身发抖,她也吓得不敢再哭。我垂头丧气的带她去枉死城报到,路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到了枉死城,我让她进去,她点了点头,走进城去。我目送着她远去,这时,她回头看着我,又说了一句:“谢谢你。”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2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惊奇的发现我还挂念着她。于是我偶尔就会利用职务之便跑到枉死城去,偷偷的看看她。我发现她经常很早就急匆匆的跑到望乡台去,在那里看上一整天,然后哭泣着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哭的时候,我也想哭……那年,我找到了她的坟墓。一捧黄土前,一杯水酒,三色果品,一个痛哭的男人,我呆呆的看着那两人,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伤心,失落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在那里呆了很久,喝了一杯她坟前的供酒,劣酒苦涩,心里却感觉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一次,我歪装不经意问白无常,枉死的人怎么样才能投胎。他说需要因果。我问什么是因果。他说因果其实也就是代价,如果有人把投胎的机会让给没有机会的人,那么就可以投胎了。他又说,这机会白痴也不会愿意让给别人的。就算有白痴来到阴间,也早就被轮回到畜生道去了。

    千年的时间满了,终于该到我轮回了。轮回司主把我叫去,说我已经满了1000年的修为。问我有什么选择。我说我愿意去投胎,轮回司主问我愿意去哪里,阳间的富贵王孙任我选择。我说我愿意让她去投胎。司主瞪大了看着我,判官更是惊奇得勾魂笔掉到了地上。轮回的道行是无法撤消的,司主也无法勉强,但是他告诉我,如果我放弃千年道行的话,将重新去做一个永不被提拔的鬼卒。我说:“我愿意这样。”……………她走的那一天,我偷偷的看着她,直到她喝了孟婆的茶汤,上了转轮台。远远的,我已经看不到她了,我忍不住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望向她轮回而去的远方。孟婆婆平静的看着我,慢慢叹了一口气,继续摆弄她的茶汤……我又变成了一个鬼卒,一个依旧扛着钢叉无聊且寂寞的鬼卒,还是负责巡逻,我天天都守侯在奈何桥头,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她。。

    日子又过了一天又一天,我在桥边守了一天又一天,日子多得我已经数不清了。她却没有出现。

    轮回司主叫我去问话,说我都巡逻了千年了,可以再选择自己以后的路了。让我一定要珍惜这次的机会。我茫然了,又是一个1000年了,这1000年里我天天都守在桥边,但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她回来呢……迷迷茫芒中我又走到了奈何桥边。在这桥边,我坐了1000年,在这桥边,我等了1000年。1000年尘世桑田沧海,阴间鬼神轮转,连我的钢叉也长满了斑斑锈迹。我却没有等到她的归来……后来,黑无常好心的告诉我,人若是转世投胎,天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是女还是男,就算她或者他回来了,你也无法辩识。

    天旋地转,我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好傻,好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我的第一次迷蒙了泪水,我不知道鬼的泪水可曾和世人的眼泪有什么分别,但我自己清楚,那是我的伤心泪。

    我再次放弃了投胎的愿望,我怕再看到那诱惑我的万丈红尘……害怕再看到让我无法忘怀的嫣然一笑,轮回司主叹息说象我这样尘孽纠缠的鬼是做不成神仙的。我依然坐在奈何桥旁,做一个鬼卒,等待着谁也无法预测的轮回。

    再次坐在桥头,我看着过桥的鬼魂们,他们的脸上似乎都写着一个,在他们空洞的眼眸里,似乎在讲述着曾经以往的那个时刻。看着他们的迷茫,我庆幸自己还有知觉,也痛恨自己的还有着尘世般的知觉。

    我再次回到了没有欢乐,没有希望,没忧愁的日子,一个鬼魂的日子。

    3

    日子继续一天一天过去,我一天一天在桥边走过,虽然我已经不再期盼,但是每次有魂魄经过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望过去,看看从桥那边是否有那个我忘不了的影子。每次这样,我都会暗自觉得自己很蠢,在心里骂自己几句,但是,只要呆在里,我都会做这件愚蠢的事情。甚至我还神经兮兮的跑去了枉死城,想看看是否还有那个在望乡台上哭泣的魂。后来的日子里,我开始学会了后悔,为什么她离开的时候不去和她说最后一句话;后悔为什么在她离开的时候要偷偷躲起来而不看她最后一眼;后悔在她离开的时候……世间幸有记忆,能记得世界的颜色;世间哀有记忆,能记得世界的灰暗。时间的魔术把彩色与黑白重叠,把它撕裂,把它挥洒……留下漫天纷飞的纸片,让我去追逐,去拼合……为了忘却的,为了不能忘却的,为了忘却不了的,一切。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很久以后,很久,很久……

    那一天,我见到了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是地狱里最高的神,也是最慈悲最善良的。地藏王菩萨的慧眼一下子看穿了我心中千年积郁的迷茫踟躇,他很惊异于我,一个鬼魂居然也有如此的心事。他叹息道:“苦海众生,回头是岸。”可是我始终听不明白他的话。我忍不住把我心里积压的一切讲给了菩萨听。菩萨问我:“什么是缘。”我答不出来,菩萨又问我:“什么是情。”我完全不明白。最后,菩萨问我:“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痛哭流泣求菩萨让我做一次人,求菩萨让我和她,结一段尘缘。菩萨答应了,答应用我千年的修为换一次与她同世为人的轮回。最后,菩萨对我说:“万事随缘,莫执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4

    这一天,我终于转世为人了。

    我家是蜀地的豪门,我一生下来就是少爷,喜欢吟诗做对,写字填词。

    慢慢的,我长大了,喜欢上了我的丫鬟,一个叫红儿的小姑娘。她是个附近一家的女儿,有个相依为命的母亲,当了我家的丫鬟,就在我家服侍着我,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可是长大了却渐渐疏远。可是我发现,我一天比一天喜欢她。而且我想,她应该也喜欢我吧。

    在她18岁那年,她母亲死了。临时前答应把她许配给我。那天我在后花园碰见她,满心欢喜的想和她说句话,谁知,我看到她一双里却流露出无比的憎恨。我的心一下子凝固了,我开始不安起来。隐隐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果然,在洞房之夜,她出逃了,后来我才明白她准备要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私奔,她要嫁给他。我爹大发雷霆,派出大批家丁出去追赶,我也气急败坏的跟了去。不久就追上了她,在一座断崖边追到了慌不择路的她。我惊讶,迷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绝望的在悬崖边上。她也看着我,幽怨而且仇恨。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里仇恨的旋涡将我吞噬。顿时百感交集,心一阵收缩“她恨我!!”我眼前一黑……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家丁告诉我红儿跳崖自杀了,尸首不见……迷梦中,我只听见家里人声鼎沸,喧扰无比,听见疼我的爹娘在大声的呼喊着我的名字,还有人大声的喊着少爷,少爷。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我已经在奈何桥头了,阔别以久的黑白无常在我身边站着。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告诉我,我昏迷以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他还告诉我,那个徇情自杀的女子,那个和我一起长大,共同度过了尘世间18年光阴的红儿,那个多少次轻轻的给我更衣叠被的小姑娘,那个多少次柔柔的给我斟茶研墨的丫鬟,就是那个我放弃了千年道行而苦苦等待的人,现在已经去了枉死城……所有残破的记忆涌上心头,我不知所措……好心的白无常把我带到了地藏王菩萨那里,菩萨含笑不语。

    我忍不住问菩萨:“为什么她会恨我?”

    菩萨说,这是因果。

    我问,什么是因果,为什么有这样的因果?

    菩萨说:“有缘就是因果。你曾给她一次轮回,她半生服侍你,这就是因果。你给她一次轮回的缘,所以她必须因你而枉死。她才能换给你一次轮回的缘。人常言前生后世,其实是没有先后,前生在此,今生也在此。有来有去,始终却无生无死。”

    我根本听不懂,根本不明白。

    我感觉到这一切一切都是一个误会,在一个特定的时刻,遇上了一个特定的人,发生了一件特定的事。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可以预见的结果,但是世事并非如此,是我错了。错过了千年的光阴。错过了两次本该幸福的人生。我刹那间领悟了轮回,人之所以轮回,是因为有无数的错,无数的悔,无数的期盼,无数的失落,无数的缘分,要到来世去补偿去找回。但是即使不停的轮回,在那个凝滞的时空的人又怎么能记忆起前生的往事去作为今生的指针?!轮回是佛的经文,让迷失在苦海的众生明白回头是岸,但是执着的人又怎么能理解佛的心意,望世生悔。

    我是否会后悔,我会吗?会吗?。

    到最后,我明白了菩萨点化我的心意,但我还是没有回应菩萨的话,我也不愿意去品味菩萨的话。因为我感觉过幸福,感觉过悲伤。有过快乐,有过心痛。有过千年不灭的梦,有过轮回的缘,有这一切,我似乎应该满足了。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的轮回或修行,我愿意永远在我那已经延续了千年的梦幻里,永远做一个奈何桥边独坐的鬼卒。

    也许如果菩萨说得对,那么我也因她死了一次了,为她心疼而死的,她是否也应该再次还我一次真正的轮回呢?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她,那个对我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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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杀机 8 年前(06-17)

    第一章:葬礼

    清山碧水环绕的山沟里,一排白衣素裹的乡下人蹒跚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在这条长长的白色队伍最前方,十多位正在吃力地抬着一口乌黑发亮的棺材。紧跟着棺材,十几个老老少少在嚎啕大哭。

    棺材走一段停一段,每停一次,后面的哭声就会加大,仿佛停下来,会让死去的人走得不安心,更加舍不得。

    在这长长的队伍中间,一个模样的人尤为显眼,他走在长长的队伍后面,一身深蓝色的校服让人觉得有些恍眼。

    “徐枫,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的事都办妥了,别耽误你上课。”一个眼圈红肿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这个学生模样的人身边。

    “那……好的。”徐枫沉重地点了点头,又道:“节哀啊,保重!”说完,面色凝重地转身,但片刻重又回头说:“秦雨,小心点,有事及时我。”

    “好的,一定。”雨沉沉地回答。

    乡野的早晨雾气渐浓,这一队为死者送行的队伍随着雾气的弥散而渐渐模糊,三两分钟,视线仅及周围几米之内。

    这时,只见一老者走出送葬队伍,快走几步大声喊道:“落……”腔调起伏透着悲哀。这一拉长的喊声是当地的习俗,死者棺木落地,惟有“落”字合宜,千百年来,“落”字穿越了这乡野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从没有人敢擅自更改此字。

    十几个青年壮汉听到仪式中的“落”字,开始缓缓地降落棺木,正当后面的人哭声渐大时,突然,这十几个青年像被人掌控了一般齐齐地又把棺木架到了肩膀上,然后加快脚步向前奔去。紧随棺木的死者至亲们顿时呆住了。仪式中喊“落”的老者顷刻也没了动静,他睁大了双眸呆呆地望着前面一片模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啊,不好了,不好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顿时人们慌做一团,他们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棺材被抬跑了,哎,好奇怪啊!”

    “真的啊,那岂不坏了规矩,可要出大事的啊。”

    “是啊,是啊,唉,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出了这档子事,对了,前面的人咋还不追啊。”

    “快追啊……”有人在喊。

    顿时,前面的人像疯了一般拖着长长的白布向前跑去。

    才十几米远,他们停住了,因为他们看见了那长长的黑色棺木。

    十几个年轻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落!”老者第一个大声斥责道。

    “什么,不落?族长,我们这不落下了嘛。”十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好像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耽搁了!嗓音未落,棺先落。这几百年的规矩你们不懂?!”族长大吼道。

    “啊?我们已经……”还没等一个小伙子说完,秦雨神情严肃地说:“好了,走吧。别耽搁了时间!”

    众人见秦雨说话,都再也没说什么,只有老族长,面红耳赤,多少年来在他身上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等肮脏的事,听不听从指令先不说,更重要的是,这群未谙世事的年轻人坏了千百年来的规矩,说不定族里要遭报应的。

    “起……”族长一声哀婉叫声,棺木在众人的肩膀下慢慢升起,一步一行,行走得非常缓慢,乡间小路上因为前几日的阴雨连绵而泥泞不堪。今天雾气虽重,但无疑预示着一个晴朗的好天气。秦雨看着路上的坑坑洼洼,心里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幕是多么离奇多么的事情,一个如此硕大沉重的棺木,十几个青年壮汉就算在平坦的大道上都艰难蹒行,更何况这乡野小径,崎岖不平。但是为了能够顺利地把弟弟安葬,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边。秦雨觉得这种感觉已经萦绕了在场所有的人,他微微点了点头,随着队伍继续向前出发。

    第二章:黑色包裹

    徐枫躺在宿舍的床上,虽然整个身体像散了架似的,但他却辗转难眠。我还顾虑什么,一切不都已平静了么?徐枫这样想着,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枫被一阵重重的脚步声惊醒,他坐起来。门外站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徐枫地看着这个陌生人,问道:“你找谁?”

    “请问,秦雨在吗?我受朋友之托,给他送点东西。”陌生人客气地说。

    徐枫点点头,道:“你就把东西放在他桌子上吧,他现在不在,回家办点事,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

    “行,那麻烦你了。”陌生人把手里的黑色包裹安稳地放在秦雨的桌子上。

    “麻烦你帮忙看着点,别碰掉了,里面装的可是贵重的东西,谢谢你。”说完,转身走出了寝室。

    徐枫看着秦雨桌子上的那一个大包裹。贵重的东西?精致花瓶,景德镇陶器?大概也就是和瓷器、陶器有关的吧,要不然也不能怕碎。还是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万一哪个马虎鬼一不小心给撞掉了,就不好了。

    徐枫拿起包裹,沉沉的,手感告诉他里面是一个四方四正的盒子。反正秦雨现在还没回来,就先放他床上吧。徐枫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放到了秦雨床铺的最里侧。

    “回来了?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室友陈浩回来了。

    “嗯,刚回来没多久,这是秦雨的朋友送来的,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徐枫,秦雨的弟弟安葬了么?”陈浩小心地问。

    “嗯,安葬了,希望一切都顺利,秦雨也能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徐枫想起了秦雨失去弟弟秦雷时悲伤的面孔。

    “寝室里少了一个人,唉……”陈浩一声长长的叹息。

    吃过晚饭,夜很快就降临了。四人寝室现在只剩下陈浩和徐枫,寝室里显得有些孤闷。陈浩上了一天的课,刚上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徐枫躺在床上,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不禁身上直冒冷汗。难道那个地方真的像传言的那样是“死亡禁区”?反正事也已经过去了,最好这件事情就从此烟消云散,不然,他和秦雨……徐枫不敢想象自己被开除的后果。

    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在亲友的期盼下走入的殿堂,难道仅仅因为自己的强烈好奇心和一次的贪玩就葬送在这里吗?虽然在这个过程中,秦雷因此失去了性命,但这是自己左右不了的。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传出去无非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他和秦雨都将面临被学校开除,前途毁灭的危险……

    徐枫想着想着,朦胧中,他仿佛看见了一个身影轻轻地打开了门,大概是陈浩去怎么这么长时间?

    徐枫悄悄地走下床,来到门口,探头向长长的走廊两侧看了看,昏暗的灯光下空无一人。徐枫回过身,啊!他突然惊叫一声,陈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徐枫的身后。

    “你干嘛,吓死我了,走路无声无息的。”徐枫摸着胸口连连喘着粗气。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大半夜的你不睡觉,鬼鬼祟祟趴在门口瞧什么呢?”

    “我……你不是出去上了吗?”徐枫对于这点很确信。“你看,门还是开着的。”

    “没有,我没出去,我刚醒就看见你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呢,所以下床看看。”

    “你没出去?怎么可能,我明明……”徐枫没有说下去,而是顺手打开了寝室的灯。徐枫看了看一脸惊诧的陈浩,又环顾了一下寝室。

    “不好了!”徐枫叫了起来。

    两个人呆呆地站在秦雨的床前,床上放着的那个黑色包裹不见了。转过身,陈浩的脸上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诡异。

    第三章:再踏三杏村

    盒子丢失两天了,徐枫开始有些担心了。早知道就该问问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奇怪,盒子在半夜里丢失,门明明是锁上的。徐枫越想越觉得。

    陈浩从那天起再也没敢一个人回寝室,每天,他都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着徐枫。

    “徐枫,你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盒子不翼而飞,肯定半夜有人进过我们寝室。”

    “我不知道。”徐枫再也不想思考这些问题了,多少天来,需要他思考而没有答案的东西太多太多,每一次的疑问都让徐枫绞尽脑汁,最终无果而终。就像秦雷死的那天,简直有太多的疑问存在于脑中,可现在,还不是一个都没弄明白?

    “要是秦雷和秦雨都在就好了,说不定他们也可以出出主意。”陈浩自言自语。良久,陈浩问:“秦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雨?已经三四天了,他也该回来了。徐枫这样想着,说道:“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一连好几天,徐枫和陈浩都在紧张忙碌的学习中度过。徐枫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要不是因为秦雷的死,徐枫会感觉到深埋心中的强大探奇心和求知欲会肆无忌惮地爆发。可现在毕竟死人了。徐枫压抑着自己的一切欲望,一心扑在学习中。可是他的学习效率并不高,也许心里有太多的谜团需要及时地解开。就这样,时间眨眼到了周末。

    徐枫回到寝室,秦雨还没回来。家里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吧,徐枫这样想着,问陈浩:“我回来几天了?”

    “六天。”

    “我想去秦雨家里看看,不知道秦雨怎么样了?”徐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黑漆漆的寝室就我一个人,坚决不同意!”陈浩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要是害怕,就去泡吧。”

    陈浩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徐枫这样做是对的。徐枫临走时,陈浩再三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打电话来。”

    三杏村在徐枫离开的这几天里,没有什么变化。徐枫踏着熟悉的泥土地,穿过小巷,远远地看见秦雨的家门。透过门,徐枫仿佛看见了秦雨正悲伤地坐在院落里的椅子上独自发呆。

    徐枫发现门是上锁的。徐枫并不感到奇怪,秦雨自幼父母早亡,在亲戚的照顾下与弟弟秦雷相依为命,哥俩很争气,双双考入同一所大学。在学校,两兄弟学习劲头十足。不幸的是秦雷却死了,现在家中只剩秦雨一人。

    我该去找找,反正对这里也很熟悉,不怕走丢了,徐枫这样想。秦雷死后的第二天,尸体就被运回了家乡,那一天,徐枫陪着秦雨,泪眼汪汪地来到了这里,为了秦雷的丧事,徐枫忙前忙后,整座村庄早就走遍了。

    第四章:归来

    手机充着电放在寝室里,陈浩怔怔地盯着它,仿佛他稍不注意就会错过一个极其重要的电话似的。也许真的要发生什么事,一切多么奇怪,秦雷的死、黑色包裹、半夜门被打开,还有包裹失踪。徐枫这么多天没有回来,打也总是关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陈浩隐隐有些担忧。但他还是尽量怀着良好的心境去期待一个美好的结果。

    徐枫走后的七天中,陈浩没有一天晚上睡在寝室,每天上完课直奔,陈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感觉怕,怕得要命,如果要让他独自一人呆在寝室一晚,也许他会疯掉或死掉。所以陈浩想,打死他也不回去睡觉。尽管这种想法不太合逻辑,但陈浩就是如此固执。

    “陈浩!”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浩心里一个激灵,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雨?”陈浩睁大了瞧着他。

    “不认识了,才分别几天?”雨说话语气很轻松,从气色看,他大概已经从失去弟弟的悲痛中走了出来。陈浩对这点感到很欣慰,他起身,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两个好朋友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他去找我了?”秦雨对陈浩的这一说法感到诧异。

    “你没见到他么?他都去了七天了!”陈浩有点慌张。他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徐枫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头脑反应也极其敏捷,即便遇到危险的事,徐枫也能化险为夷。这个世界上,没人比陈浩更了解徐枫,哪怕徐枫的父母。

    “我没见到他,一直都没有!”

    “天!那这七天,徐枫去哪儿了?”陈浩问。

    “徐枫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前几天埋葬我弟弟的时候就发生了的事情。”秦雨紧张地看着陈浩说。

    “什么?”

    “埋葬我弟弟的那天早晨,十几个年轻人竟然抬着棺材飞跑起来,速度快得惊人。从当天的环境来看,大雾,泥泞的土地,沉重的棺材,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可……”秦雨若有所思地停下来,他的表情却让陈浩感到了深不可测的恐惧。

    “好!”陈浩说着打了一个寒颤。顿了片刻,陈浩说道:“报警吧!”

    “不,先别报警!”秦雨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我想先去找找,找不到再报警也不迟!”

    “我陪你!”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第五章:陌路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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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尸 8 年前(06-17)

    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

    我越来越厌恶照镜子了。因为镜子里头所映照出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或许有些霉斑,也或许头发有些脱落,好吧,我甚至可以承认皮肤有些溃烂,但是,也应该不像镜子里的那个人,长得如此难以入目。

    镜子里的那个人——其实是具腐尸。腐烂的肌肉里不时有蛆虫钻进钻出,动作稍大一点,就会连皮带肉,顺便沾黏了好几只蛆虫掉下来,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更别提已经掉出眼眶外的眼珠子了。右眼的眼珠子已经不见,剩下一个空洞的眼窝。左眼的眼珠子则像是活生生被扯了出来,尾端连着细细的神经纤维,只要一有动作,就会晃啊晃的叫人提心吊胆,深怕它咕咚一声掉下来。

    所以,我一看到镜子,就会把它砸得稀巴烂。我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的镜子——任何可以映照出我身影的东西都不行。因为镜子里的那个人一直在威胁我。他说他要报仇,要让我变成他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的话。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全都被那个人洗脑了。那个人躲在镜子里,随时都可以和照镜子的人对话。他一直在讲我的坏话,说我害死了他。

    见鬼了,我干吗要害他?我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我只不过是讨厌他,不想再见到他而已,谁晓得会收不住手,他就真的不见了!永远不见了!

    我还记得他的绰号,叫大……大……大毛!

    大毛?咦,这好像是我的绰号!

    不对、不对,我不是大毛。

    我……我的名字是……是……喔,想起来了,是宋——晓航。

    没错,我是宋晓航!军校八十三年纪毕业的少尉军官,风云人物宋晓航,头痛人物宋晓航……

    要从哪里说起呢?说到底,都是投笔从戎惹来的祸,那就从我考进军校开始说起吧!

    由于军校采用学长管理学弟的制度,一方面节省人力,另一方面也可以训练学生领导统驭的能力,因此,除了年纪的队职员干部之外,所有学生的管理阶层,均由高年级担任,称之为实习干部。

    其中位阶最大的实习干部层级,实习大队长统管全年纪的、指导,甚至是处罚我们。

    凡是学长经过我们面前,管他阿猫也好,阿狗也好,我们都必须毕恭毕敬先行举手敬礼,大声问好,要不然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说实在话,这是件很让人不爽的事情。

    刚入学的时候,我们这群菜鸟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动不动就被学长们训诫得死去活来,搞得大家鸡飞狗跳,全都恨在心里口难开。

    有些学长尤其过分,不晓得是想逞逞学长的威风,还是因为受了更高学长的气,刻意专挑小毛病来训诫我们。他们通常会在下课钟响后,快步出现在我们的,逮到机会就是一顿好骂,什么恶毒的话都骂得出口。“什么你是脑震荡的猪啊!”“屁眼长在脸上啊!”……之类的话,无时无刻不充斥在我们耳畔。

    真,关猪什么事啊?猪已经够笨了,还要被人骂成脑震荡,真是没人性!偏偏有人不长眼,又或者真的只带屁眼出门,脑子里只长豆腐渣,就是不长记性,成了学长眼中最佳的出气包。

    出气包们老是被这些学长逮住,时常被罚站、罚背守则、罚唱军歌,记了一大堆缺点,晚上还被抓去出基本教练或出公差,运气差一点的,星期天还会被禁足出一步,甚至有人因此憋尿憋出毛病来。

    嘿嘿,我可不吃这一套。而且我很屌!自己说自己很屌,似乎有点臭屁。好吧,我承认是有点臭屁,但是我的屌并不是说我目中无人,不把所有的学长放在眼里,而是因为我在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优异,优异到备受瞩目!

    除了入学考试的录取成绩是全年纪第一之外,我个人的基本动作相当完美,体能又好,加上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简直就是未来实习大队长的标准人选,队上长官都对我青睐有加,一般的学长自然不太敢对我鸡蛋里挑骨头。

    话虽如此,锋芒外露毕竟不是件好事,很快的,未来实习大队长这号人物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校园,只要我一现身,肯定遭人指指点点,尤其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学长,个个虎视眈眈,等着抓我的小辫子。有一段时间里,好几个学长连手起来修理我,结果他们使尽法宝,始终没能得逞,宋晓航还是宋晓航,一点也没有沉没的迹象。

    之后,大毛出现了,而且盯上了我。大毛当然是绰号,他的本名是毛振东。大毛在学校的名声并不佳,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专门修理菜鸟学弟的狠角色。

    他其实很聪明,可惜聪明才智都不用在正途上,嘴边常挂着“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这句格言,问题是,他所创造出来的机会,往往是用来修理学弟用的。他就是有办法借用各种正当理由来整治菜鸟学弟,事后又可以正大光明地推卸责任、置身事外。根据校内所流传的非官方记载,大毛去年的整治菜鸟大作战,曾让不少菜鸟被送进医务室急救。

    而今年,我似乎成了他的主攻目标。一开始,我还不怎么在意,和他交手了几回,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还被他伪善的和蔼笑容所欺瞒,认为他只是个有点自视甚高的跩哥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自从他摸清楚我的个性之后,他老兄居然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被他盯得死死的,也被他吃得死死的,正是天生一物降一物的最佳写照。我一直在忍耐,心中的憎恨与日俱增,很想和他单挑,痛痛快快海扁他一顿,我敢说他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但,我也只能想一想而已,公开反抗学长的下场,恐怕会成为所有学长的公敌,到时会死得更惨,我才没那么傻,他跟我玩阴的,我总要找个机会阴回去。

    对了!就是这句话!“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大毛的座右铭我可是时时铭记在心,一定要用这句话回敬他一下,而且一次就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以免又让他创造出机会来玩死我!

    机会果然来了。

    就在圣诞夜这一天,校方要为新生举办迎新晚会。迎新晚会耶!到时候一定会一片混乱,只要好好一下,绝对有机会出手教训大毛。好期待喔!真希望这一天快点来临,就算这几天大毛天天拿泡过烟蒂的水给我喝,我也会甘之如饴。一想到可以给大毛一个致命的反击,我的心就充满了兴奋。

    学长们也都很兴奋,紧锣密鼓安排迎新晚会的事宜。他们的兴奋是有原因的——迎新晚会根本是个幌子,紧接在后的“小天使报佳音”才是重头戏。

    根据我秘密查探的结果,迎新晚会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餐会,开放礼堂让菜鸟们唱唱歌、跳跳舞,并没有什么看头,只是学长们台面上的欢迎晚会而已。菜鸟们通常都会毫无戒心地大大玩乐一番,全然忘掉“乐极生悲”这四个字怎么写。

    迎新晚会其实只是个让菜鸟们松懈下来的钓饵,表面上是提供给菜鸟们的欢乐飨宴,事实上,紧接而来的“小天使报佳音”,才是让学长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凌虐菜鸟学弟的宠物秀。

    “小天使报佳音”!多温馨而纯真的字眼啊!在银色的圣诞夜里,一群群小天使四出向人们吟唱圣诗、传报佳音,光想到这个画面,心里就充满了爱的喜悦。只可惜这个画面,并不适用在军校的“小天使报佳音”里!我所得到的情报显示,“小天使报佳音”里的小天使,指的就是我们这群菜鸟,而我们必须在圣诞夜里,歪扮成可爱的小天使,鱼贯进入学长的寝室,向对我们“照顾有加”的学长传报佳音。

    学长的寝室大楼向来是菜鸟学弟的龙潭虎穴,一般人是不敢进入的。一入内,单单是举手敬礼就足以举到手废掉,声音喊到沙哑,更别提惨遭纠正、训诫之类的凄惨遭遇。

    说实在话,也没哪个菜鸟敢随便踏进学长的寝室大楼一步,又不是笨蛋,这么不知死活,就算是我们年纪最笨的黄百达,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靠近学长的寝室大楼一步。所以说学长要我们扮小天使到学长的寝室里报佳音,摆明了没安什么好心眼,根本就是驱羊入虎口,不被生吞活剥、活活整死才怪。

    至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随便用膝盖想想,还不就是那些的玩意儿,咬咬牙也就过了,没什么了不起。最重要的是,听说去年的实习干部,曾经开放半个小时的时间,让菜鸟学弟反整学长,将他们扔到水池里泄泄恨,以免菜鸟学弟情绪反弹,造成日后管教上的问题。

    小天使报佳音

    这真是个好消息!反击大毛的机会就在这里!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教训大毛一顿。希望今年的实习干部,也会给菜鸟学弟反整学长的时间。上帝啊,请您完成小天使这个小小的心愿……

    迎新晚会终于结束了。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这是一个很无聊而伪善的同乐会,大伙儿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学长学弟貌似融洽地一起称兄道弟,这个画面——想起来就恶心!

    从头到尾我都在冷眼旁观,为自己的同学在心里偷偷捏着冷汗。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待会可是会脱下羊皮,磨刀霍霍向着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菜鸟,亏你们还玩得这么快活,真为你们感到提心吊胆!

    哔哔——哨声响起。

    “迎新晚会到此结束,三十分钟后,除了打扫人员之外,所有的人寝室就寝!完毕,稍息之后开始动作,稍息——”实习大队长段智瑞在九点钟的时候,如此宣布着。

    “不会吧!不玩小天使报佳音了吗?”我心中一阵惊愕,茫然地看着段瑞智。老天爷不会这样对我吧?我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哼,一定没这么简单,他们八成有什么诡计,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为了证实我的想法,一进寝室,我立刻去看今天晚上的卫兵轮值表。哼哼,果然没错,第一班和第二班的卫兵,都是留级生,显然学长们不想恶整昔日的同学。换句话说,邪恶的“小天使报佳音”,将会发生在晚上十点至凌晨两点这段时间内。

    哼哼哼,开心死了,看来反击大毛的计划还是可以依计进行。大毛啊大毛,今天如果没把你整死,我就不姓宋……

    我并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要对大毛加以反击的计划,一个也没有。就连我在整个年纪里头最要好的死党杨青元,我也只向他发出一般性警告,提醒他今晚可能会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紧急集合大地震”,要他提高警觉,千万别睡得太死。至于我,嘿嘿,我压根儿睡不着,就寝后,情绪一直保持在亢奋状态,等待着今天晚上的压轴好戏上场。

    终于,十一点钟整,刺耳的哨声响了起来,瞬间划破黑夜的寂静,在寝室大楼里造成一阵骚动。

    “哔哔——紧急集合,集合时,身着运动服,背系床单,左手拿钢杯,右手拿牙刷,左脚穿鞋不穿袜,右脚穿袜不穿鞋,三分钟后,连集合场集合完毕,稍息后开始动作,稍息——”实习大队长段智瑞大着嗓门如此下达命令。

    刹那间,整个寝室大楼乱成一团,自梦中惊醒过来的菜鸟们,被吓得三魂找不到七魄,顿时鸡飞狗跳,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乒乒乓乓声响,以及杂沓无比的脚步声。还好我早就做好准备,这点小把戏根本难不倒我,三两下穿好衣服,带好东西,第一个冲进连集合场里。

    三分钟!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正确着装,而又在时限内出现在连集合场上的人,大约只有整个年纪的二分之一,连我已经事先提醒过的死党杨青元,也勉强吊车尾赶上,一看见我,拼命向我猛眨眼睛,借此表达他的无限感激。

    其他着装不正确,又或者没能赶上集合时间的人,通通被叫到一旁去做交互蹲跳,答数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而我们也没闲着,开始基本教练,立正、稍息、敬礼,做个没完,还被实习干部一直吼来吼去,骂我们个个像条蛆似的软骨头,连排个队也歪七扭八。当然!这些话打从我们一入校就听个没完没了,骂来骂去都是这些词,真没创意,反正当他们在放屁,听听就算了。

    “哔哔——所有人注意——集合时,面向我成讲话队形,稍息后开始动作,稍息——”另一个实习干部站在连集合场的左侧,面对兀自兵荒马乱的菜鸟们,大着嗓门下达这样的一个命令。

    一听到集合命令,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冲向那个实习干部的面前集合,唯恐动作一慢,又要受罚。我也不例外,不过,在百忙之中,我向连集合场多望了一眼,发现连集合场的右侧还站着另一个实习干部。

    靠,是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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