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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甲:你身在军人家庭,应该感到很荣幸吧,听说你爸参加了卢沟桥事变,又参加了平津战役,渡江战役,其中的各种大小战役不计其数,而且他的肩膀收过子弹,怎么他一点补贴都没有,还要被关押。
某乙:这件事说起来我也很难过,没办法!
某甲:这个国家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某乙:哎!我爸卢沟桥时是汉奸,三大战役时是走狗!
第二页:
将军:大家做好准备!敌人快要攻来了!
士兵甲:我拉肚子,先上个厕所先!
士兵乙:我奶奶说他过寿,我要立马赶回去。
士兵丙:我媳妇盼望着我,我该回去了。
士兵丁:你们听,有人叫我,真的有人叫我,是我哥,嗯,再见。
士兵①:哎呀,我拉肚子啦,真的拉肚子啦,上不了战场啦。
士兵就都有事要离开了,此刻只剩下一个士兵②,将军很感动说:谢谢你,兄弟,关键时刻,你还留在我身边!
士兵②:将军,你是我的号将军,作战英勇,以一当百,杀敌如入无人之境,敬百姓如父母,待士兵犹如兄弟。
将军:谢谢你!
士兵②:将军,保重,今天我小外甥的生日,我必须得回去。
第三页:
将军给大家鼓舞士气,发表了演说:我们与敌人,就是两只斗鸡,不是你杀死我,就是我杀死你。但是,我们不能只做两只斗鸡,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屠夫与猪,而我们永远都是屠夫,敌人永远都是猪,只有我们屠杀敌人,却不能让敌人反攻。
一士兵说:要是遇到猪八戒怎么办?
将军:别插话!!所以,我们要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切的反臣世界置之不理。
士兵说:要是遇到猪八戒怎么办!
将军:你***,别插话!!!大家,要齐心协力,共同帮助,相互扶持,有条有序,绝不孤军奋斗。
士兵说:要是遇到猪八戒怎么办!
将军:谁***愿意当将军,谁当,谁***爱演讲谁演。
档案三十五 粽子
一个外表没什么异常的普通市民,突然倒在地上,随即数十条蛆虫从他的嘴巴、鼻孔、耳朵甚至眼眶中爬出来。接着全身上下都有蛆虫破体而出,如潮水般散往四周,一刻钟前的大活人,一刻钟之后即成为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类似的事件接连发生,并有多人目睹事发经过,一度引起恐慌,上头下令全面封锁消息,媒体未经许可擅自报道,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而目击者亦被下令禁言,胡乱张扬此事,将会被视为妄想症患者,强制送往精神病中心接受“治疗”。
突然发生这么诡异而又牵连甚广的案子,把我们小队弄得焦头烂额,上头下达死令,不能在指定时限内破案,全队上下都得到监狱当看守。
一方面毫无头绪,另一方面事件依旧不断发生,除了已知事件集中发生在某几个区域之外,再无其它线索。直至一位苏姓老伯在时,发现体内有大量寄生虫,案情才有点眉目。
我们立即全队出动,在医院病房把苏伯“大包围”。单看外表,苏伯没有任何异样,气色红润,声如洪钟,一点也不像医生所说的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在医生拿出的x光上,却能看见苏伯体内的确有数不清的虫状物。
我询问了苏伯近日接触过什么人,到过那里,做过什么,吃过什么,甚至连性生活也问上,反正能问的都问过。他说一切都和平时没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近日吃了很多粽子。
在询问过程中,苏伯突然说耳朵有点痒,没多久就倒下了。接着一条沾满鲜血的白色的小蛆虫从他耳洞爬出来,然后是鼻孔、嘴巴、眼眶,全都爬出蛆虫来。几分钟后,他的下面似有东西蠕动,随即大量蛆虫像潮水般从他身体涌出,不但挤满了病床,连病床周围的地面也掉了一圈。
蛆虫全都肥得流油,力士把地面上的踩死了一大遍,每一脚都是白浆四溅,鬼瞳看着就恶心得想吐。天书用钳子夹了几条蛆虫去化验,我和其他人则向苏伯家属了解情况,询问苏伯所说的粽子的来历,当然也警告他们事情必须保密,以及胡乱宣扬的后果。
我们来到了一间超市,苏伯的家人说,粽子就是从这里买来的。找到苏伯家人所说的那种粽子后,我突然有种想吃的冲动,虽然粽子外表并不吸引,但却散发着浓香,让人觉得一定会很好吃。
鬼瞳说粽子有问题,因为她看见粽子发出微弱的红光,可能被人下了诅咒。
我立刻致电上级,要求把的经理,恐吓他不说粽子的来源,就把超市的所有员工都先关半个月再说。经理那见过警察比土匪还土匪的架势,吓得几乎要尿出来,还那敢有半点隐瞒,唤来负责货源的业务经理,一同带我们到一间地下小作坊。
这是一间典型的无牌无证黑作坊,里面污水横流,蝇虫四飞,恶臭阵阵。虽然条件是如此不堪,但其生产的粽子顶多只会让人吃了拉肚子,严重点就是食物中毒。就算闹出人命,也不可能是苏伯那种恐怖的死法。
我们在黑作坊里翻箱倒柜,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都贴上封条。但这里与一般的黑作坊没两样,唯一特别的是我们发现了一碗围满的黑血,灵犬说是人血,鬼瞳说血中有邪光。
力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黑作坊的老板抓回来,在审询室里,我们恨不得对这位曾姓的外地老板使用十大酷刑,因为我们怀疑至此起码有超过五十人在吃过他产生的粽子后离奇死亡。
曾老板与一般的小老板没两样,样子挺精明的,就是脸色比较苍白,似乎有点贫血。他的左手手腕包着绷带,让人怀疑他之前曾经割脉自杀。
因为事态严重,我们也不管什么规定程序,一开始就不断恐吓曾老板,本想要是恐吓无效的话,就得使上簿和力士的拳头。然而,曾老板出乎意料地胆小怕事,给我们唬几句就叽哩呱啦地说出事情的始末。
曾老板说:“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之前我一直都是做些饺子汤圆什么的,个多月前才开始做粽子,因为粽子只有这段时间才能卖,而且利润挺高的。可是,我们做的粽子味道不怎么样,放在几家中代销,也没什么销路。
“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毕竟做粽子不是我们的专长,虽然利润比较高,但卖不掉也是白费劲。就在我准备不再做粽子的时候,突然有个苗族打扮的中年女人跑来告诉我,有方法能使我的粽子变得很好吃。
“她叫我割破手腕流一碗血出来,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她一说,我就乖乖地拿刀割自己的手腕。到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流了满满一碗鲜血。她在我的伤口抹了些白色粉末,伤口立即就止血了。然后她把一只小小的甲虫掉到血里,整碗血马上就像烧沸似的,不断冒出气泡,而且渐渐变成黑色。过了一会,不再冒气泡了,但却把周围的苍蝇都引过来,全围在碗缘上。
“她跟我说,等到明天,就取半碗黑血混入做粽子的糯米里,这样做出来的粽子就会很鲜味,让人看见就想吃。但她警告我,自己千万别吃这些粽子,其实她不说,我也不会吃,那碗黑血看着就恶心了。她还说每天取半碗黑血做粽子,然后必添上半碗鲜血,这样就能长期有黑血使用。如果怕失血过多可以换别人来添血,但一定要用人血,不能用猪血鸡血代替。
“她的方法虽然很怪异,但用了这个方法后,粽子的销路果然比以前好多了,到目前为止至少卖出了一万只……”
天书把黑血、粽子、蛆虫全都化验过,发现黑血里有一只不知名的甲虫尸体,以及大量微细的虫卵,这些虫卵的生命力极强,用沸水煮上半天还能活着,而粽子里也存在大量这种虫卵。蛆虫疑似是由这些虫卵生成的,是一种变异的苍蝇幼虫,以人肉为食,在进食的同时会分泌出带麻痹成分的黏液,使人内部被其吃光了也浑然不知。
然而,蛆虫在离开后,却变得异常脆弱,一小时内便会死亡,如果受到阳光直至照射,不用五分钟就会死翘翘。
综合各种迹象分析,这极有可能是一种蛊术。苗族在古代就已拥有极其先进的生物科技,而蛊术便是生物科技的产品之一。现代所谓的基因与蛊术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蛊术的先进理念甚至能让最顶尖生物学家也搔穿脑袋。
我们怀疑曾老板所说苗族女人极可能善长蛊术,出于某种目的,以提高粽子销量为名,暗中施展蛊术,使这些含有变异虫卵的粽子流入,祸害市民。
我们提着曾老板来一间旅店,他说苗族女人就住在这里。力士一脚把房门踹开,我和灵犬及三名武警冲进房间,几乎把这间狭小的房间挤满。
一个苗族打扮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排球大的瓷罐,盘坐在靠近窗户的地面上,屁股下面垫着一个很古怪的黑色浦团。女人看见我们闯入,没表现出惊讶,仿佛一直在等待我们。我对她说:“我们怀疑你与多宗命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女人对我嫣然一笑,说:“警察先生,久违了!”
我愣了一下,仔细观察女人的面容,突然想起她是朵小姐的(请参考档案三忍死术),心中不禁大惊,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冷静地说:“阿娅(意为大姐),何事使您光临本地呢?”
朵阿娅轻抚怀中的瓷罐,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小丫头想回来看看。”
我说:“朵小姐的事情,我深表遗憾,但阿娅又何必迁怒于无辜的市民呢!”
朵阿娅微笑道:“他们很无辜,我家丫头也很无辜。”
我给力士打眼色,他立刻扑向朵阿娅。然而,他刚踏出第一步就给绊倒了,地板不知何出现了一条小裂缝,一条幼细的蔓藤从中伸出,绑着了他的双脚。
三名武警见情况不对劲,立刻把枪口对准朵阿娅,可是突然有三条蔓藤从天花板伸下来,把他们的双手捆绑,一同给吊起来。
朵阿娅笑着说:“你们是抓不到我的,后会有期吧!”话刚说完,她坐着的浦团竟然动起来,往前后翻出首尾,接着伸出上百条小腿,赫然是一条巨型蜈蚣。大蜈蚣背着她爬上墙壁,她垂直坐在上面竟然没掉下来,仿佛黏在上面似的。
灵犬的身手比较敏捷,双腿发力,飞扑上前。然而,大蜈蚣的移动速度非常高,一下子就已爬出窗外,使灵犬撞到墙上。
我冲上前,探头出窗外,看见朵阿娅正稳坐在贴着旅店外墙高速爬行的大蜈蚣背上向我挥手告别,一转眼就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给上头的报告也不知道该怎样写。被下了蛊术的粽子已卖出上万只,以问题为借口回收回来的只有千余,其它的大多数已被市民食用。现时已证实食用问题粽子后死亡的市民共有五十七人,这个数字是否还会上升仍是未知之数。我们只能祈求不是每一个吃过问题粽子的市民都会中蛊术,因为就算像苏伯那样能及时发现,也无法救治。
其实,还有多少市民会因为误食问题粽子而死亡,并不是我所担忧的。让我寝食难安的是,朵阿娅还会给这个城市带什么样的灾难。一个善长蛊术的巫医,就等于一件大杀伤生化武器,这次她利用粽子杀人,下次如果她利用的是自来水,那么整个城市的市民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光。
[档案三十五 结束]
每扇门都紧紧闭着,就连荧光的门牌号码都看不清楚,肆无忌惮的回响着的脚步声,似乎是唯一不刻板的东西。
走廊很长,我边走边期待,以为拐过下一个弯,就是目的地。可是没有,那是另外一条同样亢长单调的走廊,同样在遥远的尽头,看到另外一个拐角。
“我们转了几次了?”我说,“照这样下去,不是回到原地吗?”
旁边那个白大褂人士不紧不慢的说:“不会啊,这是螺旋型的,你别着急,再拐两次,就到了,走廊会越来越短的。”
我叹口气,在这样一个地方,听这么一个严肃的大夫跟你阐述如此不乐观的情况,总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最后一个拐弯了……
蹭的一下,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我发觉自己像只受惊吓的猫,猛然向后一缩,背脊毫无保留的贴在冰冷的水泥墙上。
正对着我的那个人,也跟我一样,圆睁着双眼,一脸煞白。
要命的是,那就是我!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里安了面穿衣镜。”吕大夫一把搂住我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变成粘在墙上的膏药,“还有,这里是最后一段走廊,不是螺旋型,而是折线,不长,你看,已经到了!”
我尽量不去看迎面那个清晰无比的大镜子,按照他的指点侧过头忘了一眼,白布帘子后面是个很空旷的房间,有风沿着帘子吹出来,也带出了一个女孩的哭声。
“别过来……别、别过来……”
走进去一看,她果然在病床上,头发乱蓬蓬,四肢被皮带绑着,还是不停挣扎,雪白的胳膊上面全是血印,两只整的滚圆,像是望着我,又像只是望着面前的空气。
“啊啊啊啊……”接着,一句话没有说完,又继续大叫起来,那是歇斯底里的,绝望的哭喊声。
一、故友
三天前,下午,学校东门的麦当劳。我在胖子的撮合下,约班里的乖女生,王媚妮,也就是我们平时都叫“美丽”的女同学吃饭。那是个戴着眼镜,梳着麻花辫子的女生,白开水一般清纯。
我一向认为,每个都有不能磨灭的可爱之处,何况美丽同学,那天没有戴她的大眼镜,而是穿了粉色的毛衣和玫瑰色的裙子,棕色长靴配上一双柔柔的玉腿,赏心悦目,别致极了。
阿梅,就只喜欢黑色,更不会在这种天气穿裙子。
“你在想什么呢?”
我一笑,说,没什么。
是吗?她说,我以为你在想阿梅。
我一哆嗦,差点碰翻面前的冰淇淋。“你会算命吗?”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美丽眼皮一沉,说:“我只是随便猜的,其实,阿梅也走了两年多,你还放不下他吗?”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耳畔忽然有个声音大声道:“阿梅是谁?”
不速之客在我们旁边坐下,看看我,又看看美丽。
“小狼,你朋友?”美丽问。
我刚想摇头,冷不防胳膊被按住,再看是刚来的女孩,正摇晃着肩膀道:“你得健忘症了?”我被她一打岔,想要说什么都忘了,再看对面王同学面有愠色,站起来,道:“我先走了。”
汗……这一定是哪里不对了,我想要追出去,却又不好意思就此推开身边这个。看着美丽的背影消失在学校栅栏里,我只能叹气,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好好研究一下回去怎么糊弄约会的发起者胖子了。
不速之客对我道:“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雀儿,”我没精打采的说,“你就别添乱了。”
“还不错,”雀儿说,“总算记得我这个老同学。怎么,打扰你约会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我从面前抄起一个汉堡,对她道:“吃不吃?”
半小时后,校园里,雀儿走在我身边,禁不住的东张西望。
“你们学校真大啊!怪不得你当初非要考到这里来!”她说。
“我想想看,咱们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的同学,只有大学,志愿报的不一样。”
我漫不经心的说:“缘分啊!不过你们学校离这里很远吧?你跑这边来干什么?难道特地来找我的?”
我也只是那么随便一说,没想到韩雀真的站住了,我只看到她的背影,头低着,卷发披在肩膀上。“你说得对,”过了半分钟,她才说,“我、我的确是来找你的。”
这语气不像她啊,我过去,习惯性的拍拍她肩膀,问:“怎么了?”
“小、小狼……”她忽然转身,一头扎到我怀里,哆嗦着说,“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二、插曲
两天前,傍晚,英飞的公寓。
“所以,”他放下茶杯,说,“你就来找我?韩雀的确是个可爱,不过这件事情也太无厘头了吧?只为了一个梦,就特地来找你?”
那可不一定只是梦啊,我说,她的语气很认真。
……“我梦见自己像往常一样起床,似乎有个很重要的约会,需要马上出门,有个很重要的人,在某处等着我。所以我走进卫生间,打算洗个脸,无意中,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好大一片黑,是皮肤整个变黑了,黑色还在一点一点的蔓延扩大,先前只是额头,很快污水一般的到了右边的脸颊上,我惊惶失措,想要擦掉,但怎么也不行,即便是皮肤疼的冒出血来,也不能改变那黑色。那种颜色,就像……”
“就像我已经是个死人。”她最后说,“我清楚的知道,做这样的梦,就是我要死了,我很害怕。”
……
“就是这样,她还说,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因为——”
英飞仰身坐下去,背靠到沙发,把腿放在茶几上。
“因为在她梦里,我是她那个重要的约会的对象。而且她在网上看了我写的,觉得朋友之间能够认真理解这个梦的,只有我了。”
“林杰回家了,”我接着说,“只能来烦你,其实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雀儿。”英飞想了想,狡猾的微笑,说:“你碰到她的事情,总是这样慌慌张张,是不是喜欢她啊?”
说不上吧,我回答,就是感觉她跟我有点像。
“我相信她是真的遇到麻烦,你也帮个忙吧,英飞。”
“放心,我跟她也是同学,不会见死不救。”英飞说,“不过这件事情有点没影儿,她说她做梦,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接下来呢?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
我说:“我想多陪陪她,让她别那么心烦。”
“可以啊。”
“还有,就是英飞可以帮我的事儿了……”
一天前,白天,学校的林荫道上。
“修暖气的已经走了!”英飞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说,“我的看家也完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要不我把钥匙给你放桌上,从窗户走好了。”
“别啊,现在光天化日的。”我说,“回头我再去找你好了,我跟雀儿正在学校里溜达呢,她死活不到有屋顶和镜子的地方去。”
收起手机,我对雀儿笑。
“没事,咱们走吧。”
“我这样做,很讨厌吧?”她不走了,问我道,“耽误你约会,还用莫名其妙的梦来打扰你,其实要不要死掉,是我自己的事。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真讨厌现在的自己……”
“胡说,我们是朋友吧,如果你有麻烦不来找我,那才不对。”我说,“再说那次约会,也是胖子——就是我寝室一个哥们儿安排的,我看真正喜欢那的是他吧!”
“你不喜欢那个女孩吗?人家挺不错的。”
“也不是不喜欢,这种事情得看感觉,反正我是不会让她做我女朋友……”我话刚刚说完,莫名其妙的冷起来,顺着雀儿的目光侧过头,恰好看到王美丽,扶着眼镜,背着大书包,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我的妈妈呀,怎么每次都这样?
“美丽啊,对不起,我……”
她没说什么,骄傲的转身就走。
再看雀儿那个可恶的小妮子,居然在偷笑。
“哈哈,太有意思了,你也有这样尴尬的时候啊!放心,我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的。”她边说边蹦跳着向那边的小马路上走,我急忙追上去。
“我倒,你忘了自己刚才还——”
刺耳的刹车声,拖拉机冒出的黑焰,周围匆忙的脚步,还有雀儿的尖叫。
我感觉自己听不见,那个瞬间已经把我的听力跟思维全部带走,脑袋里空荡荡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来,疼。
疼啊……
膝盖上鲜血直流,雀儿在我身边的地上坐着,脸色煞白。
“都叫你别得意忘形了,”我吃力的说,“你看看,刚才多危险。”
刚才那辆不知道从哪里拐出来的拖拉机,发疯一般的冲向了路中间的雀儿,我下意识的扑过去,拉住她的手向后一甩,自己却被反作用力带动,朝拖拉机的大轮子猛然一磕。
接下来,在过路的同学们的惊呼声中以45°角旋转了半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个开拖拉机的吓得不轻,在同学们的一片怒骂中竟然一掰方向盘,跟刚才一样愣头柯脑的开走了。好在只有膝盖,不过……
雀儿半蹲在我面前,企图止住我腿上的血,结果越帮越忙。我从兜里掏出包面巾纸,递给她,说:“马大哈,都二十多岁的女人了,还不知道带个手帕。“
“这条裤子可不便宜呢。”我长叹一声,又说。
雀儿破涕为笑,对我道:“你们校在哪里啊?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血终于止住了,她朝我伸出手。
我便撑着地面,佯装被她拉起来。
她的小手放在我手心里,沁心的冰冷。
三、悲剧女王
那天傍晚,窗外下着小雨,雀儿在我家做了一锅汤,一反常态的贤淑。
“我们同学都管我叫悲剧女王,”她说,“我养的小狗死了,的事情,我不出门的时候,寝室也会停电。”
酸辣汤,虽然是冰箱里储存的汤料,不过鸡蛋花打的挺好,跟我老妈的手艺不相上下。我喝了一口汤,听见她还在说。
“我连累你了……”
“没这回事,”我说,“倒霉不需要理由。”
雀儿抬头看我,她眼睛里有些陌生的东西,是我以前从没见过的。
“你变了不少,”我说,“除了那个梦,你还遇到什么事情了?”
雀儿略微发楞,随即勉强笑笑,说:“我知道你会看出来,还傻乎乎的不想说。是玄音的事情,小狼,我真不该来把你拖下水的。”
“我大学里的好朋友,叫成玄音,她跟我一个寝室,平时形影不离。大家说我是悲剧女王的事情,她跟你的反应一样,总是安慰我,还说,能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才有意思呢。”
“回想起来,真是可笑,那天早上就明明什么都不对劲了,我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拉玄音去上课。她有点闷闷不乐,讲商务英语的时候,在我旁边捅了我一下,小声问:‘你早上为什么不理我?’我说:‘没有啊,什么时候?’她说:‘早上啊,还是三四点钟吧,天刚刚亮,我忽然醒了,看见你在对面坐起来,我就问,你怎么起这么早?你不回答我,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出去了。’我当时很诧异,回答说,不可能的。‘我从来都睡懒觉,今天早上还是被娟子她们叫起来的,你当时不也在屋里坐着吗?’玄音发了半天愣,最后点头说,是这么回事。”
“好的事儿。小狼,你有没有听说过,如果看到自己,就是要死了?”
“你牛虻看多了吧,”我说,“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
“相同的相貌也许好找,可如果不止相貌相同,气质、服装、甚至动作全部都一模一样呢?就像镜子里的自己一样,但那偏偏是个人,就在你面前大摇大摆的走来,跟你擦肩而过……”雀儿说,“我平时睡得很晚,半夜去洗脸,在宿舍的楼道里,遇到过很多次!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个同学,但是,太像了,每次她跟我擦肩而过,我到水房里,面对着水龙头后面的长镜子,都会从骨子里冷起来。我遇到的那个人,就跟从镜子里走出来的我一模一样。”
“就在玄音出事的那个晚上,我在楼道里又遇到了她。她走过我的身边,从容不迫的一直沿着宿舍的楼道走下去。我当时在后面跟着,因为总是侥幸的觉得,说不定那真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其余都是我的多心,我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她确实会是走进某一间宿舍的。可她在任何一间宿舍门口,都没有停下来。”
“她走进了墙壁。”雀儿说,“最后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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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实在太晚了些。
林杰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试鬼符砰的一声爆炸了。“我们从早上就埋伏在这里,翅桶都吃了两个,你们这里真的有鬼吗?”他很无奈的转身,问我们现在的委托人。
“真的,”那个样子看起来十分老实的说,“我儿子去年因为车祸去世了,你看,这就是他的遗像。”
相片里的孩子跟母亲有几分相似,也是一脸木讷,中规中矩的微笑着——就是嘴有点歪。不知道人在死亡之前有何感想,大概来不及操心自己的遗照吧。“请您节哀。”我冲点一点头。
林杰则毫无同情心,道:“你不是说,自从他死掉之后,每天晚上,都有人来你家敲门的?”
“对啊,每天午夜十二点,就会响起敲门声,但是从门镜往外看,一个人都没有……我跟我丈夫都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我们就找了套房子搬走了。两个月前,我丈夫生了一场大病,钱用光了,只好回到这里来住。”
“你丈夫呢?”
“他去拿药了。”
我问:“这么说,你们回来之后还是能听到敲门声?每天都是吗?”
“每天都是,吓得我们不敢睡觉,每天都等到敲门声停止,才敢回屋休息……他的忌日就要到了,你们既然是天师,能不能给我们贴点符什么的?”
“我知道,”林杰有气无力的说,“我们今天晚上八点以后再来。好了小狼,走了。
一、小菲
黄的……白的……花的……林杰揉了半天眼睛,惊呼道:“怎么会有这么胖的猫啊?迦菲的表亲吗?”
没想到这个小区有这么多的流浪猫,下雪天冷,都躲到门洞子里来了,毛茸茸凑了一大团。有个老太太站在旁边,正不紧不慢的从塑料袋里拿吃的。“我来帮您吧。”我说,“这大冷天的,亏您还惦记着这群猫啊。”
老多可怜啊,平时就没地方呆,今天还下雪了,让它们到哪里找吃的啊。想起这个,我在家里都不踏实,这不,弄了点剩饭就出来了。”
反正也闲着没事,我就跟林杰,坐在楼梯上开始帮老喂猫。这些猫一点不怕人,还相当配合,尤其那只其胖无比的大黄猫,咪咪叫着,让我挠它的下巴,一副惬意模样。
“你说楼上那一家的孩子啊,听说是小时候从农村抱来的,那孩子可乖了,学习又好,平时不爱说话。去年刚考上名牌大学,谁知道会这么一下子就走了呢……”
“你问车祸那天啊?我还真看见那孩子了,脸色古古怪怪的跑出去了,当时是——十一二点吧,嗯,那天晚上还是小菲跟我出来的呢。”
“小菲是我孙女,她啊比你们小,是可好的孩子了,对了,你们要不要去我家里看看她?她都不合群,平时孤单的很,我就盼着她能有几个朋友。”老服上,惹得那小子哇哇怪叫,跟其他野猫的声音混在一起,好像合唱。
难为这小子,还能抽出精神头听着:“她总呆在家里吗?是不是身体不好?”
老摇头,说:“也不是,本来小时候,她也跟别的孩子一样,那时候她父母都在,白天呢,我送她去幼儿园,晚上接回家住。可是有一天,她回来的时候不高兴,说奶奶,我是不是弱智啊?我说这怎么可能,谁说的?小菲说,阿姨说的,今天我跟一个小朋友玩游戏,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我就问她,她说了好几遍给我听,我还是记不住,她就生气了,跟我吵架,我跟阿姨告状,阿姨就说,不要打架了,小菲可能有点弱智,回头叫她爸妈带她检查一下。”
林杰把那只小白猫举起来了,猫抓在空中乱抓,咪咪直叫,露出小尖牙来,他说:“那个阿姨才弱智,哪有这么说子的!”老太太高兴道:“我也这么说的,我家小菲特别聪明,凡是见过的人,都会记得人家的名字,有时候我都不记得有没有告诉过她的半熟脸,她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来。这么样的孩子,怎么会记不住同学的名字呢!小菲被我一通安慰,高兴起来,但是最后,还是跟我说,奶奶,我没说谎,我真的想不起她的名字来了。”
我说:“不怪小菲,是那个阿姨不称职,奶奶,你有没有去幼儿园抗议抗议啊?”老太太点头道:“怎么没有!第二天我就去了,可是那个阿姨没空理我。小菲班上有个孩子,中午做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本来是去接小菲,结果看见孩子的家长在那里哭闹。小菲跑过来拉我,小手冰凉,说奶奶啊,咱们快走吧……我记不住名字的同学死了,他们都说她是我害死的,她会来找我报仇的。”
林杰放下小猫,让它在自己膝盖上趴着,说:“小菲,可能是有特殊的能力吧。”老本来站起来,现在又坐回楼梯上去了,我帮她把垫子扶正,说:“您要是冷,就先回去。”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跟你们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挺好的。我这辈子活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图个轻闲,开心。小伙子——”她对林杰说,“你懂这个啊?早知道,当时你在就好了,我虽然逢人就说,那不怨小菲,但是那些人还是不信,说她咒死了班里的孩子,躲着她。小菲说,幼儿园里没人跟她玩,不愿意去,想想这孩子变得孤僻,内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等她上了学,就好了。”林杰说,“人的记性不是很好,再可怕的事情也会忘掉,何况是这么一个没道理的指责。”
老,怎么画都画不上,小菲急了,自己抓起笔,一遍一遍的写,都划破了皮,流了血,还是没写上半个字。我心疼了,抓过她的小手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不就是个名字吗?那孩子拼命摇头,扑到我怀里大哭,说奶奶,你不知道,我每次只要一忘记别人的名字,那个人就会死掉,我不想爷爷死掉啊!”
“后来呢,您老伴……”我问,并且或多或少的希望能听到个侥幸的回答。
可是老只是微笑,说:“没了,当天晚上中风,没撑多久。人有天命,这不是小菲的错,但她就是想不开。”
题外、追踪飞贼的灵魂
雪片飘的很急,争先恐后的打下来,仰头看去,空中是一个白色的螺旋。英飞眯起眼睛,不想让雪化到里去。工作日上午八九点钟,这个公园根本没什么人,地上厚厚一层积雪,平实光滑好似少女的晨衣。
他走了两步,皱眉,回头。
还是这样,除了英飞自己的脚印之外,还有个很浅的鞋印,整齐的留在后头。英飞摸一下项中,锁骨还在隐隐作痛,一早就是这样,被追踪的感觉真是不好过,况且,还是被那种无法名状的东西。
“小玉儿……”不,不可能是小玉儿,她应该早已离开自己,到没有烦恼的世界去了,那这个是谁呢?
“我不管你是谁,”英飞指着空中道,“不要再跟着我!”
他的话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回答是距离手指不远处的雪片,在空中有规律的聚集起来,仿佛落到了什么透明但是毫无温度的东西身上,形成了白色的轮廓。
二、地瓜和少女
寒歪期间,食堂封灶,林杰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天天到我家混饭。而且因为晚上说好到别人家里守夜,这家伙中午吃的特别多。“你说他们那个诅咒少女,跟可怜儿子的死有没有关系啊?”
“可怜儿子”就是我们这回委托人的儿子,秦纵。林杰一路上续续道道,说儿子死了鬼魂回来看看,还要怕成这样的父母,八成心里有愧,再调查下去,八成会发现是被养父母害死的呢。
怎么可能,不要以为生活中到处都是伦理剧。我清醒的指出,正是因为林杰接下了这个麻烦的案子,我们才不得不在人家家里蹲上半天,闷都闷死了。
“你也觉得那个屋子闷?”林杰道,“没,没冰箱,没音响,没有洗衣机,我好不容易找出个半导体,居然没电池!妈的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真怀疑他们一家子从史前来的。”
的确,让我呆在那个家里一天,肯定郁闷的撞墙。林杰继续絮叨:“你说这样的家有什么好?秦纵也是,变了鬼,还天天敲门干嘛?那个家有什么好?跟辆闷罐车似的。”
我说:“别着急,尽头晚上就能知道了——你手怎么回事?”
林杰举起右手,说:“这个?庙会那天烫的。”
“什么时候?”
“跟你和飞贼走散的时候。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这么多人啊,忽拉一下你们两个就不见了,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竿子爬上去眺望一下,结果猛然间……”
我汗,林杰,你不是在讲悬疑,别这么多铺垫成不?
林杰摆摆手,继续白胡:“我看见一个女孩!”
“你天天看见女孩!”
“这个不一样,我当时是被乌漾的人群冲到了小吃街上,当时虽然特别特别的冷,风还把稻草刮起一尺多高——”
“我们去逛的第二天才刮的风。”
“听我说,即便这样,吃小吃的人还是特别的多,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一个——对,大得好像那个什么——牛!这两只眼睛就盯着前面那个烤白薯的汽油桶,一盯就是不离开啊。”
“这个执着跟你有一拼。”
“所以啊,我一感动,就过去对她说,是不是想吃啊,我请你吧。”
“那呢?”
“很纯情,拼命摇头,说不用了,转身就要跑,我一慌张就拉她了,一拉她就没站稳,右手不自觉的一扶——你猜怎么着?就按旁边那个烤章鱼的铁板上了,嘶……”林杰声情并茂,从牙逢里往外吹凉气,导致我以为自己闻到了一股烤肉味。
“后来,那个女孩不好意思了,就停了下来,我给她买了一块烤白薯,热乎乎的,放她手心里了。”
“然后呢?你有没有约她出去?”
林杰低下头来,美滋滋的笑着说:“然后她说谢谢,就走了。”
……
“你这笨蛋,搞到最后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气氛多好啊,她很感动的看着我……难道我还能有别的企图吗?”林杰道,“谁都像你这样思想复杂。你想啊,一个人出来打拼的孤独少年,在庙会上遇到一个同样可怜的孤独少女,请她吃了一块烤白薯——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你那爪子有没有七成熟?”
毫无疑问,即便手没熟,这小子的脸也熟了,跟个成熟的番茄似的,配合着跳进我家窗户的阳光,整个一标准情圣。
题外、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这座山不太高,实际上城里也没有特别高的山。英飞坐在亭子里,身上的雪都掸掉,他还是觉得不自由。锁魂钉……是叫这个名字吧,不但在发烫,似乎还在召唤着什么,那个伫立在雪中的人形,便是这召唤的某种回应。
以前我是看不到这种东西,但是现在不同了……是这个锁魂钉造成的吗?果然是个应该甩掉的累赘。英飞冲那只鬼魂喊道:“招你来的不是我!该去哪儿去哪儿,别在这浪费时间好不?为了不让老妈吓着,我已经出来逛游大半天了,回去吧,行不?你不冷,我还冷呢!”
……
“什么,还不能回去?你家的楼被飞机撞了?”
……
“你忘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没脸回去?我的天,居然还有失忆的鬼,你就不会好好想想?名字这东西,哪儿能说忘就给忘了的?”
……
“啊?还是想不起来……我的天啊,”英飞掏出手机,拨通,“妈,嗯,对,我在小狼家,今晚也住这里了,嗯,你放心吧,没事的。”
……
“行。”英飞点头,再点头,对着那不知名的鬼魂,“慢慢想,反正我跟你耗上了。”
三、喂猫老太太
“您怎么这么晚还在门口呆着啊,不冷吗?回去吧!”
黄色的胖猫和白色的咪咪叫唤,喂猫的老太太见了我们两个,笑得乐开了花:“小伙子,回来了?”
“是啊。”我不想花时间解释其实不在这里住的事,只是问,“您干嘛这么晚出来啊?”
“等人啊!”
“等谁啊?”林杰道,蹲下,小白猫立即蹿上他的膝盖,“您儿子?”
“我就小菲她爸爸一个儿子。小菲三岁那年,有一回他们三口子高高兴兴要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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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廿六 窥降
董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最近还把公司搬到高级写字楼。本以为搬到这栋位于城市中心旺区的商业大厦里,能把生意拓展到一个新台阶,可是搬过来没一个月就怪事连连,职员都终日提心吊胆,难以专心,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董老板是无神论者,不信鬼神之说,虽然不少发生在身边,但他仍坚持自己的信念,认为是生意上的对手暗中搞鬼,所以就报警了。
像董老板这样主观的人,从他口中是不能了解到事实的真相,因为他会添加一大堆自己的推断及猜测。幸好,他的秘书和他一起前来报案,所以我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位姓吕的秘书上。
为免受董老板的影响,我特意请吕秘书到另一个房间问话,我说:“吕小姐,现在董老板不在场,请你放心把所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吕秘书点头道:“公司近两年的生意比较好,所以老板就想搬到市区中心,一来方便业务发展,二来换个大点的地方也方便多聘些人手。
“老板找过好几间得不错,老板只是添置点椅桌就行了,根本没为装修花了多少钱。
“可是,搬进去之后,怪事就不断发生了。首先,我们一走进写字楼就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可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觉很,不是偶尔一两次,而是每时每刻都是这样,只要呆在写字楼里就会有这种感觉,但走到外面,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开始时只是有这种怪怪的感觉,虽然让人很不舒服,但我们都只是打工的,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后来情况就越来越坏了……
“因为公司生意好,有很多工作要做,加上刚搬迁到新地址,人手也未足够,所以加班是无法避免的。就在搬迁后第一次加班的那个晚上,我忙到九点多也没把工作忙完。虽然有很多工作,但人有三急,总得上厕所。
“上时,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我,虽然白天也经常有这样感觉,但在晚上这感觉却让人心里发毛。而且当时厕所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特别让人害怕。上厕所之前,我觉得挺急的,但因为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所以怎样也出不了,这样使我心里更焦急。
“我当时想只是心理作用而已,背后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好怕的。虽然这么想,但心里总是毛毛的,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谁知道,这次回头竟然看见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确来说是两个眼球。
“我吓得尖叫,想冲出外面,但却忘记把裤子提起,因此绊倒了。当我从地板上爬起,提起裤子想冲出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一回头就发现那两个眼球几乎贴着我的鼻尖,差点把我的魂魄也吓掉了。我发疯地跑回去,看大家才平静下来,我甚至连拉链也忘了拉上。
“之后,我病了好几天,请歪在家里休息。再上班的时候,发现问题已经更严重了,男同事的情况还比较好点,女同事却全被那两颗眼球吓倒过。女同事要是穿裙子上班,肯定会在桌子底下发现那两颗眼球,上厕所也是。我们都吓得不敢穿裙子,上要么大家一起去,要么走到楼下商场的厕所。
“虽然我们都很小心,但球眼却越来越放肆,害得我们都无法专心工作。前几天晚上,就更可怕了……
“那晚我们又得加班,而且加班到很晚,大概十点钟左右,突然停电了。本来大厦配有自己的发电设备,我们的写字楼里也装有应急灯,但当时瞎灯黑火,大厦的发电机似乎没有启动,应急灯也好像全部坏了,而且窗外的光线竟然也没照进来,我们就像掉进黑洞似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当时很害怕,不由自主地尖叫,但我叫了一会,却发现竟然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惊慌地叫其他人的名字,但却没有人回答我,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我想冲出外面,但因为太黑了,撞到不少椅桌,使自己跌倒在地上。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就闭着眼睛在地上爬,凭着记忆爬向门口。没爬多久,我就摸到一个有点像皮球的东西,睁开眼睛看,竟然是一颗大眼球。
“我吓很整个人弹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周围全是篮球大的眼球,有些在地上,有些浮在半空。我不知道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为何仍能清楚地看见这些怪物,只知道自己很害怕。我想往外跑,虽然我已经分辨不到方向,但我还是想跑。可是,不管我往那跑,眼球都会把路挡住,不让我跑。
“更可怕的是,那些眼球中间突然裂开,露出一张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口,一起扑到我身上撕咬我的衣服。当把我所有衣服都撕碎时,眼球就围着我转,一边转一发出可怕的笑声。
“我被吓得晕过去了,醒来时,同事告诉我,所有女同事都跟我一样看见可怕的事情。但男同事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只是看见我们突然一起尖叫,然后乱跑乱钻,之后就哭着晕倒。至于停电,衣服被撕碎的事情则完全没发生过。”
我跟灵犬一起来到董老板的公司,一进门口,灵犬就说闻到异味。溜了几圈后,他就肯定是福尔马林的气味,是从天花板里面传出来。
我们费了一番功夫,从天花板里面取出一个被画满符咒的黄布包裹的玻璃瓶,瓶里装满绿色液体,浸泡着两颗眼球。
经过调查后得知,搞鬼的不是董老板的对手,而是上一手租客。上一手租客是个香港人,经常要往返本市及香港两地,因为怕自己不在时,员工会偷懒,所以他请了个降头师在公司里下了“窥降”监视员工。结果弄巧反拙,员工都被吓得人心惶惶,倒闭当然无法避免。
这位,因此也没发现天花板里的秘密。
天书说:“窥降本来只是用作窥视他人,但这个藏在天花板里的窥降却因为失去了操纵者的控制,而胡乱吸收他人精气,已出现成妖的特征。”
我说:“那把它消毁吧,反正董老板也不会追究什么。”
天书说:“也不是一定要把它消毁,留着也挺有用的。”
我说:“有什么用?”
天书露出神秘的笑容,说:“它能把鬼瞳的阴阳眼变成千里眼。”
天书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执行起来却不容易,我想鬼瞳一定会把这对泡在防腐液里的掉进垃圾桶,再砸上一块砖头。
[档案廿六 结束]
奇特的死亡符号(1)
站在巷子口看进去,弯弯曲曲的巷子一直通到天边。天是灰色的,积了些云层,郁郁累累,将坠未坠的样子。年代久远的石板路磨的油光,路旁还堆着丁点残雪。一阵风过,废纸与塑料袋在半空幡然起舞。
巷子里的墙壁一律是灰褐色的,染着各种渍痕,斑驳残损。墙上写着一溜的红色大字:拆迁,字弯弯扭扭,颜色却很正,在灰色天空的衬托下仿佛一串鲜血。巷子口另有黑色毛笔写着不起眼的三个字:绒花巷,很端正的隶书,倘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到。"是这里了。"方离自言自语了一声,摸出口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绒花巷49号。她把纸条攥在手心,前后张望了一眼,迈开步子往前走。
皮鞋后跟敲打着石板地面,发出"叮叮叮……"单调的声音,益发衬得四周的静寂。沿路的人家都搬空了,门窗大开,房间里因为采光受限,黑乎乎的。方离看了一眼,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安,那些黑暗似乎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她不敢再东张西望,加快了脚步,叮叮叮的一串声音滑过冰凉的石板路。趔趄
45,47,49……方离顿住脚步,打量着眼前的屋子。这一路,惟有这家是关着门窗的。铁门生了绣,挂着沉甸甸的链子锁,没有上锁,看起来有人在家里。铁门里另有明黄色的木门,被风雨漂的苍白。门口的台阶从中裂开一缝,一株嫩绿的小草探头探脑。台阶旁边搁着几袋垃圾、几只空酒瓶子,两三只老鼠在其中觅食,听到方离的脚步声怔了一会儿,却也不逃走,继续在垃圾堆里钻来钻去,撞得酒瓶子骨碌碌地滚动着。
方离心头的不安还在增加,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来路。两道高墙夹着窄窄的一条道路,像极酒瓶子的端口。巷子口外面的大街上车来车往,十分热闹。那车龙流水马如龙的繁华,明明隔着自己不过百来米,却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再看巷底,依然是弯弯曲曲通到天边。石板路的油光与灰色天宇的清光交织融汇成的光影,冥洌色的一片天地,似乎连着了另一个空间。这个想法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慌忙拍门,哐啷哐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巷子。
半晌却没有人应门,方离不甘心,拉开铁门,一边敲着木门一边问:"请问钟老师在吗?"敲了一会儿,她停住手中动作,依然没有人回应,但似乎有某种动静。她疑惑地将耳朵贴近木门,门却在这时"咯吱"一声开了。方离吓得后退一步,不慎踩在台阶边,差点摔到地上。
门只开了一缝,露出一只充血的,眼珠子滚来滚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方离。方离稳住身子,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微笑着问:"是钟老师吗?"那人不答,只是瞪着她,看起来不太友善。
"我是南绍民间文化基金会的方离,南浦的梁平教授介绍我来找你的,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听到"梁平"两字,那人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些,将门打开。一股呛人的酒气扑鼻而来,方离忍不住皱紧鼻子,旋即觉得有失礼貌,又松开了。那人并没有注意她,自顾自地转身入屋,穿着棉衣的臃肿身子一晃一晃地隐入暗影里。
风推着木门徐徐地敞开,屋内的情况也徐徐地暴露在方离的眼前。只是屋里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全貌,隐隐绰绰中只有一个印象:脏乱。及待进屋,那感觉就更明显了。方离小心翼翼地走着,深恐不小心踩着什么或是撞到什么。房间里有股臭烘烘的膻味,跟酒味搅在一起,全往她鼻子里冲。她闭住呼吸,依旧不能消除那种恶心的感觉,而且身子也起反应,浑身痒痒的,好像万千虱子在爬。
房间里惟一能看得出主人曾经身份的是那排大书架,放满了书,墙角还堆着一些,摞的很高。此外,桌凳都很粗劣,挨墙放着一架十四寸的电视机,感觉时光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年。那人把木凳上的东西随手拨到地上,指着凳子对方离说:"坐吧。"
方离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坐下。那人隔着桌子也坐下,顺手摸过桌子上的酒瓶子,虽然没喝,但一直握在手里。看得出来,他有极大的酒瘾,握着酒瓶才能安心。桌子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方便面、袜子、药丸、啃了一半的鸡爪……方离看了一眼,赶紧移开了视线。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站起身来递给那人。那人瞟了一眼,并不接,说:"放在桌子上吧。"
一刹那,方离有收回名片的想法,沉吟片刻,终于无可奈何地放在桌子上,现在杂乱的桌子又添一样东西了。她悻悻然地坐回凳子上,说:"你是钟东桥老师吧?"
那人鼻哼了一声,说:"我早不是老师了。你有什么事,快说。"他一仰脖子,咕噜噜地喝了一口酒。
"是这样子的,我查到你1987发表在《民俗民风》里的一篇文章,提及曼西族○1独特的灵魂观,还有他们神秘的巫经……"
"那是我编的。"钟东桥打断她的话,"曼西族早就被各大民族消化吸收了,早就没有这个民族了。"
"可是我查到的资料……"
钟东桥根本不给方离说话的机会:"那时,为了评职称,就胡编乱造了一篇文章。"
"钟老师,我听说你读书时曾走遍了整个瀞云山区,根据史料记载,瀞云一带曾是曼西族主要居住地,而且……"方离耐着性子想把话说完。
"我再说一遍。"钟东桥瞪大眼睛盯着方离,"那篇文章是我编的。"他充血的眼睛炯炯发亮,像饿狼的,方离不由自主地心里一怵,没说完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房间里是短时间的静寂,钟东桥大口喝着酒,不时瞟方离一眼,神情有点恶狠狠的。此时,方离的放成十寸大小,年轻的钟东桥挤在几个学生中间,笑容和煦。方离细细看了又看,对比着眼前的钟东桥,实在是天壤之别呀。
"钟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我早不是老师,去***的老师。"钟东桥忽然发了火,提高音量。"啪"的一声,他将酒瓶按在桌上,站起身来回来踱着步,神情激动地叫嚷着:"你知道吗?我是强奸犯,钟东桥是强奸犯,你知道吗?你知道强奸犯是干嘛的吗?"
方离被他的神色吓住了,僵在位置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来回走动的钟东桥,喃喃地说:"我不知道。"
"去***的,你会不知道?"钟东桥忽然逼近她眼前,挥舞着手说,"你们女人都是天生的骗子,一边勾引男人,一边摆出圣洁的模样……"方离吓的站直了身子,凳子也被她踢翻,倒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你们这帮婊子,全是装模作样的好手,虚荣,轻浮,两面三刀……"钟东桥继续逼近方离,嘴巴唾沫四溅,有几颗落到方离脸上。她心砰砰乱跳,手足无措地连着后退,眼看着就退到墙角,无处可退了。这时,里屋忽然响起了一声咳嗽,很轻,但这屋子不过弹丸大小,方离听得清清楚楚。
奇特的死亡符号(2)
情绪激动的钟东桥戛然收声,挥舞着的手也停了半空,顷刻他放下手,身子萎顿下来,瞟了方离一眼,慢腾腾地说:"对不起。"说完,他转身入了里屋,门帘子一幌,把他的身子遮出,也隔住了里屋的光景。
方离吁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心里埋怨起梁平怎么不先说清楚钟东桥的情况。不过细想一下,可能梁平也不知道当年的同事变成这样子,怪只怪自己,没有了解情况就来了,而且是如此偏僻的地方。想到偏僻两字,方离的心又提了起来。一个钟东桥已经足够对付她了,而且屋里还有一个人呀。她侧耳听着里屋的动静,似乎有喁喁细语声,很轻很轻,如蚊子的叫声,但似乎又没有。那钟东桥去里面干吗?
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十分诡异,方离暗道:算了,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她小心翼翼地从废纸堆里抽出脚,往前走了一步,不料脚下所踩的书一滑,她身子后仰,幸好后面是墙,她并没有摔倒。但是脑袋磕着墙壁,不由发出沉闷的"咚",却是一种铿然声。
方离大感,回头一看,面前赫然是一张脸,几乎跟她的脸贴上了。她大吃一惊,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待看清,不由地失笑,原来面前的不过是傩面具○2。这面具大概是正常人脸庞大小,用的材料可能是黄杨木,雕工精细,色彩鲜亮。脸颊模仿人的肌肤涂抹着浅黄色的油彩,唇红眉黑,低眉敛目,宝相庄严,但额头以上却雕成火焰状头发,令整个面具透出一种妖魅之气。
从事民间文化保护两年多,方离见过近千种傩面具,虽不敢说是专家,也是了解颇深。很多傩面具,她一看,就知道是哪个神鬼,而且还知道是哪个地方哪出傩戏里用的。然而,她却看不出这个傩面具所雕为何神鬼,更看不出这傩面具是哪个地方的。惟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傩面具是供奉用的,因为它的眼神是往下的。惟有高高在上的神,才有这种俯视众生的眼神。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手机,镜头对准面具,正要按键时忽然觉得不对,手机屏幕里面具的眼睛怎么是开着的呢?眼珠黑若点漆,整个面具看起来神采飞扬。
方离不敢相信地眨巴着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触及傩面具上的了,听得身后一声低喝:"你在干吗?"方离吓了一跳,慌忙缩回手,回过头来看着钟东桥。他很恼怒的样子,鼻孔翕动,大踏步地走过来,刚才被方离踢倒的凳子又被他踢到了墙角,撞翻了一摞书,扬起灰尘无数。
"你父母没教你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摸一下。"方离惶恐地说。
"摸***个头,滚,滚出去。"他拎住方离的衣领,往门口方向推。未曾见过如此无理的人,方离心头火起,挣脱钟东桥的手,说:"钟先生,我自己会走,不劳你了。"
"那你快滚。"钟东桥没有再推她,只是挥舞着拳头。方离整整衣衫,横了他一眼,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木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震得方离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她回头瞥了一眼尚在震动的木门,心里掠过一种古怪的感觉。
门口那几只觅食的老鼠已不知所踪,装着垃圾的塑料袋在风中窸窸作响。天色晚了,光线黯淡,更衬得石板路的油亮。方离看着手机上的傩面具,猛一看似是真人画着脸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我真的眼花了?她不解地皱起眉头。一阵风从巷子底扫了过来,像冰刀刮过她的脸。不由自主地连打几个抖嗦,方离连忙将手机放进包里,大步往巷子口走去。
风在沿途墙壁的大小窟窿里钻进钻出,呜呜地叫着。呵出的热气顷刻消失了。鞋跟与地面的敲打声被风送到了前面。前面巷子口已有温暖的灯光,而身后……方离有种的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窥视着自己。她顿住脚步,迟疑着转过身来,依稀觉得一条黑色的人影倚墙站着,待要细看,风将她的头发高高扬起,遮住面前的视线。方离不敢再逗留,连忙转身往巷子口跑去。
一出巷子,汽车驶过发出的嘶嘶声亲切地淹没了她的耳朵。大街上华灯初上,桔红色的光芒溶溶曳曳,晃出一圈一圈的虚纹。方离扶着电话亭,吁吁地喘着气。回头再看绒花巷,正渐渐地隐入黑暗中,那油亮的石板路像鼻涕虫爬过后残留的液体。
晚上,气温降得极低,天空开始飘小雪,这是南浦市十几年不遇的罕见春雪,一直飘到第二天都没有停。方离无事外出,窝在办公室里翻阅资料。偶而想起绒花巷与钟东桥,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然而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真真切切地提醒着她,绒花巷曾有那么一小段离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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